赫敏从未想过自己会陷入这样的境地,或许用陷入不太恰当?但她也没有别的词可以使用了。
浴室和浴室中间隔了三道墙,水声被闭拢的门扉阻隔在内。水温正合适,浴室也很干净,墙上挂的植物就像假的一样,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绿油油的,而且不起蚊虫,如果只是单纯洗澡这里绝对算得上不错的地方。
可惜,那个双人的浴缸直到今天都没人使用过。
关掉淋浴器,在旁边放好的衣服里挑了又挑,最后还是选择了常穿的那套睡衣。
应该没人会在这种时候选择很正式的衣服?赫敏这样想着,把衣服套在身上,又在用吹风机吹头和魔法之间纠结——用吹风机会不会慢得很刻意?用魔法又会不会显得很急切?
她想不出来,再聪明的头脑放在这种问题上好像都没有用处,只能看着手上的吹风机放空。
不知过去多久,外面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拿吹风机的手抖了抖,开关被无意间按开。暖风呼呼地撞向头顶,把湿漉漉的头发吹得乱飞,她举着它,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
门没了响动,也许是因为没听到回应,也许是听见了吹风机的声音。赫敏猜是前者。
恍惚间把吹风机放下,再用魔法把半湿的头发变干——结果还是两个都用上了。
好像,也没什么值得纠结的。
把毛巾搭在肩膀上,穿过两道门,外面餐厅的灯还亮晃晃的。
夜宵?
赫敏莫名其妙地走到餐桌边,这才发现上面放的是酒杯。
是的,橱柜和冰箱里是有酒的,各种酒。她当然喝过酒,她可是英国人,还是个巫师——即使她还未成年。
可赫敏此前从没想过在这个地方尝一杯酒,无论是特调酒还是黄油啤酒——没有合适的人,也不算合适的地方。
“我刚才想问你要不要喝一点。”
谢伊刚把软木塞往瓶口塞好,身前的桌子上是一大杯红酒。
“随便挑的,”她注意到赫敏看向酒瓶的视线,把瓶子标签转向她,然后递过来,“勃艮第,好像来自麻瓜?记得有听说过这个产地的名字,我……没喝过酒。”
她把酒杯端在手上摇了摇,很好奇地观察酒液的光泽:“欧尼,嗯……我的兄长认为没必要为了舞会去学习喝酒……”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她的语气变得很轻松,“不过这种时候好像很适合喝一杯,对吧?”
她征求同意般地仰着脸,灯光从眼珠里反光再跳到赫敏眼睛里。
“对,”赫敏端着酒瓶抿嘴,她发现坐着的这个人也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喝酒这种事……除了氛围,也可以是为了壮胆。
“我就不喝了。”她不想晕乎乎的,没有理由,就是不愿意。
“那要拜托你稍微等一会儿了,”谢伊歉然地挪开椅子示意她坐下,“才刚打开,还要醒一会儿酒?我不太清楚。”
她回忆着晃悠酒杯,试图把里面的香气摇出来,晃了晃又醒悟般地放下杯子转头抱歉地说:“抱歉,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就——”
“我不介意,”赫敏快速地说,想了想顺势坐在椅子上,“最好醒酒二十分钟,妈妈有时候会买红酒,她说勃艮第地区酒庄产的酒,醒酒时间可以长一点。”
视线从对方唇瓣划过。
反正,她们又不会接吻。
许是想到这样沉默会很尴尬,谢伊顺着她刚才红酒的话题接下去。
“听上去很不错,”她说,然后絮絮叨叨地讲自己看到过的酒,可她几乎没有碰过,除了一点点黄油啤酒。
赫敏就这样听着,很安静。如果换一个地方,换一种场景,她或许早就上前搂着谢伊的肩,说些能平复对方不安心情的话——可唯独现在不能。
说是要醒酒,讲着讲着谢伊会不自觉地喝一小口,就算不适应那股酸涩的味道也一样。她是奔着把自己喝醉试的,即便她几乎从未喝醉过。
“再过些时间就要到圣诞节了吧……”话题散乱地跳跃着,随着杯子里液体的减少,她说的话也渐渐地不成体系,“……又要收很多礼物。”
这个人喝醉了,确凿无疑。赫敏看着那个杯子里面只少了一半的液体,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没见过酒量这么差的人,甚至不如家养小精灵……而且距第一口到现在才十五分钟没到,家里人不让喝酒不会是因为知道这人半杯倒吧?
……今晚或许还是直接睡觉算了。
“我不想要那些人的礼物……也不想……从那里面挑……”
赫敏有些疑惑,挑?圣诞礼物还有要挑的吗?难道巫师界和麻瓜界在圣诞上还有不同?可是每年拉文德和帕瓦蒂也没有说这样的话啊。
“我不想选……请原谅……祖……”
grand?什么重要的?赫敏没猜到,也没有时间再猜。
因为说到这个词的时候面前的人抖了一下,重新从迷糊的眼睛里翻出一缕清明:“我好像喝醉了?”她怀疑地念叨着,撑着桌子站起来,好歹没有摇晃只是有些糊涂,“抱歉,走吧……啊,得去盥洗室漱漱口。”
赫敏浅浅地叹气,放心不下地伸手把人扶住:“我陪你去,”她不容置喙地说,总感觉这人在卫生间里说不定会摔跤。
不用等到卫生间,光凭椅子腿就能让迷糊的人绊个踉跄。
搂着半个身子都已经倾斜向外的女孩,赫敏不禁有点庆幸自己提前注意,要不然这人肯定会磕到椅子上。
“谢谢……”
脖子忽然发软,气流顺着道谢的声音散在耳后,伴随而来的还有轻柔的呼吸。
啊,对了……她们今晚上准备试试那条“规则”。
在清楚意识到这点后,赫敏感觉自己扶着人的手都开始发抖,对面人的体温隔着单薄的睡衣印到身上。
红酒的味道有些酸涩,她能从她的呼吸中感觉到。
床,很软;人,也是。
梦里模糊的场景逐渐有了实意,现在她知道那双眼睛会露出什么样神采了。
迷蒙和醉意。
下不了手,赫敏侧坐在床边发呆,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下决心。
算了,她气闷地想。还不如等到明天换个方位,就算当一条案板上待宰的鱼,也比假装持刀的人要强。
打定主意要放弃,赫敏就准备起身回到客厅睡觉——没有比这更糟的局面了。
正要站起来,手腕却被不重的力道牵住无法挣脱。
醉意好像从那双眼睛里消失了,又好像藏在更深处。
她听到了一声叹息,那人坐起来没有看她。一手轻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缓慢地解开自己的衣扣。
就像那天在梦里那样,从最上面开始,这次……画面无比清晰。
“请您发发善心吧,格兰杰小姐……”
原来还能更糟……她茫然地看着那只手一颗颗解开扣子,松散的睡衣失去牵扯垂在两侧……还能更糟,手腕被带着探出,那力道缓慢却难以抗拒……还能更糟……她瑟缩着想收回即将触碰到她腰际的手。
“请您发发慈悲吧……”
那道声音再次说道,握住她手腕的手却松了下去,那双眼睛重新看向她,好像在说:没关系,就算现在退缩也没关系。
可你哪有给出退缩的选项,赫敏想把那双眼睛蒙上,好像不看到那双眼睛她就能拥有退缩的勇气。
而现在,她没有选择。
这算什么?
她说不清楚,可能这辈子都没法说清楚。
重重地叹了口气:“真的可以吗?”她认真地问。
“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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