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沿着第八大道朝上走,路过一大堆摆着水果的小摊、穿过庸俗的花香和略显拥挤的人群。
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世界的边缘。
卢西安刚进去就坐上了那张最舒服的椅子,把脚往扶手上一跷。
“给我来瓶威士忌,要最好的。”
酒保熟练的灌满酒杯,递到他面前。
“今天打算玩些什么?”
卢西安喝酒,却皱眉,像喝一杯苦酒,而后他放开空杯,挑唇露出一个笑。“哦,别这么无聊。今天什么也不干,喝酒!”
我坐在他旁边,问酒保要了一杯卡维酒,慢慢的喝。
那酒保这才注意到我,表情有点奇怪,
“呃,这是……?”
卢西安读懂了他未尽的话,朝我举杯,
“别信她的表象,她可疯着呢。”
我趴在桌子上,撑着脑袋用余光看着酒保调酒,酒杯在他手中不断翻转。
我起了兴趣,问他,“可以让我调一杯吗?”
“当然,我的荣幸,小姐。”
卢西安在旁发出一声怪叫,“你当初可不是这么对我说的。”
“如果你愿意为你那些失败品付钱,我想我也会很乐意。”
“只要你在创造,那就是好的。唯一的罪就是你浪费自己的潜力,这是创造性浪费。”
那酒保只是摇头,显然对卢西安的说辞不意外。
我倒了一点龙舌兰,百加得。
眼看液体在吧勺的搅拌下混合,
“这比调制魔药还难。”我嘀咕。
卢西安凑过来看我的拉火杯,
“加点威士忌吧,我喜欢。”
我依言加了一点威士忌。
太淡了,我盯着这杯液体,思考什么颜色能赋予它生命。
也许是酒意上头,又或许是别的什么东西。
一个一时兴起的念头闪过,
听说指尖血连接着心脏。
我咬破手指,让指尖的血液滴进拉火杯。
随后我点燃它。
它现在看起来夺目多了。鲜艳纯粹的红色流淌,伴随着淡蓝色的火焰。
而后我从旁边拿过一个空酒杯,加上块冰。
拉火杯被我高举在空中,杯中液体缓缓地由上至下倾倒进酒杯里。
液体与冰块相碰撞,相连接的液体燃烧起来,徐徐升起,炸出非常璀璨的橙黄火花,像雷劈树林时引起的山火。
卢西安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消退,转而极有兴趣。
“一个绝妙的点子,你加了什么在里面。”
“一个秘密,也许是魔法,谁知道呢。”
“让我尝尝。”
我递给他。
他一边喝,一边侧着点头扯出一个笑容。
我接过剩下的,一口饮尽。
酒液灼伤着我的胃,我问他,“怎么样,还不赖吧。”
“没想到你在调酒这方面还挺有天赋。”
我盯着他那过于明亮的眼眸。
“作为它的第一位品尝者,我允许你为它起一个名字。”
他思索了片刻,不断加深的笑容让我明白他已有答案。
“海曼的心脏。”
“我喜欢这个名字。”
接着我们又开始喝酒,卢西安提议去街上走走,我马上附和了他的观点。
我们正要起身,酒保已从旁过来。
他看着我们两醉醺醺的模样颇有些嫌弃,“你们谁付款?”
我刚准备掏出那个钱包,卢西安却按住我。
“好吧。”他说,“我想,三块钱我还是有的。但我不知道,你把钱包给我好吗?我要付钱。你有钱包,不是吗?”
我说,“我是有一个钱包。”
“但是你没有钱,对不对?”
他完全知道我是有钱的,于是我掏出那个钱包,摊开给酒保看,我说,“我一分钱也没有。”
那酒保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看来他没少经历这种事。
“行了,快走吧,当我请你们喝的。”
卢西安得意的笑了,一边揽着我就要走。
我借着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将零散的纸币放在桌上,对酒保眨眼露出一个笑,无声的说,谢谢。
出门后我们沿着街道继续走,又路过几个街区,坐上地铁到第十七街。
我完全不知道要去哪,只是跟着卢西安漫无目的的走,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裹挟着我。
后来发生什么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我们又喝了好多酒,卢西安到处搞破坏,我们精疲力尽,在一个路过的酒吧里休息。
日耳曼还是米内塔,谁在乎,伦敦的酒吧实在太多了。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觉,耳边全是嘈杂的声音。
我在困顿中睁开眼,身边已经没多少人了。
“卢西安,现在几点了?”
没有人回应我,不知道他去哪,我腰酸背痛,决定先上个厕所。
洗把脸出来,隐约见到有两个人在门口,刚要走出阴影。
其中一人熟悉的声音让我顿住了脚步,那是卢西安的声音。
“一路顺风,我们结束了。”
卢西安背对着我的方向,让我看不清此刻他脸上的神情。
而另一人,不可置信般,“你说什么?”
“离开这里。”
那人还想继续问,卢西安已经绕过门口走了。
我愣在原地,有点凉意泛上心头,无缘由的迟迟的察觉到伦敦的冬季。
我回到酒吧大厅,卢西安果然在那坐着。
他没有泄露分毫刚才的情绪,只是对我说,
“走吧,海曼。”
于是我们又在伦敦的街头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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