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但是，为什么这样突然呢？”
“今天是情人节，这样不好吗？”
雷古勒斯仿若没有听懂她言下之意，只是反复把玩着她的手指，搂着她，然后示意她试试巧克力的味道。
但实际上，薇尔莉特自己试了一颗，又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喂了他一颗，她故意选了一颗一看就是很甜口味的，雷古勒斯硬也是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
“虽然像是有所准备，但总觉得……好像又有些突然？”
薇尔莉特小声地说着，她不想就此事被雷古勒斯糊弄。
“好吧，我只是……”他妥协了，停顿片刻，随后继续道，“有一点……嫉妒。”
薇尔莉特一愣，雷古勒斯的话让她觉得意外又惊讶。
他揽抱着她的手臂微微一紧，像是在压抑什么。
“我尝试着……保持距离，但我发现这是愚蠢的做法。”
“看到你和其他……男生在一起说话，一起做事，你对他们微笑……”雷古勒斯像是咬着牙，隐忍耳语，但这份怒气绝不是对着她而去。
“我终于忍受不了。”
“也许，确实是我冲动了，但我不后悔。”
他这样总结，薇尔莉特想了想，也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立场。
她和他的心境类似，在答应告白时，她几乎没有想到其他的事情，直到过去，才后知后觉，自己忽视了太多的东西。
可即便如同雷古勒斯这般稳妥的人，也有这样冲动的时候……
薇尔莉特想了想，郑重地说着。
“那我们一起面对。”
雷古勒斯明白她的意思，怀抱紧了紧，只觉得熨帖。
但对于她的话，他并没有应答。
像是从行为上已经答应，但心底，确有自己的想法。
薇尔莉特没有多想，两个人即使只是拥抱，都好像有许多的时间可以打发，一点不用担心枯燥无聊，更不用说他们还有许多可以说的内容。
“我们两个现在这样看起来好幼稚啊……”薇尔莉特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像是。”雷古勒斯侧了侧头，想了想，点头应是，两个人再度笑做了一团。
“巧克力很好吃，我可以分享给昆娜吗？”
“你和昆娜的关系很好？”雷古勒斯问道，“你们很熟悉吗？”
“对。”薇尔莉特先是答应，然后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你们……是不是……”
“布莱克家族确实是……相对极端的纯血家族。”雷古勒斯和她之间有一种惊人的默契，他们总能够领会彼此的意思。
“但是你不用担心，在交友方面，肯定不会干涉你的，而且……我会处理好的。”
“你们是不是，那位大人的忠实拥趸啊……”薇尔莉特小声地贴在他耳边问着，她也不敢大声地说话，好在两个人所在的位置很僻静，也没有人过来打扰小情侣谈恋爱。
“我不想骗你，”雷古勒斯看出她的忌惮和不喜，只是叹息一声，“是的。我也知道你不会喜欢。”
“哎，其实……我就是觉得那位大人的想法似乎有些极端，而且……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人呢？”
改名为伏地魔的大人物，在纯血家族里非常有威信。
不仅是布莱克家族，几乎是大部分纯血家族都站在他的这一边，薇尔莉特从小就从杰奎琳那里听到各种关于这位大人物的声音，不过薇尔莉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崇拜这位大人。
无可否认，他有着强大的黑魔法能力，连邓布利多校长都要忌惮他几分。
他如今也是威望正高，很多纯血都巴着他，就薇尔莉特知道的，连西弗勒斯·斯内普，也可能和他有所接触，不过具体有没有成为他的追随者，她就不知道了。
这件事情是瞒着莉莉·伊万斯的，斯内普也不敢告诉莉莉。
莉莉的血统不合格，基本上断绝了追随大人的可能，除非她做出很多很多的“努力”，但这是不可能的。
按照她的麻瓜出身，她甚至可能面临被糟糕对待的境地。
和最初的那种情况不同，薇尔莉特能够感到，这位大人的行事和理念都在变得越来越极端。
如果说薇尔莉特刚刚接触到有关他的事情时，从杰奎琳那里，还能够了解到这是一位有理智的有权谋才智的纯血主义者，那么现在，仅是从劳拉那里听到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就不觉得对方还是原本的那一个。
就像是已经稳固了地位，于是暴露了本性一般，他的行为举止、思想理念，都在变得越来越极端，仿佛下一秒就会沾染上血腥，在巫师世界开启一场恐怖的肃清战争。
当局者还未意识到，亦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这样唯纯血论的偏执恶棍们——
薇尔莉特总是不自觉地套上麻瓜世界的一些历史经验和理论。
她觉得他们就像是还没有暴露、尚且在酝酿中的法西斯纳粹，在震撼世人的恐怖二战发生之前，又有谁能够想到“极有魅力的”德国纳粹领导人会是这样一个可怕的魔鬼呢？
当时，他的魅力可是征服了很多人，德国境内就有无数的支持者、追随者。
这样看，薇尔莉特就没有办法对这位伏地魔大人产生好感了。
她能理解布莱克家族作为纯血核心的表率作用和他们自身存在的极端，但她依然会担心自己的小男友。
“……”听了薇尔莉特的话，雷古勒斯沉默了一会。
他早在周围施展了驱逐咒，薇尔莉特补上了防止窃听的咒语。
两个人的谈话不会其他人注意，也不会泄露分毫。
雷古勒斯原本仅仅只是担心家族的一些原因，影响到两个人在一起。
在这方面，两个人的想法是一致的，那就是既然打算在一起了，那就必然要往未来考虑一二分，而雷古勒斯更是早早就做了准备，把最有可能和他联姻的帕金森及其家族整个“赶”出去就是他早布置下的。
排除这些，他本以为他和薇尔莉特之间，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沟壑了——
薇尔莉特也是纯血，还是一位有继承的沙菲克，虽然沙菲克落魄了，但纯血出身和唯一继承人的名头还是很有说服力的，他也有信心因此说服母亲。
但他没有想到，她是如此反对那位大人。
其实，和母亲沃尔布加等家人的积极不同，雷古勒斯的态度也相对保守和谨慎一些，倒不是说他觉得遵从于这位大人有什么不对的，只是比起盲目追求力量，在意识到自己喜欢薇尔莉特并想要和她在一起之后，雷古勒斯就为自己的考量格外加了一些东西。
比起原本的对于布莱克家族的发展规划，他心里悄悄地有了另一个小算盘。
他希望薇尔莉特能够开开心心地接受他和他的家族，他也是不可能和布莱克分开的，从兄长西里斯的叛逆开始，他的命运其实就已经被注定。
一个儿子不肯承担一点责任，甚至叛逆到极有可能站到家族的对立面去。
那另一个儿子必然必须遵照规定的发展，不可能舍弃供养他的家族，他也没有肆意妄为的权力。
西里斯任性之后的代价，必然由他负责。
这是雷古勒斯从小就明白的事情，他对此也毫无怨言。
他对家族忠心耿耿，只是眼下他为自己无法欺骗的内心和那种雀跃的心情，多添加了一个他觉得重要的人。
在许久的考量之后，雷古勒斯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做出放弃自己的“喜欢”的决定，这是他坚持了一个学期，差点付出失去她的代价而做出的判断——
看到她和其他男生微笑着说话、合作，他心里酸得冒泡，却没让任何人发现，也没让任何人知晓，更不能容许任何人对她的伤害和觊觎。
他习惯了将所有的滋味埋藏在心底，在夜深人静的晚上，一个人独自品味这种滋味，用理智一点点抽丝剥茧，企图理解、分析，寻找合适的解答。
心里装的东西多了，分量多了，哪怕仅仅只是多了那么一点，也影响到了他的行为。
他比原来计划的更加谨慎，也比原来计划的更加冒险。
他招揽西弗勒斯·斯内普，最初只是因为他是能够帮助薇尔莉特和保护她的人，因为他的干涉，斯内普也没有立刻听从马尔福的安排去成为那位大人的眷属，相反他看得出，斯内普也在一种谨慎的观望之中。
他一点点地划拉她的交友圈。
他知道昆娜是如何的情况，知道如果她有意在魔法部发展，必然需要一些借力，而布莱克家族正是一个选择。
他也知道劳拉·艾博是艾博家里唯一一个叛逆的不愿意立刻追随那位大人的人，哪怕她那些堂兄们都是他近前的拥趸。
对付帕金森等家族是他的冒险，如果没有薇尔，他完全相信自己是不会选择在三年级的时候就做出集结力量打压他们的决定。
但他并不后悔这一选择，哪怕它很有风险，但同样的收益巨大。
“我知道了。”
雷古勒斯应声下，看起来并没有为她的言语所烦扰。
两个人仔细交流了一番，作为同是纯血家族继承人的两人，对于这些事情没有那么忌讳。
这不算是什么要紧事情，至少雷古勒斯觉得薇尔莉特也确实应该有自己的立场和抉择，虽然她现在还不能够完全代表沙菲克家族。
这对小情侣交换了彼此的立场和观念。
薇尔莉特很高兴雷古勒斯是听得进话的，也并没有为了研究学习黑魔法而直接成为那位大人的追随者，虽然他每年假期都会去见他。
她心里知道，想要脱离是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情，但眼下看来并非毫无希望，再说她也不觉得一定要脱离他。
“法西斯”的大船上去了不好下来，但也不是一定不能下，再说对方是不是“法西斯群体”也不完全明了。
薇尔莉特心中期盼着最坏的事情不会发生，若是两个人能够一道和平地找到解决的办法、寻到那关键的平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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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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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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