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斑斑

“弗雷德、乔治,地图会出错吗?”安妮面色煞白,颤抖着向哥哥们靠近。

弗雷德和乔治看出了安妮的不对劲:“在我们使用的几年里从未出错。怎么了?”

他们接过地图,看了看安妮示意的位置,露出了有生以来最为严肃的神情。哈利和罗恩见众人如此反常,也停止了交谈。一时间,公共休息室里只能听到炉火燃烧的噼啪作响,但谁都不再觉得温暖。

“他……他是鬼吗?”安妮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几分哭腔。

“鬼?!”罗恩瞪大了眼睛,扔下了手里的面包。

“发生什么了?”哈利大声问道,痛恨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无人回答哈利的问题。“现在,你们三个先到男生宿舍躲一下——是的安妮你也去。”乔治神情严肃地发号施令。安妮感觉腿脚发软,被哈利和罗恩搀扶着到了男生宿舍。

男生宿舍的格局和女生宿舍稍有不同,但安妮此时无心参观。她一屁股瘫坐在罗恩床上,勉力平复情绪后,向他们解释了来龙去脉。

听完安妮的解释,罗恩和哈利的脸也白了。“所以有一个——嗯,至少是看不见的人,刚刚就坐在我们中间?”罗恩也快哭出来了,他终于体会到了安妮刚刚的心情。

哈利则想得更长远:“那弗雷德和乔治单独在公共休息室会不会有危险?”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夺门而出,争先恐后赶到公共休息室。还好,乔治和弗雷德仍四肢健全、平安无恙,正神情警惕的四处施放探测咒。

“我们到处检查过了,公共休息室里没有别的人——不管他是用了斗篷、魔药还是幻身咒。”

“是不是地图出错了?”哈利问。

“我们现在也不确定。”弗雷德罕见地没有开玩笑。

“那现在怎么办?”安妮和罗恩瑟瑟发抖,一人抓住哈利一边衣袖。

“你们先回宿舍睡觉吧。今晚我和弗雷德在这里守着,确保这个隐形人不会乱跑。”乔治温柔地安慰弟弟妹妹,“别担心,我们会保护你们。”

“你们会有危险吗?”安妮急切地问。

“怎么可能,你哥哥们可厉害了。晚安安妮,睡个好觉,看哥哥们给你捉个隐形人当圣诞礼物。”

罗恩抄起斑斑,和安妮、哈利一起往宿舍走去。“等等!”弗雷德突然在他们背后大叫,吓得安妮一抖,“他动了!”

三人僵硬地驻足转身,却又被告知隐形人也停下了脚步。几番试验下来,他们终于发现,隐形人是跟着安妮三人移动的。更确切地说,是跟着罗恩移动的。

现在,弗雷德、乔治将安妮护在身后,三人都站到了离罗恩最远的休息室角落,罗恩抱着斑斑坐在沙发上,浑身颤抖、看起来快要昏过去了。哈利坚持要陪在罗恩身旁,正不断安慰他。弗雷德和乔治在讨论罗恩被附身的可能性。安妮也焦急地思考着当下的局面。

如果是附身的话,为什么她和罗恩、哈利第一次回宿舍时隐形人并未一起移动呢?难道是他们在回到公共休息室后,隐形人才上罗恩的身?可是罗恩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异常啊。安妮仔细回想着罗恩的一举一动。下楼、问话、转身,如果说罗恩这期间有什么多余的动作的话……

电光火石间,安妮想起了她闲暇时看的《今日变形术》期刊……可是怎么可能呢……不,不管可不可能,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罗恩的安全。

她下定决心,大步向越过哥哥们、猛然抽出魔杖指向罗恩:“统统石化!”

“你在做什么!”“不!”哈利、弗雷德、乔治齐声惊叫,罗恩也被吓得尖叫、紧紧闭上双眼。白光闪过,大家很快发现罗恩毫发无损——被石化的是他怀里的斑斑。

“我怀疑,斑斑就是那个叫彼得的家伙。”安妮小心地捻起斑斑,“想想看吧,罗恩第一次回宿舍时,隐形人还一动不动。第二次带上了斑斑,他就和罗恩一起行动了。在礼堂下棋的时候,斑斑是不是也在?”

罗恩惊魂未定地点点头。安妮一边走动,一边看向两位哥哥,他们肯定地表示现在隐形人移动轨迹与她一致。安妮随手抓过一个抱枕,把它变成老鼠笼,将斑斑关了进去。

“可是,动物怎么会是人呢?”

“阿尼马格斯。”弗雷德代替安妮回答了哈利的问题,“一种能让人在人类与动物形态中自由切换的变形术。就像麦格教授变成猫那样。”

“我早就觉得这老耗子能活十来年不大对劲了。”乔治好奇的将魔杖从笼子缝隙伸进去,戳了戳僵硬的老鼠。

“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马上汇报麦格教授。”大家纷纷披上厚斗篷走出休息室。冬夜的霍格沃茨走廊固然冰冷刺骨,但大家都觉得自己像个破获邪恶分子、大胜归来的傲罗英雄,一个个热血沸腾。他们叫醒沿路熟睡的画像,在它们的指引下终于找到了麦格教授的休息室,并在路上想好了说辞。

麦格教授的休息室距离办公室并不远,家具上着黑漆,地上铺着红棕地毯,书桌上整齐垒着大摞资料,房间整洁得近乎呆板,但床头有个小小的金色飞贼模型偶尔振振翅膀。“教授,我怀疑罗恩的宠物斑斑是个阿尼马格斯。”安妮言简意赅,麦格教授的神情果然立刻从愠怒变成了警惕,她接过笼子,一边仔细观察斑斑一边听安妮讲述经过:“今晚我们回休息室时,突然发现沙发上有一个陌生人。他看见我们也吓了一跳,惊慌之下逃到了死路。可等我们追过去,他却不见了,地上只有斑斑。我想起了您借给我的《今日变形术》,里面介绍过阿尼马格斯……”

麦格教授掏出斑斑,先再度给它施加了一个石化咒,然后开始施放阿尼马格斯反咒。一道炫目的闪光亮起,地上僵硬的老鼠开始扭曲、变形,身子被拉宽拉长、慢慢生长出人的头颅和四肢。当变形停止,斑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石化在原地的矮小猥琐男人,他的头发稀疏秃顶、整个人脏兮兮皱巴巴的,真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大家都被震撼得无以复加。

可是素来冷静自持的麦格教授却表现得比他们更受冲击。“彼得·佩迪鲁?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她在失声尖叫,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好像见到了什么极度不可思议的事物,忽然面色惨白、仿佛想起了什么,“哦不……不不不不……西里斯……”

安妮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的模样,她担忧地扶住教授:“您还好吗麦格教授?”她看了眼哈利,后者机灵地搬来一把椅子。“您先坐。”

借着安妮的手,麦格教授颤抖着坐下。她挥挥魔杖,一只发着光的小虎斑猫出现在空中:“阿不思,快来我的休息室一趟……是彼得·佩迪鲁。”小猫灵巧地向远方跳跃、消失不见。麦格教授拍拍安妮的手背:“孩子,你们做得很好,好到你们甚至远无法理解你们做了一件怎样伟大的事……格兰芬多加50分。”

换在平日,五人早就欢欣鼓舞了。但此刻无人在乎,大家都迫切地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彼得是谁?他为什么要变成一只老鼠?西里斯又是谁?可麦格教授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强硬做派,她不容置疑地命令道:“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大人解决就行了,我们会在适当的时机给你们一个解释。现在,你们必须去睡觉。圣诞快乐孩子们。”

五人没辙,只得乖乖回塔楼。路上大家都在讨论刚刚的见闻,弗雷德和乔治玩笑着猜测彼得是罗恩的疯狂暗恋者,至于可怜的罗恩——一想到他和那样一个猥琐男人同吃同住同睡了几个月,他就恨不得给自己来个一忘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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