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Malfoy24

十一月,我知道她在维也纳度假。

街边的咖啡馆里飘散着浓浓的咖啡香,混合着烟草的气息,她金发披肩,一身红丝绒裙,雪白的腿,坐在银杏叶满地的露台上,手捧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比秋日金灿更耀眼。

不一会儿,瘦高的年轻男子从咖啡厅出来,清爽朝气的白衬衫,天蓝色牛仔裤,慢悠悠端着托盘放下两块巧克力蛋糕,不知对她说了什么,她自然地抬手替他摘下脸上的黑超,折叠镜腿放进身侧的挎包里。

两人坐在那儿谈天,男人只是做了个蠢兮兮的鬼脸,她竟也能笑得如此开心。

倏然风起,银杏叶纷纷落下车窗,视野缭乱,仿佛笼盖了我的胸膛,压下层层暗潮。

后知后觉。

只敢匿在百米之外的车水马龙中,远远看她一眼。

与海伦上一次对话仍停留于圣芒戈的夜。

只有我们两个的房间,灯光在头顶摇晃,她脸色苍白,强笑着,用几乎颤抖的声音与我谈判离婚。

我本以为我会拒绝,理智提醒我离婚会带来多方损失,可当时所有复杂的情绪涌到嘴唇只化为了一个“好”。

接着她真笑了,一种如释重负的笑。

而那些重量通过空气转移,沉沉压在我心上。

那夜回到庄园,本该为白日拿下的胜利而喜悦,可我精神疲惫,毫无睡意。

独自坐在庭院花坛上,去年圣诞同样的位置,熄灭所有灯光,留盏月亮投影,白色雕塑附着雪似的流光,我情不自禁仰望东厢房二楼最侧的窗户,空荡荡,似乎它的主人从未来过。

窗花早已不在,她也不想回来了。

离婚手续的进展缓慢,也是律师向我汇报时,才发现只过短短两年整,海伦·奈特利与我生出这么多利益纠缠,我委托律师告知海伦想要什么我都给她,她派了第三方带话到我办公室。

“奈特利小姐希望您能将她在庄园房间里的鱼缸和藤椅归还到以下住址……”

清单只列寥寥几行字,我放下文件夹,下意识皱眉:“其他公馆的东西呢?她只要这些?”

“是的,另外,奈特利小姐说谢谢马尔福先生替她在奈特利家说话,她可以配合你局势稳定前,暂时不对外公布协议离婚的消息,但是最多撑到明年一月,顶多三个月。”

我默了默:“让她注意身体。”

她的代理律师点点头:“一定带到。”

恍惚间,我觉得海伦·奈特利温柔地给我判了“死缓”,我明白她不是开玩笑,事实上,她向来理智,从我认识她起,包括近期解封的久远记忆中,她小心谨慎,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车窗逐渐上行合拢,远处灿烂的身影被深色防窥膜隔去一层色彩。

宛如老电影成为映在脑海里的画面,顷刻,一幕接一幕,关于海伦的记忆浮现,我突然发现他们少得可怜。

两年时光,我有无数次机会抽空与她好好相处,像那名年轻的男子一样,看她喜欢的音乐剧,陪她喝下午茶,去芬兰滑雪,去酒吧……

然而现在与她做这一切的人,不是我。

明明我和她认识在先,明明我们拥有一段应该亲密无间的婚姻。

“怎么突然下雨了。”前车麻瓜司机自言自语,打开雨刮器,“奇怪,气象台说这两天都是好天气来着……真可惜,先生,好不容易出来兜风,就观赏了这么一小会儿银杏林。”

“不要紧。”我说,“足够了。”

她的身影彻底从我余光中消失。

奥莉快速查看航班情报,我出声道:“推掉与克利斯首相的晚宴,说我身体不适。”

“好的,先生。”

轻捻着袖扣的章纹,悄悄收起魔杖。

——

夜里,伦敦暴雨。

庄园宏伟的建筑像被墨水洗刷着。

马尔福庄园的地牢迎来两位“客人”。

不想打扰父母休息,我特地让我的人带他们去家里最深的地牢,那儿当年放置过被伏地魔杀死的尸体们。

一个充满罪恶的地方,适合他们,也适合我。

阴暗过道,四壁石缝淅淅沥沥流水,火把照亮的沥青路上有多年难以去除的血迹,黑漆漆散发着腥臭,仿佛腌渍进了更深的地底之下。

脚底仿佛有寒气升起,钝化我心头的善意,引出我本性的邪意,它在提醒我不能心慈手软。

“马尔福先生,恐怕停留的时间不多。”阿兹卡班的押送员站在牢房外,雨衣滴水,身上有一股浓郁的泥土气,他没有摘下兜帽,“深夜值班的傲罗很快会找到这儿。”

我提起蛇头手杖敲了敲地。

家养小精灵随即显形,鞠躬:“主人需要莱莱做什么?”

“去告诉波特,人在我这儿,一小时后来领。”

“是。”

莱莱得令离开。

身边人嗓音略慌:“先生,您可不要暴露我。”

“你忠心替我做事,我当然不会亏待你。”我头也不回地走向牢房,叮嘱道,“去查查你们办公室的弗兰克·加西亚,详细点儿,尼克·伍德先生。”

背后响亮的风声戛然而止。

踏着一室幽静,逐渐听到其他两人的呼吸声。

我站定,盯着铁门内的人,道:“西奥多,好久不见,怎么变得如此狼狈。”

西奥多·诺特半张人脸看过来,笑得十分难看:“德拉科,快帮我们把咒解开,我就知道你对我的研究感兴趣,把麻瓜变成听命于你的军队,无穷无尽的蠢麻瓜们乖乖变成野兽任我们利用!这么酷的事谁会拒绝?没有人会拒绝当魔法世界的王!”

“哦?”我打开门进去,站在他们两人面前,面无表情地睨着西奥多,“谁说我是来救你的?”

话音刚落,躺在另一边的男人像是反应过来我会做什么,跪行到我脚下,颤巍巍恳求道:“都是诺特的主意,马尔福先生,是他让我绑架的奈特利组长,是他想要用一尸两命来威胁——啊!”

银制蛇头砸在他的太阳穴,刮破他的脸,眼角流出鲜血,地牢久违地传出哀嚎声。

我忍着厌恶,掐紧手杖,上面的血从手套指缝里溢出来:“萨姆森·安东尼,听说你是发现我妻子怀孕的第一个人?真是承蒙关照。”

他脸上血肉模糊,双眼应是看不清人了,战栗着点点头,嘴里碎语乞求:“别杀了我,别杀我……”

蛇头的血流到我的皮鞋上,手套散发着新鲜的血浆味,我的手腕有点酸。

安东尼的情绪大概感染到西奥多·诺特,他开始出言不逊,指责我:“德拉科·马尔福,你不能对我实施私刑!十五年前,马尔福家答应帮我父母从食死徒洗白脱罪,只要我指证你是被要挟在学校当通敌的间谍……最后呢!你们家是清白光大了,我的父母死在了阿兹卡班!这是你欠我的!统统都是你欠我的!我奉劝你最好放了我,不然我现在就能下达指令让实验室里剩余的野兽去杀了海伦·奈特利!是你逼我的……唔唔唔!”

我欠身捂住他的口鼻,抽出魔杖抵着他的太阳穴。

“我说过很多遍了,西奥多,关于你父母的事我已尽力。”我的脑海里不停回放着海伦双腿之间的血染红了河水,愤怒一涌而上,掐住他的下巴,“这不是你去伤害我妻子和孩子的理由。”

母亲说,海伦醒来后听到孩子没了,眼神放空了许久,面如死灰。

她不是一个轻易会在人面前哭的女人,白日去探望过她的朋友都和我说她很坚强,很乐观,身心看起来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只有我知道,每次夜里去看她时,枕头上一大滩泪痕,只有我听到了她梦魇时的抽泣声。

她宁可独自消化这些,宁可装睡,也不愿睁开眼睛看我一眼。

“听起来你还挺宝贝这孩子?”西奥多咧笑挑衅我,“可你夫人好像不怎么在意呢……你猜她当时和我说什么?我刚打算用钻心咒吓吓她时,她忽然说我再怎么折磨她,你都不会来救她,因为这个孩子本就活不成,你们不会要……你觉得她有几分是认真的?”

我的手指下意识松动了一下,侧眼盯着他的狼狗一般的眼睛,思忖片刻,将杖尖狠狠抵上去:“钻心剜骨。”

“啊——!”

阴暗的地牢,凄惨尖叫连连,杖尖射出绿色闪电钻入他的脑子,我的耳朵几乎快要听不到他的哀嚎,手止不住颤抖,皮肤下的血管要爆开似的,左胸伤疤处剧烈刺疼,上次的贯穿伤给我留下了永久的后遗症。

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

波特来提人已是后半夜。

他勃然大怒将我训斥一顿,然后递给我一支烟。

“你和海伦离婚也没什么不好的。”他长吁一口气,“好歹能保住她喜欢的工作,不然她在魔法部干活总会因为你束缚手脚。”

“你在含沙射影说我没用,波特?”我冷道,就着沾血的烟吸了一口,“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哈利·波特一拳打在我肩膀上,揶揄:“都离婚了还搁这儿玩对月起誓呢,德拉科?”

他领起两个鼻青脸肿的人,向前拖行,丢给我一句风凉话:“说给我听没用,得去和她说,快点儿吧,近水楼台先得月,别怪我没提醒你。”

哈利·波特当过一次救世主后觉得自己神通广大,竟还教导起了我。

回到庄园书房,我脑子里挥散不去海伦对安东尼说过的话。

我在施咒时多多少少也看到他的记忆,证实了他的话是真的。

也终于明白了为何海伦·奈特利住院那几日不愿见我,为何她不愿与我敞开心门。

桌上的羊皮纸摊着,婚后第一次,我仔仔细细重新看了一遍婚前契约书的条款。

烟灰缸堆出一小山包烟蒂,眼睛干涩,东方泛起鱼肚白,窗外,远处天空映出橙红的光。

我起身,收起羊皮纸,扔进壁炉。

火焰呼啸着蹿起,吹起一股热风。

她在维也纳比我先看到日出。

1.周一快乐嘿嘿

2.宝宝们对上卷的长评我看得好感动,给到我的反馈完全是我想要让大家get的点,也算是表达上的进步吧嘿嘿

3.祈祷最后七万字保持质量,不要崩呜呜呜

4.谢谢金主 你们真的 我哭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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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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