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不记得了

※前提为动画峡谷重案组结束,设定白狄交往中,狄仁杰已死

正午时分。

河边。

青年垂手,将一壶好酒全部倾倒于河中,引来了不少的鱼儿争相夺食。

“怪哉,怪哉。”

他把酒壶置于腰际,壶身的绳索自动缚在了他的腰带上。

“……”

他掂了掂酒壶,又不知陷入了什么思量之中,看着泛起波澜的水面沉默。

一阵清风吹过,带着青年那银白色外袍的一角缓缓地飘动着。

而不远处的树下,扁鹊和杨戬正不动声色地观望着。

二狗子颇有怨言。

“我们这几天都这样守着李白,到底有什么用啊?狄仁杰都要……”

杨戬一边赶蚊子一边发牢骚。

这种炎热的天气,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待在室内打游戏呢?

“……”

扁鹊并没有回答杨戬,伸手按了按二狗子的头,让他闭嘴。

只是有些事情,他必须确认好才行。

因为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只要过了今天,一切就能尘埃落定,永远无法改变,无论是李白的记忆,还是其他的什么。

当然,如果事情是往最好的方向发展的话。

杨戬嘟囔着,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李白的背影,轻声叹息。

可怜有情人,终不成眷属。

李白站在河边,面无表情望着清澈见底的小河,不知是在看嬉戏的鱼,还是在看自己的倒影。

“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记得了?”

他自言自语道。

这样的李白,是极为陌生而又可怕的。

以前不管他置身何地,亦或是处在何种困境,他也总是面带着笑容,那笑容就如同冬日的朝阳般和煦,让人看一眼,就能欢喜得不得了,生气的人见了,也会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而生气的。

而近日的李白,冰冷的模样让杨戬打了个寒颤,不笑的李白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白兄!”

河边的桥上突然传来粗犷的男声。

三人同时转头看过去。

一个壮汉站在桥上,笑呵呵地对着李白招手。

“长城守卫军的苏烈……”

杨戬一下就认出那个人是谁。

“他来长安做什么?”

扁鹊摸着下巴,苏烈远在边境鲜少来这边,理论上,应该是不知道李白和狄仁杰的关系的,所以暂时safe?

李白看到苏烈到来,转瞬变脸,嘴角挂上浅笑,在原地一跳,就飞到了桥上。

“白兄的轻功又精进不少了啊,真不愧是白兄!”

苏烈和李白数年前于长城边一见如故,两人很快成为好友。今日他会到长安来,也是因为几个月前李白写信邀请他来长安游玩喝酒,而这几日他终于跟花木兰他们排出了假,就赶紧过来了。

“苏烈兄,好久不见。”

李白拍拍苏烈壮硕的臂膀,然后领着他往长安第一酒楼醉仙居走去。

前头的两人有说有笑,跟在后面的两人却脸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怎么办啊,苏烈该不会知道……”

杨戬非常担心,守了李白大半个月可不能在这个紧要关头功亏一篑啊。

不然就把他这半个月浪费的时间还回来!

“苏烈是长城护卫队的人,平日里也不会到长安来,同为英雄,他知道狄仁杰的存在,但他应该不知道狄仁杰和李白有什么关系。”

早知今日,一个月前就应该先把李白腿打断,然后慢慢医治,让他到明天才出院。

扁鹊叹气,可惜了世间没有后悔药。

若是有后悔药,他定要先灌狄仁杰三桶再说。

“李白他们上二楼了,我们要跟上吗?”

杨戬拉拉扁鹊的围巾。

“算了,走吧,反正是最后一天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准确来说,时间只剩下两个小时,系统要更新了。

扁鹊有些自暴自弃,这个恶人他一点也不想当。

‘我死了……李白会很难受吧……所以,扁鹊……你能帮我,让他忘记我……吗?’

‘没问题。’

早知道就不答应了。

明明自己也是如此难过,换作自己要忘记狄仁杰……

这种可能性让扁鹊一时无法呼吸,到底是离开的人受到的伤害更大,还是留下来的人?

干脆把命运交给上天,能不能想起来就看李白自己的造化。

见扁鹊头也不回地走了,杨戬连忙跟上去。

“就这么走真的好吗……”

他担忧地抬头去看醉仙居。

一仰脸,却没想到李白正站在二楼窗口处,幽深的碧色双眸直直地看着杨戬。

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眼神。

杨戬:……卧槽……

“李白好可怕……”

二狗子一把拽住扁鹊的围巾。

“不松手我恁死你。”

“呃……”

看来扁鹊更可怕呢。

“怎么了,白兄?”

苏烈点完菜,就看到李白在若有所思地看些什么,是看到了什么美人吗?还是新奇的玩意?

“无事,看到了两个熟人。”

李白轻笑,峡谷重案组这个月天天分出两个人跟着他,跟踪技术相当拙劣,也不知道跟着他干嘛。

他们又不是多熟,好像和那个谁更熟?

‘谁’?

李白忽而又迷茫起来。

这时,苏烈从行李中拿出一个铁盒。

“?”

李白看着他的动作,不解。

苏烈把铁盒推到李白面前,他说道:“白兄看看,合不合心意?”

李白狐疑地打开铁盒,铁盒中的白色软垫上躺着两只做工精巧细致的戒指。

一只是银色的,一只是碧色的。

从工艺来看,单单是其中的一只戒指就可能价值连城了。

“这是……?”

李白疑惑,难道苏烈要对他……?

不对啊,苏烈那性子就算搞求婚也不会记得买戒指的。

而且他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魅力能让一个钢铁直男臣服。

“哦?白兄,不是你要我帮着买的吗?”

这会轮到苏烈摸不着头脑了,在上个月月初,李白明明给他写信,让他留意一下西域那边有没有卖戒指的,他才在一个拍卖会上买下的。

难不成他记错了?

不应该啊。

还是李白在开玩笑?

也不会,李白不是会拿朋友开这种玩笑的人。

“苏烈兄,你是说,是我请你帮忙,你才买的?”

李白拿起一个戒指,细细地观赏了一遍,他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让苏烈帮他买戒指。

还偏偏是戒指,而不是别的什么饰物。

那么,问题就来了。

他是要把这戒指送给谁?

照目前的记忆来看,他并没有爱慕之人。

可是苏烈也不是会说谎的人。

一直以来觉得奇怪的地方,终于露出端倪。

嘭!

“噢对了!”

苏烈猛地一拍桌子。

“……”

李白转头看他。

“狄仁杰呢?你不是说他是你心上人,要带给我看看吗?”

苏烈左看看右看看,非常期待的样子。

“狄仁杰”这三个字一进入耳中,就在李白心中炸起了响雷。

李白对这个名字没有任何记忆,但是他的右手却自然而然地抚上了左手的绑带。

‘你这手上的带子松了。’

‘真的耶,小狄狄帮我绑呗~’

‘不干。’

‘小狄狄~小狄狄~’

‘停,我知道了,手伸过来。’

‘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

‘……’

‘好了。’

褐色发的青年低头给他绑好了绑带。

‘我能亲你吗?’

‘随,随你开心。’

青年的耳尖泛红。

李白能感觉到自己的欣喜若狂,却始终看不到那个青年的脸。

为什么?

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白兄?”

“下次吧,他今天有工作要做,等他的工作告一段落后,我会带他去长城那找你的。”

“也行,这次我来得匆忙,也没提前跟你说,下次等你们来长城了,再让守约给你们做好吃的,他做饭可好吃了。”

苏烈也不甚在意,招呼李白吃起菜来。

李白面色如常地收起铁盒,他心中的惊涛骇浪只有自己知道。

狄仁杰到底是谁?

远在重案组办公室的扁鹊正坐在时钟前,等待分针走完最后一圈。

“折磨要结束了。”

杨戬说道。

“但愿如此。”

扁鹊数着时间。

再快点。

再快点吧。

“白兄,怎么不喝酒?你不是酒仙吗?”

苏烈见李白碰都不碰酒杯,感到很是稀奇。

“……”

李白停住筷子。

对啊,为什么他没有喝酒的**,就连昨天刚装进酒壶里的天仙酿,也在早上被他倒进河里喂鱼了。

为什么自己不喝酒了?

是有什么原因?

他不记得了。

‘小狄狄对人家好冷淡,难过,QAQ’

‘我对酒精过敏,喝了酒的离我远点。’

‘不喝酒就可以离得近一点吗?’

‘你是怎么做的阅读理解?’

吃过午饭,苏烈向李白请辞,他还是放心不下长城守卫军的同伴们。

李白目送苏烈离开。

接下来,就去搞清楚“狄仁杰”到底是什么人吧。

寻人最好就去重案组,但这会是指望不上了。

李白心道,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狄仁杰应该就是重案组的人,而扁鹊他们是绝对不会告诉他关于“狄仁杰”的任何事情的。

只能去找那个人了。

皇宫御花园。

李白不喜欢皇宫,如非必要,他也不会过来。

“……”

听完李白的来意,武则天少见地一言不发。

不能说。

数日前——就在重案组回来的那天,扁鹊和武则天私下里见了一面。

‘希望在李白来问您的时候,您不会告诉他。’

‘这到底是……’

‘如果出现的错误太多,被上面的人发现了,李白会被【归档】的,因数据被破坏到难以恢复的狄仁杰被【归档】是不能避免的,但是李白……狄仁杰希望他能一直活着。’

‘朕明白了……’

为了不让李白被“归档”——在新的“狄仁杰”到来前。

“朕不清楚。”

莫要再问。

武则天的话明明白白地传递着这个消息。

“是吗?”

李白抓了抓头发,大脑突如其来的一阵阵痛打断了他的思考。

头……好痛。

“时间到了。”

扁鹊合上笔记。

去迎接全新的“狄仁杰”。

让一切从零开始。

河边。

烈日炎炎下,狄仁杰走到树下打算休息一会,一个黑影突然从天而降。

“你是——李白?有何贵干?”

狄仁杰只知道眼前人的名号,其他的一概不知。

“没什么,就是,李某有个恋爱想和狄大人谈谈,不知狄大人意下如何?”

李白笑着靠近狄仁杰。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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