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回家?想你~想你!”
“窝想你了。”
“好寂寞…”
沙哑中带着空灵的嗓音从手机传来,魅惑极了,让人忍不住靠近,狂热的献出自己冒着热气的心脏。只是偶尔,极其偶尔它会让你感到毛骨悚然。
你要赶紧哄好这位小祖宗,翻开家里的监控。银白色长发绣着珍珠缀饰,面容美丽的近乎邪气,恍若蓝色大海般瞳孔深情望你,蛊惑着你。
人鱼面无表情的掉着小珍珠,利爪委屈的敲击着摄像头哭,“花?回家?”
“很快就回去了!再等几小时好吗小白?”
啪的一声黑屏。气性大的小祖宗估计是直接把摄像头摔碎了。
你是在夜晚观星的海边捡到他的,那晚诡异般无星,海水黑的发红。他奄奄一息的躺在海边,上半身全是伤痕。
你着急的跑过去,打完急救电话正准备把他下半身抱出海边,他睁开鲜红的双眸,饱满的双唇勾起笑意。
妖异如鬼般缓慢爬向你,泛着肉的腥气,吟唱着古老的乐曲。
你入迷的跪倒在地,泪水涌出。以为自己得到了救赎,你看到玫瑰花窗下的教母。
“你被赦免,得到宽恕。”
咔嚓,他压碎了你的摄像机,你五年薪水的摄像机,你当牛做马重金买下的摄像机。
你瞬间清醒过来,他已经将你拢在怀里,耳鳍透明展开,热气和利齿扑在你的心口处。
他抬头,隽美的容颜,大海爱人澄澈的眼睛,似乎有哪些地方不对。
人类怎么会有耳鳍?!!!!你疯狂挣脱,他的力气大到恐怖,你怎么使劲都被他紧紧锁在怀里。
你看到他的下半身,差点撅过去。今晚无星,原来是天上的星星都掉落到他的尾巴上,五彩斑斓的白组成薄如纱绢的羽翼。
原来是美人鱼……怎么会有美人鱼啊,他怎么还在抱着你,这物种归谁管啊,你后天还要上班。
海边好冷。
你叹口气,抱住他轻柔的拍了拍,他身体僵硬了一瞬。
“你身上有好多伤口,先松开我吧。”
“我帮你包扎下。”
他疑惑的歪头,轻易能刺穿皮肉的爪松开,懵懂的看你,湿发性感的黏在脸庞,水珠暧昧的从□□上滑落,在人鱼线的腹肌上来回打圈。
别说,爪子收回去的蹼感觉挺萌的,和猫肉垫有的一拼,还有,他怎么全身上下都是粉嫩嫩的!
你叹口气,他身上太凉。你把外套脱下递给他。
他张嘴咬住,咀嚼。等等,这不是吃的!
你只好让他伸出手,像给孩童穿衣一般替他穿好
你赞赏他的乖巧摸摸他的秀发,然后转身离开,准备去拿医药箱。
一声愤怒的尖啸袭来,带着铺天盖地的杀意。你愣住回头看他,他的双眼滴血,蟒蛇般瞬间接近。猛的压住你的身体,涌出的珠泪砸的你脑袋疼。
他的爪刺破你心脏的前一秒,你仿佛感知到危险,解释道:“我去拿医药箱!不是离开!”
“还会回来的!”
他把你翻了个面,认真的凑近盯着你,睫毛都快贴上了。
你流汗的往后仰说:“我发誓……?”
他退后几步,你从他高壮的身躯下逃出来,以为他消气了。没想到,对方死死掐住你的手腕。
好头疼,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你最后拉着小推车,将他扶在上面,牛马般把他拉回了家。
他到家虚弱得喘不上气,你赶忙连拖带拽把他放进浴缸。
水已经放满,可他还是微弱的呼吸着。你想到什么,又跑到海边,拿抽水机抽海水。
等你累的半死回家,他已经面色如常,安详的睡着了。你开心的笑了笑,疲惫不堪的趴在浴缸旁看他,渐渐睡去。
朦胧中,似乎有赤红的眼睛盯着你,盯着你的心脏,他都已经伸出爪,最后却放弃了。
近乎温柔地亲了亲你累出一大堆伤口的双手。
于是,你和他的同居之旅就开始了。他口味刁钻,只爱吃鱼最嫩最柔软的部分,你还要给他挑刺,亲手喂他,他才勉强吃几口。
他似乎能听懂一些人类的语言,也会说一些人类话语。关于他总是缓慢愈合的伤口,你很担心,为了让医生进家给他上药的事。你们鸡同鸭讲,最后他气的把你推出浴室外,还把门反锁了。
你也生气,第二天冷脸不和他讲话,他沉眸,把你拽进浴缸里,压住你。
“为什么?”古怪的腔调,极力压抑着暴虐的情绪。
“只许你生气!不许我生气了?我只是想让医生给你包扎!这么多天你有和我说一句谢谢吗?”
“这么讨厌,那你就回家好了!别在我这里待着。”
你起身,泪砸在他的脸上,你推开怔住的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你揉着淤青的手腕,在外面郁闷的走,青梅竹马打来电话。
“谁惹我们小公主生气啦~我去宰了他。”
你挑三拣四的回复了郑彦,他表示非常生气,你们一起愤怒的蛐蛐家里忘恩负义的某人。
“谢谢你,从小到大,你总是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在我身边。”你认真的说着。
“哈哈哈哈哈,这或许就是心有灵犀吧!”他俏皮的声音逗你。
你们又聊了两句,挂断电话,你平复好情绪回家。
“又在和你的宝贝对象聊天呢?”研究室的同事打趣地看向黑发英俊的男人。
“嗯,是我最爱的宝贝。”郑彦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就是太天真。”
“总是要受些伤害,才知道哪里才是她该待的地方。”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
郑彦微笑着关掉手机上街道的监控屏,近乎宠溺的感叹着。
你严肃的揉了揉脸,摆出生气的表情,推开家门。奄奄一息的人鱼就随着门开倒在你的脚边,你大脑空白的把他抱起。
才发现从浴室门口有滑行摩擦的血迹,一直蜿蜒到门口,大片的圆形血水滩,和他干涸的嘴唇。
“笨蛋啊你,干嘛在门口等我。“
他睁开眼睛,抱住你,脆弱的美人讨好的蹭你脸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回家,想在这里。”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他哭着把一直攥在手里的东西给你,是从他身上揪下来还带着肉的鳞片,堆成厚厚一摞。
你们和好了,后来你学习他的语言,才知道小白是最讨厌别人触碰他。
你是例外。
就这么相处下来的某一天,他趴在你的膝盖上看家庭电视时。很不安地问,“我?我是什么?”
你疑惑的看向他,“怎么突然这样问?”
“我对你来说,是什么?”他抱住你的腰,追问道,“我是什么?”
你沉思着,随着沉默血红飞速的在他瞳孔蔓延。
“是家人吧。”你轻笑,“我挺喜欢你的。”
他很开心,兴奋地拍打水面,又凑过来舔你的脸。他又开始唱古老的歌曲,不是瘆人鬼魅般的歌曲,是甜蜜的…?情歌?
他叫你一串听不懂的词语,看你疑惑,虔诚弓起身子似乎要亲吻你。
“花,海底的花。”
“我的花。”
噢!你悟了。家人嘛!起名啊。起了名字就有了感情连接在一起。
你皱眉深思熟虑,势必要给他取一个高大上的名字,他也学你皱眉,一起思考,还把你的眼镜戴上了。
非常隆重的场合,你半响敲手想道,“小白怎么样?”
最后你又被愤怒的鱼尾甩出了房门。
小白最近沉迷移花接木的农业频道,聚精会神的看嫁接的方法。
你疑惑地放下食物,小白有了名字后越来越粘人,恨不得把你塞在浴缸睡在一起。难得的休息时间,你起身,却被敏锐的鱼尾缠绕住。
“怎么突然看这个?”
“这个?把尾部裁切下来,按上另一个东西的上半身,可以把不同的东西,变成一样的东西吗?”
“是噢,很神奇吧!”你喝着咖啡,点点头道。
小白很开心,面无表情的乐着,眼里有些奇怪的光。他说他要回海里一趟,明天让你早些回来。
你答应了,但上班也不可以早退。只能回家路上买些三文鱼,希望让小祖宗消消气,顺便再买些新的摄像头。
滴答,滴答。路灯亮起,照亮了浴室内。
七八条人鱼的尾巴,整齐的排列在一起,浓郁的腥气铺天盖地,小白认真的给尾巴浇水。
花,什么时候回家呀?他托腮想着。
尸体快不新鲜了。
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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