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是港口mafia的一个普通中低层员工。
自从首领病重,他就没一刻安生过。
病重的首领暴虐成性、喜怒无常,蛮不讲理地下了无数不合理的命令,在本就千疮百孔的横滨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他让港口mafia树敌无数,港口mafia上下人心惶惶。
就在前不久,一个红发的孩子误划了首领的车,首领勃然大怒,命人以一种极为残忍的手段杀死了那个孩子。
没想到这样还不够,首领居然还下了一个荒唐异常的命令——杀死全横滨同龄的红发孩子。
中村自己就有一个孩子,很不幸,也是红发。
为表忠心,他只能在几乎淹没他的悲伤中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肉。他很清楚,如果不这样做,死的就不止是他的孩子了。
如此沉痛,他也只能在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后继续去杀死其他无辜的红发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失态地一遍遍在心里道着歉。
——他看到了一个红发的男孩。
他站在路沿,无聊地摆弄着自己的手,不时抬头看向身前的房屋,像是在等人。
他非常活泼可爱,和中村的孩子一样。
哀戚感再次袭上来,中村按压下自己的情绪,双手颤抖着把木仓瞄准那孩子的头,过了好一会儿,又移到那孩子的胸口。
对不起。
中村在心中默念,双眼几乎不敢去看那个孩子。
他狠下心,向那孩子的胸膛连开两木仓。
希望你不会太痛苦。
“澈——!!!”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那份悲痛与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死亡时如出一辙。
中村这才知道,那个红发的男孩就是在等这个少年。
白缘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小的、充满活力的身躯倒在地上。
他慢一步地将岛崎澈扶起,赤红色不停地从他胸口涌出。
白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事的,没事的,还有救。白缘呼吸急促,将手掌覆在岛崎澈的伤口上。
一方通行的能力可以操纵人体血液的流动,即使是血管破裂也能维持人体的血液循环。
白缘努力保持平静,以免干扰计算。
岛崎澈的血液果然不再继续向外喷涌,在能力的作用下,岛崎澈勉强保持着微弱的呼吸。
看着怀里还有起伏的岛崎澈,白缘维持着能力,敏锐地捕捉到向岛崎澈开木仓的人的身影。
是港口mafia。
中村被白发少年满含滔天怒火的目光吓到,他敢发誓这个少年杀了他的心都有。
白缘看见那人用来攻击岛崎澈的木仓甚至还没放下,愤怒刹时压过了理性,他一手按住岛崎澈的伤口,一手直直伸向夜空,紧接着,风在他头顶一百尺的位置高密度地被压缩,形成一个小型电浆体,产生耀眼的白光
这个电浆体砸过去,那人能直接告别人世,但尚有一丝理智存在的白缘还是忍住冲动,没有直接砸到中村身上。
“啊啊啊啊啊——!”白缘发泄似的砸出电浆体。
电浆体落在中村右边远处,摄氏一万度高温的热浪传至中村身边,灼伤感很快从他身体上传来。
中村狼狈远离热潮的来源,不寒而栗。这东西根本不是肉身能抵御的了的存在,如果不是这个白发少年留他一命,他可能已经当场变成灰烬了。
白缘不再去看匆忙逃命的中村,调整姿势后抱起岛崎澈关闭反射操纵气流朝医院飞去。
横滨的夜幕里,白色的身影飞快掠过一片片建筑。
“一方……通行……?”岛崎澈微弱的声音立刻吸引了白缘全部的注意。
岛崎澈苍白着一张小脸,嘴唇上毫无血色。
“这是……一方通行的能力……吗?”岛崎澈低头看向白缘按住他伤口的手,问。
“嗯。你先别说话,马上就到医院了,等做完手术你想说多少都行。”白缘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鼻尖的酸涩感越来越重。
“才不要呢。”似乎是没了力气,岛崎澈连拒绝都有些艰难。
“一方通行?”岛崎澈安静了会儿,再次开口。
“白缘。”白缘轻咬下唇,低低地纠正岛崎澈的称呼。
“白……缘……?”岛崎澈发音很奇怪,又反复低声练习了几遍。
“白缘哥。”
“嗯。”
“白缘哥。”
“我在。”
岛崎澈又想说什么,被白缘制止:“累的话就别说了。”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白缘粗重的呼吸声盖过了岛崎澈微弱的呼吸声。
很快就到达目的地,白缘落地后不顾他人阻拦直冲入医院大门,怀中紧了紧岛崎澈,高呼:“抱歉!这里有人紧急需要手术!”
工作人员被白缘的动静惊动,急匆匆赶来,看见白缘怀里浑身是血的岛崎澈再没多说什么,飞快地安排了手术室。
白缘将岛崎澈轻轻放在工作人员准备的转运车上,手一刻没有松开。解释过是自己要使用异能力后,医护人员也就由着他一路按在岛崎澈伤口上,直至进到手术室。
手术室门口,白缘看着“手术中”字样的灯亮起,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待。
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白缘一刻不停地自我安慰着。
不知是过了多久,红色的灯牌熄灭。
白缘焦急地等待着医护人员的出现,等待着一个他期待的消息。
医护人员总算出来,白缘心急如焚地拦住他们,还没等他开口,就见医护人员面露哀色地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会……?
白缘耳边似有嗡鸣声响起,眼前医护人员的嘴一开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白缘却一点也没听进去。
如果说看见岛崎澈被射中后他还有一丝希望,那现在那丝希望就被毫不留情地掐灭。
港口mafia……被白缘亲自压制的怒火和恨意彻底失控,白缘胸口传来若有若无的钝痛。
白缘明白,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在那五座黑色大楼里安安稳稳躺着的老疯子,但他无法让自己不去迁怒整个港口mafia。
白缘名为理智的那根弦被愤怒烧的一干二净,恨不得直接去拆掉那还安好地矗立着的五栋大楼。
但是他看到了岛崎澈所在的手术室。
滔天的怒火好像又一下子被浇灭,无尽的悲痛和自责随之而来。
对不起。
白缘向手术室踉跄了几步。
对不起。
白缘眼前模糊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如果我没有把你留在外面,如果我没有带你离开镭钵街,如果我当初狠狠心把你送走,如果……如果你没有遇到我。
白缘安葬了岛崎澈。
天亮时下的葬,墓地在临海的一处山坡。
经常有海鸟在这里停留,偶尔还有野猫从此路过。视野很开阔,能清楚地看到日落。
白缘守在刻有岛崎澈名字的墓碑前,姿势不变地坐了整日。
夜幕再次降临,白缘似有所感地动了动。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大脑一阵晕眩,麻木的双腿艰难地支撑着他。
他拖着使不上力的躯体,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
一路穿过不同的街道、小巷,白缘除了前进以外再没有任何其他念头。
一栋砖红色的洋房藏在偏僻的一角,门口挂着简单明了的写着“诊所”二字的招牌。
自第一次听闻这家诊所,白缘就知道这里是森鸥外的地盘。
他如行尸走肉一般僵硬地推开别墅的门,沿着走廊找到挂着写有“诊断室”字样牌子的房间,不敲门直接推开。
身穿白大褂的黑发男人坐在桌前记录着什么,听到动静后习以为常地开口:“病人请送到……”
白缘直接打断他:“森鸥外。”
声音喑哑难听,轻飘飘的。
闻此森鸥外转头看向来者,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面前这个看起来只有14、5岁的白发少年瘦弱得不成样子,看起来有些宽松的衬衫上满是血迹。白色的发丝下那双红眸空洞无神,直直地盯着森鸥外。
森鸥外自然不是惊讶于白缘的状况,让他惊讶的是最近名声格外响亮的一方通行居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这里。
“你,想当首领吗?”少年开口,声音还是那样的轻飘飘,内容却如此惊人。
森鸥外紫红色的眼眸微不可查地暗了暗,少年仍旧自顾自地说:“我可以帮你……我们可以现在就出发,我可以把那群人全杀掉,我可以直接了结那个老不死的生命,我可以把港口mafia整个毁掉……”
少年精神状态明显不对劲,说起话来颠三倒四。
说着说着,他哽咽起来,慢慢蹲下身子用手臂环住自己,“我……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你想,我什么都能做……”
少年不顾形象地哭起来,眼泪一滴滴砸在衣服上,留下一个个晕开的痕迹。他双手狠狠地抹着脸上的泪,想让自己眼前清楚一些。
他抬头看着森鸥外,眼泪还未止住,再次重复:“只……只要你想,我绝对……绝对能帮你达成……”
说着说着,又把头低下,声音越来越小,连哭声也逐渐消失,像是没了力气。
少年身体晃了下,整个人脱力倒在门口。
赶上了!不过看审核速度今天是看不到了()
本来两章该是一章的,但是我实在写不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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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死于黑夜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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