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撇过眼睛。
“嘛,只是突然想到了几个词。”
“?”
“三个人的电影,冬天,白相簿。”
织田作之助不明就里,他的余光忽然看到从头到尾表情都无甚变化的棘刺眼角肌肉抽搐,接着棘刺捂住脸。
一声沉痛地叹息。
“……太宰,对你的爱好我不发表异议。但是那种胃疼的恋爱游戏还是少涉猎为好,你岌岌可危的三观会腐坏到奇怪的方向的。”
太宰治似乎明白了什么。
“所以说,棘刺你果然也玩过。”
“……我没有。”
“骗人,那你怎么知道剧情?”
织田作之助来回左右看,只觉得旁边两个人像接头的情报员一样打哑迷。
……感觉被排斥在外。
棘刺状似掩饰地端起酒杯遮住表情。
“另一个问题更重要,都三天了,论坛置顶会我让管理员撤销下去,太宰你别又在背后威胁管理员。”
“那是友好协商。”
“枪.口抵在脑袋上的的协商?”
织田作之助大致还原出了未曾见到的场景,他端着酒杯感叹。
真惨啊,夹心饼管理员先生。
黑胶唱片的音乐仍在悠扬播放,期间织田作之助还换了一张唱片,三花猫也睡了一大觉,打着哈欠踱步至餐盘前和小鱼干奋斗。
织田作之助同太宰治棘刺天马行空地随意闲聊着或工作或生活上不起眼的小事,他说的不多,更多时候是听太宰治和棘刺来来回回的“友好交流”。
虽然在不了解的人看来关系不是很好的样子,但这就是他们独特的相处方式吧。
织田作之助满足地放下酒杯,对今晚的放松活动给出五星好评。
唔……差不多该散场了。
织田作之助在吧台上留下酒钱,正准备起身,却注意到棘刺仍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棘刺?”
织田作之助伸手在棘刺眼前晃了晃,半阖双目的剑士貌似昏昏欲睡,却仍一把扼住织田作之助的手腕。
织田作之助拽了拽,棘刺攒握的很紧,拽不动。
“………”
不会吧?
织田作之助默然,一丝不敢置信从心中缓缓浮现。
他仔细观察棘刺半响,最终凭借优秀的眼力窥见棘刺掩盖在发丝间微红的耳廓。
醉了。
只是两杯就醉了。
棘刺你的酒量居然如此凄惨。
织田作之助另一只手戳了戳棘刺的脸颊,黑发金瞳的剑士一副状若无事的模样屹然不动,对脸颊上的骚扰仅懒懒地抬抬眼皮,瞥了织田作之助一眼。
织田作之助下意识后仰。
本以为的反击并未到来。
O.O
不攻击吗?
戳戳.jpg
棘刺晃晃头,脑后的发辫连同矿石耳坠一起摇晃。
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反应。
哇哦,好乖。
虽然酒量很差劲,但酒品却意外的很棒。
另一边,握着空酒杯伏趴在吧台上的太宰治打了个酒嗝,他侧着脸,视线在织田作之助和棘刺之间来回打转。
看着看着,太宰治倏忽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鸢瞳中满是跃跃欲试。
“棘、刺——”
织田作之助蓦地浮起不祥的预感。
十分钟后。
织田作之助站在一片鸡飞狗跳中,怀里是不想被战火波及四爪死死扒着他胸口的三花猫,他沉痛地兜着猫屁.股,思索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棘刺的酒品很好,喝醉了也不会揍人。若是估算的不错,正常情况他应该会随意找个合心意的位置睡觉。
但安静的前提是——太宰不挑衅。
织田作之助神情沧桑。
不要啊,他明天还要去找情报部长第36次走丢的哈士奇,今天真的能有机会睡个好觉吗?
***
“那么棘刺就拜托你了,中原先生。”
织田作之助站在Lupin门前,他扛麻袋一样扛着太宰治,庆幸地对面前搀扶着棘刺的赭发少年点头。
就在织田作之助最苦手的时候中原中也正好给棘刺打来电话,听到电话对面嘈杂的战况后不用织田作之助解释,默然几秒的中原中也主动提出前来接人。
织田作之助当即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总算不用担心怎么安置两个醉鬼了。
望着中原中也背着棘刺远去的背影,织田作之助想。
中原先生真是一个靠谱的人啊。
然而这种印象仅持续了不到一周。
某天,织田作之助将情报部长第39次跑丢的哈士奇送回,路过港.黑的内部酒吧,走进去想放松放松。
在酒吧内遇到同样正在休息的棘刺和中原中也,于是认识的人凑在一起同桌也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虽然过程中织田作之助发现中原中也半杯不到脸色就开始发红,但那无伤大雅。
物以类聚嘛,不奇怪不奇怪。
这份悠然止步于太宰治走进酒吧。
黑发鸢眼的少年一眼就看到位于角落的三人,他的视线在几人间转了一圈,最终落到中原中也身上。
织田作之助惊恐地发现太宰治露出了熟悉的笑容——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容。
“chuuya~~~~”
织田作之助的心顿时跌入谷底。
完了。
咔嚓,条件反射一般,中原中也手里的酒杯被硬生生捏碎。
嘭!织田作之助眼看着中原中也跳上座位,狂野地一脚踩到酒桌上,整个酒桌霎时震三震,他连忙把自己没喝完的酒捧起来。
“青花鱼你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赔我机车!!”
“谁叫chuuya你违章停车,我可是好心帮交警清除路障。”
两人旁若无人地开始斗嘴,棘刺喝的迷迷糊糊,他趴在桌上伸手去拨弄中原中也捏碎后落到桌面的酒杯碎片。
“别碰。”
织田作之助刚挪开棘刺的爪子,余光就看到酒吧里的港.黑成员陆陆续续向外跑。
虽然不明所以,但在常年的危机意识驱使下织田作之助第一时间拖着棘刺跟着一起跑出酒吧。
下一秒,身后传来的巨响验证了他决定的正确性。
“BOOM!!”
整个房顶碎成几瓣,颤巍巍砸落在地。
织田作之助上前一看,愕然发现建筑材料是及其轻便便宜的发泡板。
他转头,调酒师推着店里的酒架慢条斯理地走到安全的空地,端着酒杯的港.黑成员陆续上前,添酒的添酒、点单的点单,一派井然有序。
………O口O
酒架居然是带滚轮的。
这场面织田作之助真没见过。
但一件事可以确定了。
织田作之助目死地看着满地狼藉的酒吧残骸。
中原中也,酒品稀烂。
*
两人像其他港.黑成员一样席地而坐,棘刺靠着织田作之助,整个人压在他的肩膀上打瞌睡。
“呼……风…很舒服……”
柔和的风吹起了织田作之助的发丝,他眯眼:“确实很舒服。”
“但是,棘刺。”
织田作之助转头,指着棘刺的腿。
“我想问很久了,这是什么?挂件吗?”
两人坐在最高一级的台阶上,棘刺一条腿支出去,某个人形抱着棘刺的大腿嚎啕大哭。
织田作之助看着棘刺潮湿的裤腿惊奇:这人的泪腺是连了东京湾吗?
棘刺瞅了人形一眼,“是下属。”
或许是见棘刺终于肯理他,棕发卷毛的青年哽咽地哀求道:“棘刺大人请原谅属下——属下以后一定不会半夜在您的房门前待命、时刻陪伴您的想法属下也会忍住的呜呜呜!!棘刺大人您别不理属下呜呜呜呜呜呜呜!!”
织田作之助:“………”
懂了,是变态。
织田作之助若无其事地像棘刺一样无视眼泪稀里哗啦的卷毛青年。
此时一阵风袭来,太宰治衣袂飘飘,径直滑到织田作之助身旁。他紧挨着织田作之助坐下,黑色西装大衣堆叠在地。
太宰治探身抽走棘刺的酒杯,棘刺茫然地低头,空空如也的手掌张合两下。
“太宰,不要欺负棘刺。”
织田作之助想帮棘刺抢回来,但太宰治已经吨吨吨一饮而尽,他只能把空杯子放回棘刺手里。
织田作之助看着一副尽兴模样的太宰治,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倒在废墟里呼呼大睡的中原中也。
“把中原放在那里没关系吗?”
太宰治像棘刺一样软泥似的整个人瘫在织田作之助身上,摆手:“蛞蝓有鸡妈妈管,织田作你就别操心了。”
话音未落便被应验,只见五个青年从人群中冒头,穿着毛领马甲金色小辫一翘一翘的墨镜青年抢先跳进废墟,一马当先扛起中原中也,一行人吵吵闹闹地跑走。
织田作之助认识他们,后生会的新星,前段时间执行秘密任务全体重伤,近日才复出。
唔,跟他这样的底层成员完全不同啊。
调酒师端着餐盘发放水果,织田作之助赶忙接过并道谢。他把一大份果盘放在大腿上,伸手同时左右推推太宰治和棘刺。
“吃水果。还有,起来,你们好重。”
太宰治明知故问:“真的吗?”
织田作之助认真:“真的。”
“真的真的吗?”
“真的真的。”
两人进入无意义的循环。
棘刺打了个哈欠,见没人动手,毫不客气地拿走最大的一块西瓜。
吃上他可从来不会落后。
太宰治警觉:“棘刺放下你手里的西瓜!”
棘刺含糊:“窝次完了,嗝。”
织田作之助:“不要抢,盘子要翻了。”
等三人吃饱喝足,织田作之助看着夕阳西下,感受着两人挨挨挤挤压在肩头的重量,心想。
他喜欢这份重量。
……朋友。
***
生活如此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每周吃三次辣咖喱,偶尔和太宰棘刺晚间相聚,有时顺路去鹤见川捞游泳沉底的太宰,日常手忙脚乱地解决着陌生而琐碎的工作——哦,还有不用再夺走任何人的生命。
这一切都是曾经的织田作之助不曾体会过的,新奇、平淡、又幸福。
最近他还获得了一个新朋友。
“安吾,H-D998-3号文件,这是人力资源部的权限批准。”
顶到天花板的整墙书架,乱中有序散落在地的书籍和资料。织田作之助小心避开地上的一摞摞书籍,走到位于中心的办公桌旁,对着戴着圆眼镜西装板正的青年男性递出批准证件。
坂口安吾,港口黑手党出色的情报员,织田作之助和他的相识源于一次对死去港.黑成员的收尸和家属抚慰。
坂口安吾找出一份档案袋,他无奈道:“织田先生,这种使唤你跑腿的工作没必要做的,而且他们总是让你白干活。”
“没关系,正好我有时间。”
“你就是太软和了。”
“是吗?我不觉得。”
坂口安吾还没来得及反驳,一个突然插.入的声音便打断了他的话。
“软和?你在对谁用这个形容词啊,安、吾~”
粘腻如糖浆的语调裹挟着遮掩不住的恶意,太宰治仿佛一只猫,脚步轻盈地踩着地毯走进来。黑色西装大衣似披在肩上的阴云,映衬着露出的那只鸢瞳暗色密布。
“织田作,如果你的眼光能精准一点我会更开心哦,随随便便就选择坏家伙做朋友可不行。”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圆镜片反光,遮住他的表情,“太宰君,我想你对我有很多误解。”
“误解?”
太宰治低低地笑了,他扯起唇角,勾出一个并非友好意味的笑容,轻声道:“但愿误解……真的是误解。”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
这就是织田作之助最近唯一苦恼的事情了。
太宰和他的新朋友相性不合,而且是非常不合的那种。织田作之助都怀疑太宰会不会某一天真的把安吾阴死,他绝对干的出来这种事情。
视线在对峙的两人之间打转,不……或许太宰已经出过手了,而安吾至今还活着——啊,他的新朋友好厉害。
织田作之助敲手心,头顶亮起看不见的灯泡。
坂口安吾/太宰治:“织田先生/织田作,你在想什么?”
太宰治因为和坂口安吾同声而噎住,他哕了一声,一副被恶心到不行的表情。
“走了,织田作。”
被太宰治拉着走出坂口安吾的办公室,织田作之助最后回头,偷偷冲坂口安吾挥了挥手,坂口安吾心领神会地向他示意。
自从知道他的新朋友是安吾后这副场面便时常上演,太宰总能在他和安吾见面时以各种方式出现打断。如果可以的话织田作之助想两个朋友融洽起来,起码不要一见面就露出看起来礼貌但各具深意的奇怪表情。
若不能……
织田作之助尊重太宰治的决定。
虽然他不懂,但太宰那么做必定有所缘由,他无权将他的想法强加给太宰,毕竟安吾只是他的朋友,不是太宰的。
可还没等两个朋友间恶劣的关系做出半分改善,织田作之助平静的生活就被打破。
横滨,陷入了混乱。
最先是部分异能力者突然死亡,奇怪的是他们似乎是被自己的异能力杀死的。但人怎么可能会对自己下死手呢?所以真相绝非如此,必定有凶手存在。
还没等调查,流言四起,凶手头衔骤然在各个组织之间轮转,愤怒的受害组织自然而然展开报复。
于是小组织间开始相互攀咬,紧接着军警和似乎来自东京的异能特殊处理行动组出现在横滨的夜晚。
此时情况已经日益严重,死亡的异能力者越来越多,连一些中型组织都胡乱争斗起来,军警和特殊处理行动组的加入更是使事况复杂化,一时人心惶惶。
时至今日,连高濑会和GSS也被牵扯进了这场漩涡,港口黑手党自然无法独善其身。
因为港.黑也有枉死的异能力者。
织田作之助这样像砖一样哪里需要哪里搬的底层成员忙的起飞,这段时间他干的最多的工作就是去争斗结束后的战场收尸,将死去港.黑成员的尸体或遗物带回,处理好敌方尸体并消毒现场以免滋生传染病。
这天,织田作之助重复这千篇一律的工作,可惜这次他能带回去的只有一些遗物。
织田作之助收好稀少的遗物,他准备多跑一趟把它们送给安吾,整个组织中或许唯有安吾能辨认的出这些遗物的主人。
知道是谁,才能把这最后的慰籍送还给死去之人的家属。
就在织田作之助走到港.黑大楼楼下时,头顶传来玻璃破碎的巨响!
异能力天.衣无缝发动,未来5秒的画面中他被碎玻璃击中头颅当场死亡!
织田作之助立刻后跳,下一秒碎玻璃狠狠砸落至地面!
“哗啦!!!”
还未放松,织田作之助就感觉到头顶瞬息接近的气息。他抬头,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失去玻璃的那扇窗户跌落。
黑发黑肤白风衣——织田作之助瞳孔微缩,是棘刺!
“嘭——!!”
能看出来棘刺在落地前勉力调整好姿势试图减缓冲力,但下坠的势能仍使地面皲裂,碎玻璃更是在二次撞击下如水花飞溅开来!
“棘刺!”
织田作之助放下挡在额前抵挡碎玻璃的手臂,他跑上前想查看棘刺的情况。
骤然!
杀意,惊天的杀意混合着犹如实质的剑意从摇摇晃晃起身的剑士身上散发并扑面而来,予人毛骨悚然的威胁感。
织田作之助心跳霎时停顿一秒,他猛地停下脚步,下意识拔.枪上.膛对准棘刺!
不对劲……
棘刺缓缓抬头,那双金瞳满目空茫、毫无焦距,手中沉重的大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锋锐的剑身映照出了织田作之助的脸。
汗珠从额角滑落,织田作之助不敢眨眼,握.枪的手指搭在了扳.机上。
发生了什么……
目光搜寻着异常……一个紫黑色的手印赫然呈现在棘刺颈项处的皮肤上。
敌人的异能力?
织田作之助蹙眉,棘刺怎么会在港.黑本部中招?
没时间给他思考太多,棘刺似乎无差别攻击的姿态让织田作之助必须首先考虑如何从这样的剑士手中活下来。
以棘刺的速度纵然天.衣无缝能预知5秒后的未来,也不代表织田作之助真的能够躲过攻击,稍有差池他说不定就会葬身剑锋。
就在织田作之助严阵以待的时候——
棘刺……与他擦肩而过。
织田作之助愣住。
他回头,看到棘刺脚步蹒跚地远远避开所有活人,走向人烟稀少的方向。
哪怕呼吸凌乱、连握着剑柄的手都在颤抖………棘刺也没有攻击任何一个人。
怎么办?让状态不妙的棘刺独自离开吗?
织田作之助回头看向港.黑大楼,楼内传来阵阵喧哗声,他和棘刺在门前对峙半响都无人前来,显然本部同样出现了意外。
看来那边一时半会儿是派不出人手了。
织田作之助下定决心,他抿唇,握紧.枪寻着棘刺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这一章是织田作的角度,很多事情你会发现以他的脑回路来看非常奇妙,下章咱们走棘刺角度。
注:饮酒有害健康,请理智看待本章人物的行为。
鹰角三周年——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棘刺密录(不要背刺我不要背刺我不要背刺我!)、大帅哥皮肤(斯哈斯哈斯哈斯哈)、水月肉鸽(耶耶耶耶耶耶!!!新素材!!)
*我是一刻也等不到8月11了,激动之外现在唯一的担忧就是鹰角的背刺(沧桑.jpg)
虽然棘刺宝终于出密录了很开心吧。_(:з」∠)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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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奇妙的织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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