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
我向抱着保温箱的摊贩要了两杯甘蔗汁,一杯放到江户川乱步旁边,一杯慢慢啜饮,幽幽道:“糖丝拉的太长可能会裹进飞虫,乱步先生的胃想必不太愿意欢迎它们。”
江户川乱步拉扯糖丝的手卡顿,他浑身一抖,恹恹地把龙须酥团吧团吧塞进嘴里。
“过分……”
塑料袋中的零食在这极短的时间内飞速见底,见此我随手招来附近的某个小贩,给他小费托他跑腿去购买街角糕饼店广受好评的糕点盒。
江户川乱步耳朵动动,脑袋嗖得从空空如也的塑料袋里拔出来,积极道:“我接受你的贿赂!”
我主动把甘蔗汁递给他:“廉价的委托费还望乱步先生不要嫌弃才是。”
委托费——自然,从江户川乱步的态度和语言轻易就能知道他必定一眼就发现了我的异常。
“请给我提示吧,乱步先生。”
江户川乱步高兴了,他叼着吸管晃腿:“小事小事,而且看起来你自己也已经意识到了一些嘛。”
“但那没有用。”我垂眸,“我醒了,但房间是黑的,我什么都看不到。”
江户川乱步:“那就不要睡。”
我:“………”
江户川乱步:?
他撇嘴,收回视线:“好吧,看来你无法控制。”
“既然如此就退而求次,在你不想睡的时候别睡太久。虽然看你的样子连自己丢掉了什么都不知道,但思想被蒙蔽的感觉对你来说难以忍受吧?相信我,你的潜意识或许比你更加深恶痛绝。”
碧绿的眼瞳睁开一丝,那眼神仿佛看透了一切虚妄,江户川乱步说道:“顺从你的直觉。”
我嘴唇张阖,半响,泄出一声气音,唇角止不住的上勾。
“不愧是乱步先生,听您一席话,在下醍醐灌顶。”
江户川乱步满意地点头:“不错,比那些笨蛋警察好多了。”
这时跑腿的小贩也带着两个沉甸甸的糕点盒归来,江户川乱步像脚底装了弹簧蹭地一下蹦起来,他脖子伸得长长的,把脑袋凑到那两个分量不轻的糕点盒上。
“我很满意你的贿赂——”江户川乱步眼珠盯着糕点盒一动不动,他嘟嚷着,伸手就要把盒子全抱进怀里。
然而一条手臂先他一步,硬生生在他眼前夺走了一盒糕点。
江户川乱步看看怀里仅剩的一盒点心,又看看委托人怀里的另一盒点心。
我若无其事地收好糕点盒:“一人一盒。”
江户川乱步不乐意了:“两盒都是我的!”
“不,我也想吃,而且我看到乱步先生的蛀牙了。”
“牙早就补好了,补好了就能吃,还给我!”
“我可以提供反诈机构的电话。”
“可恶,虚伪的大人!”
“乱步先生年龄比我大。”
一番单方面鸡飞狗跳的争吵后,江户川乱步愤愤地大步走在前面,拒绝和我同路。
此时我们已经离开了中华街,见侦探社社员迟迟找不到江户川乱步,我便提议送他一程,可惜生气的名侦探并不愿意看见我的脸。
“乱步先生,你走反了。”
拉着江户川乱步的短披风纠正他的方向,名侦探拒绝和我对话,但倒是乖乖换了路走。
还未抵达武装侦探社,便在街道边看到正询问街坊邻里的国木田独步,江户川乱步抱着糕点盒头也不回地跑过去,对我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
我识趣地后退,藏进国木田独步的视线死角,看着江户川乱步和他汇合,两人交谈的声音隐约顺着风传来。
“这是什么……乱步先生您昨天才刚补完蛀牙!”
“这是委托人的礼物,盛情难却,不得已我才吃掉的。国木田君明白的吧,别人一片好意……”
“啊?真的吗?这倒是……”
……这也太好忽悠了。
他们逐渐走远,我仰头看天色,几乎玩了一下午,也该回去了。
这场短暂的初次相遇对双方来说平常而自然,甚至有几分熟稔。江户川乱步似乎对我早就有所了解,这并不奇怪,想也知道港口黑手党的资料在武装侦探社的情报范围内。
何况14岁时夏目漱石曾有意引荐我加入武装侦探社,他必然提前和福泽谕吉商议过,所以我的存在对于作为武装侦探社核心成员的江户川乱步绝不陌生。
说起这个……或许是因为当年差点加入武装侦探社,导致森鸥外在我的问题上对侦探社较为防备,侦探社逐渐名声鹊起的过程中我一次都没有和他们碰面过。
对外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是敌对关系,而我身为干部却一回都没有收到相关任务——这么想森鸥外真的好小心眼。
一路悠然地四处发散思维,我回到港.黑本部大楼,办公桌上的文书还维持着上午走之前摊开的模样,我在桌前停留几秒,没有想写的**。
那就算了吧,反正原属大佐老爷子的事务已经接手的差不多,余下的不紧不慢地完成也没什么。
现在要做什么呢……吃晚饭?不,肚子已经被零食塞饱了。
我思索着,忽然头顶无形的灯泡一亮。
Lupin酒吧,上回去还是几周前……啊,算算织田作还剩一周就要正式退出港口黑手党,也该提前准备饯别日什么的。
抛下文书,我直奔Lupin酒吧。
依旧是暖色调的灯光,黑胶唱片换了一首,店长在吧台后收拾着酒水水果预备迎接今晚的顾客,盘在圆凳上甩尾巴的三花猫听到推门的铃声抬起头。
“晚上好,老师。”
三花猫应了一声,我坐到它旁边的高脚凳上,从兜里掏出一袋小鱼干。
趁着三花猫吃小鱼干的时候我从头到尾巴撸了两把,它懒懒地看了我一眼,没管我的放肆,低头兀自进食。
“老师好乖。”
虽然知道这只猫是夏目漱石,但他的异能乃是连两个弟子都不曾知晓的机密,我无法解释如何得知如此重要的情报,日常相处自然假作不知。
还能趁着老人家形态不方便说话占便宜,一举两得。
店长擦好一个新杯子,问道:“老样子?”
我回头去看酒架上排列的酒,视线落到角落里似乎是私酿的酒桶。
“那是?”
店长捧出小酒桶:“惭愧,这是鄙人练手的拙劣之作。”
“就这个作为基酒吧。”
“我的荣幸。”
一番调制,冰球入杯,碧青色的酒液极为透彻,看起来很是不错。
“请。”
酒液入口,清甜的青提味在舌尖上漫开,待滑入喉中,竟有些炸裂般的气泡感。
“店长手艺不错。”
“您过誉。”
这酒很合我的口味,我摇晃着玻璃杯,冰球叮叮当当的在杯壁上来回撞,我声音轻快道:“店长。”
“可否借用一下纸笔和胶带?”
店长就像百宝箱,话音一落便走进内室,再出来时无论多奇怪的东西都会被呈上吧台。
我拿过纸笔,笔尖与纸面接触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三花猫从小鱼干袋里抬起头,灵巧地跳上吧台,胡须抖动着,好奇的想凑近来看。
我盖住它的脑袋,写下最后一笔。
“秘密。”
三花猫挣出我的掌心,倒也识趣,抬起爪子洗脸,看模样对纸张不再好奇了。
我拿起横放在脚边的剑匣,拔剑出鞘,将写着字迹的纸用胶带贴在剑柄上,绕着剑柄缠了一圈又一圈。
咔哒,归剑入鞘,我将无用的纸笔胶带推至一旁,三花猫凑近胶带闻了闻,伸出爪子去拨弄。
我捏着小鱼干去逗它,右手握着酒杯有一搭没一搭的啜饮。
今日我来酒吧时外面的天还亮着,按时上下班的安吾和织田作还需等些时候才能过来,在这段时间Lupin的酒和音乐只得我一人独享了。
悠扬淳厚的女声自唱片机流出,杯中的手凿冰球已融小了一圈,酒液见底,许是微醺,我感到一丝困意上涌。
“哈。”
正在舔毛的三花猫看过来,我对它笑,向它举杯。
“敬人生。”
三花猫歪头,伸爪用肉垫摁上杯壁。
唇角笑意越大,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似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困倦之意如恶魔低语索绕在耳边,眼皮重坠,恨不得立刻与下眼睑粘合在一起。
我睁着眼,等待着,酒杯随意轻晃,冰球在空杯中规律地碰撞。
“叮……叮……叮……”
终于——
我看到了。
长窗,窗外透入的光芒明亮到极致,有飞蛾群在那光芒内奔涌而过。
困意前所未有的猛烈,眼球仿佛即将爆裂一般,我反而睁大眼,努力地去看。
光芒逐渐微弱,暴.露出隐藏于其后的真实——
显示屏,以及形若飞蛾般于其上滚动的密集文字。
我咧开嘴角。
果·然·是·你。
“咚!”
“喵?!”
三花猫浑身一抖,惊得跳起来。
店长放下擦桌的布巾走过来:“棘刺先生?”
趴伏在吧台上的棘刺一动不动,似已醉至不省人事。
店长奇怪道:“这酒的度数不高啊……”
他走出吧台,拿出一件毛毯披在棘刺肩上,将倒在桌上的酒杯收拾好,便放轻动作继续工作。
三花猫似被这一下吓得不轻,它压着飞机耳凑近棘刺,小心地嗅闻,喵喵叫了几声。
猫眼眼底浮现凝重的情绪,三花猫确信它刚才没有看错,棘刺的那双金瞳里有一瞬间漫过像糜烂的红石榴一般的颜色。
“喵…喵…”
三花猫把它的脑袋贴到棘刺的脸颊上,用全身的力气去拱,不断叫着。
然而棘刺睡得很沉,它得不到任何回应,哪怕是一次皱眉。
店长:“等等老师,不能打扰客人。”
就在店长想把三花猫抱走时,店门处传来清脆的铃声,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一前一后走下楼梯。
织田作之助在前,首先看到醉倒在吧台上的熟悉身影:“啊……棘刺喝醉了。”
坂口安吾从织田作之助身后走出来:“嗯?稀客啊。”
面对睡着的棘刺坂口安吾似乎更自在些,他凑近棘刺去看耳尖不甚明显的红晕:“什么嘛,难得来一回结果不等我们就擅自喝醉了。”
说着坂口安吾主动坐到棘刺右手边,为了不打扰睡着的棘刺,织田作之助按顺序选择坂口安吾的右手座位。
织田作之助叫了一杯蒸馏酒,回道:“毕竟当老师很累,好像要备课、讲解、批作业……是个让人头疼的活计,压力估计也很大。”
就像织田作之助一样,最近家里五个孩子的教育问题格外让他发愁。
坂口安吾的脚碰到了地面的剑匣,他向下撇了一眼,又移回视线,接话道:“教导学生这方面我倒不觉得棘刺会有什么压力,再说了,这家伙似乎干什么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自信模样。”
“这倒是,真令人羡慕啊……”
“老师?你在做什么?”
织田作之助探头看三花猫,坂口安吾跟着看过去,只见三花猫来回绕着棘刺打转,不时用头去拱棘刺,棘刺的脸颊已经被按上了几个猫爪印。
织田作之助也不喝酒了,走过去晃了晃棘刺的肩膀,呼唤他的名字。
但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这……”
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对视一眼,织田作之助主动揽住棘刺的腰把人打横抱起来,提议道:“看来今日不宜饮酒,先送棘刺回去吧。”
“好。”
坂口安吾拿好棘刺的随身物品,找店长借了辆推车把剑匣装上去,期间三花猫也跳上推车,蹲上剑匣不走了。
三人一猫没去走大路,Lupin酒吧本就位于小巷,坂口安吾指路,一行人在巷道内拐来拐去。
“前面是出口,出去之后再走一段路就是棘刺的公寓。”
“等等安吾,你要撞到——”
倚墙等待的太宰治长腿一跨,灵敏地躲开直冲而来的推车。
“哦呀哦呀,好险。”
坂口安吾及时刹住车:“太宰君?抱歉。”
太宰治瞥过剑匣和直起身看着他的三花猫,笑着转身,主动走在前面带路。
“还等什么,走吧。”
一行人抵达棘刺的公寓,还不等坂口安吾从棘刺身上找钥匙,太宰治以回家一般的熟练几秒钟撬开门锁。
“我就不说请了,不要客气,随意坐。”
坂口安吾:“这好像是棘刺的家吧。”
织田作之助走进客厅,把熟睡的棘刺平放至沙发,感叹道:“太宰和棘刺的关系真好。”
坂口安吾费力地把剑匣拎到玄关,吐槽道:“不,完全是被迫的,我听棘刺说他都换了十几回门锁了。”
三花猫在入户地毯上踩踩爪子,像绅士般礼貌地踏入客厅,它跳上沙发靠背,揣着手缩成一个毛团,不动了。
好在客厅中醒着的三人都是它的老熟人,对它极为宽容,轻易就允许它留在此处歇脚。
更何况……三花猫甩了甩尾巴,这时也没有心思再管它了吧……
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同时看向太宰治,黑发鸢瞳的绷带青年不知从哪拉出来一个大塑料箱,正撅着屁.股埋头在里面翻找。
“太宰,现在呢?”
太宰治叼着巧克力棒抬头,随手扔给织田作之助一包薯片:“等着。”
坂口安吾:“就这么等棘刺睡醒……话说为什么我没有零食?”
太宰治:给你一个眼神自己体会.jpg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好了,你不用说话了,太宰君。”
太宰治老神在在地盘坐在地,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无事可做,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真的只能干等着吃零食。
织田作之助倒是适应良好,坂口安吾却味同嚼蜡。
半个多小时后,沙发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棘刺打着哈欠悠悠转醒,刚睁眼就看到四双齐齐盯着他的眼睛。
棘刺:?
棘刺坐起身:“你们在开会?”
坂口安吾无奈:“是是,开会,开会讨论你为什么睡得很死猪一样。”
棘刺无所谓:“不是有你们在。”
织田作之助:“但棘刺你在我们来之前就睡着了。”
棘刺愣住,他回想着今天的行程:“……我出了一下午外勤。”
坂口安吾讶然:“所以是单纯的累了?不会吧……”
三花猫跳进棘刺怀里,直起身舔了舔他的脸。棘刺抱着这只破天荒出现在他家里的猫咪,眉头微蹙。
“………”
棘刺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太宰治,“太宰……你在干什么?”
太宰治嘴里不停:“我在贴心地帮你解决囤积过剩的干粮。”
棘刺询问的欲.望顿时被冲的一干二净,他几步过去把太宰治拎起来。
太宰治挣扎:“干嘛干嘛,占有欲那么强,难不成你从前四处流浪的时候养成了野猫习性?都成了家猫就给我学会分享啊。”
“如果你能少点借口我倒是乐意分享。”
太宰治被扔上沙发,三花猫则纵身一跃跳到远离太宰治的地面,也不乱动,安静地蹲坐着。
棘刺:“老师都比你乖。”
坂口安吾忍不住:“辱猫了。”
织田作之助:“噗。”
太宰治:“够了你们几个。”
棘刺看向钟表,快八点,芥川银估计已经在训练场等了不短的时间,该准备出发了。
“想在这里聚会的话随意就好,我先走了。”
见棘刺要走,太宰治举手:“等——我坦白,红叶大姐跟我讲了讲你加入港口Mafia之前的事情。”
“棘刺,听说你入社前两年在外面一直四处瞎转,除此之外你就没干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红叶姐怎么突然跟太宰说这个……
金瞳涌流着一丝困惑和怀疑,棘刺抿唇,还是解释道:“很遗憾,仅处于存活状态的人日常相当平庸,给不了你多少惊喜。”
记忆中10岁到12岁那两年不过是枯燥无味的流浪生活,由于生存常识匮乏,他似乎过的不是很好。但说到底也只是堪比真实的虚假记忆,棘刺对此到没什么额外感触。
太宰治失望:“嘁,白期待一场。”
棘刺:“………”
他不觉得太宰治突然问这个问题是一时兴起,睡醒后身边所有人的反应都不像是无事发生的样子,然而看太宰的样子似乎并不准备摊牌。
棘刺收回目光,拎起剑匣。
或许太宰治闭口不言的原因很重要,但此时他并不关注,他的徒弟已经等他很久了。
“走了。”
咔哒,门扉关闭。
太宰治双手交叉支撑着下颌,半响,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
“哼。”
“你这一觉睡得可真香啊,棘刺。”
坂口安吾看了一眼太宰治,没说话。织田作之助没想那么多弯弯绕绕,直言问道:“太宰,会有事吗?”
“不会,实际上形势应该还不错。而且,我有预感。”
心操师微笑着,鸢瞳流动着谁也看不透的心思。
“转机……说不定快到了。”
……
…………
匆匆抵达港.黑本部,训练场内,芥川银身着干练方便的运动背心,一板一眼地挥剑,口中默数着次数。
我叩击门框:“抱歉,我来晚了。”
芥川银停下动作,收剑入鞘。闻言笑着摇头,轻声细语道:“没,今天任务耽搁了点时间,学生也才刚来。”
我摘下置物架上的毛巾递过去:“擦擦汗,穿好衣服,我们上理论课。”
芥川银用毛巾擦干被汗液打湿成一缕缕的额发,迅速穿戴好外套。
不过片刻我便如愿站上讲台,切实地将笔握进手中时,我看着面前的白板,莫名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
对,就该这样,继续下去……
我回头,对银扬起微笑,侃侃而谈。
“今天的课程主题依然是团队协作。”
“上节课结尾我们提到深海猎人的兵种问题,在实战中,深海猎人共分为八个大队,而每个大队根据自身特长在战斗中履行一定的职能。”
“一队开路、二队机动、三队攻坚、四队断后,等等等等。其中有一队又较为特殊,即第七大队辅助队,主要负责各种场合的支援和助力。”
“队如其名,七队大部分队员都不擅长正面战,他们的异能、学识、技艺,所有知识在战场上的运用都只有一个目的——支援队友。”
“可以说,他们是极度偏科的。”
芥川银迟疑,她斟酌道:“可这样的话一旦他们脱离队友,岂不是就……”
我点头,但又道:“这是弱点,也是优点。”
笔尖在板面上写写画画,我举例道:“事实上,深海猎人中诸如此类的偏科干员并不少。”
“最显著的例子,四队队长。作为主要负责承伤的重装盾卫,他有一计招式,能够做到在一定时间内强制吸引全场攻击指向自身,给队友创造安全的输出环境。”
“非常实用的招式,但弊端也很大,若未能计算好……”
白板上的持盾的小人被打了个叉叉,“出招的第一秒四队长就会死于过量攻击。”
“所以想要成功发挥这招的优势,离不开七队的辅助和八队的治疗。”
芥川银哑口无言:“这一招若真的能在战场上用出来……岂不是代表出招时间内敌人都会化身待宰的羔羊?”
“没错,这就是团队协作的重要性了。”
代表辅助干员和医疗干员的小人被连线到重装小人身上,“没有七队和八队的助力,四队长的招式不过是难以使用的鸡肋。而没有队友负责攻坚,攻击力低微的辅助干员和医疗干员也无法发挥作用。”
“战场上,协作发挥的不只是1 1=2的作用,这对双方来说是一个互相成就的过程。”
芥川银眼睛亮起来:“那我也可以通过队友弥补我的缺口。”
我看着银,肯定她的想法:“是的,单打独斗对你来说并不可取。所以,银,队友于你必不可少。”
芥川银几乎坐不住,她直起身,想起老师曾形容过猎人之间的配合,据说宛如一个人的手脚、似共用同一个大脑般的默契。
“老师,您之前说过深海猎人之间拥有极高的默契度。那您和前辈们是用什么训练方法培养这种默契的呢?”
说完,芥川银又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慢慢坐回原位。
看她的样子,我道:“银很聪明,有些事老师虽从未明说,但你想必已有所猜测。”
“深海猎人血脉相连、休戚与共,并不是一句单纯的口号,而是在陈述事实。”
“所以,想要复刻他们的默契是不可能的。”
芥川银略显失望。
我安慰道:“你还有时间,可以慢慢寻找契合的队友。若队伍不好聚齐,不妨先试着挑选一位搭档。”
“搭档?”
我在白板上画出两个手拉手的小人,“搭档,无论战斗还是日常生活都会长期且近距离的亲密相处。”
两个画风简陋的小人背靠背战斗,同桌进食,同寝而眠。
“心灵相通的搭档或许不像辅助干员能在异能上有很好的适配,但危急时刻的作用却同样巨大,因此不少深海猎人都拥有自己的固定搭档。”
芥川银若有所思。
一步步分析,我劝慰道:“搭档更需要精挑细选,此事急不来,银。”
芥川银点头,知道有方法能弥补她的短板她已心满意足,并不索求过多,而老师的分析和讲述挑起了她的好奇心,芥川银不由问道。
“搭档……老师曾经有搭档吗?”
我失笑,哪有这回事。无论是在明日方舟里还是在这个不知混了多少动漫的世界里,名为棘刺的存在自始至终都是孤身一人,哪里有过这种亲密的朋友。
只能让我的徒弟失望了,我书写着下一部分课程的板书,随口回答道。
“当然,我曾有一个搭档。”
笔尖徒然停顿。
我愣住了。
哈哈哈哈哈!!爷仰天狂笑!终于把这个伏笔收了!
没错,棘刺压根不记得极境,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极境这个人都从他的记忆里被刨出去了。
本文至今一共80多章,诸位可以全文搜索,无论再怎么旁敲侧击,棘刺嘴上和心里都没有哪怕一次出现过『极境』这个名字。
伏笔在44章,此处就已经暗示过插件给出的所谓回忆录的记忆有问题。
44章开头cos说他恢复了深海猎人棘刺的所有记忆,可结合48章给出的信息:极境是棘刺唯一的搭档、极境棘刺二人或许很少分开——如果真的恢复了记忆,他怎么可能不想也念叨极境呢?
芥川银的出现是一个恰到好处的契机,因为她棘刺自然而然地频繁翻看插件给出的记忆,但有问题的东西本就经不起推敲,棘刺翻多了可不就抓到破绽了。
以上。
*啊头一回写时间跨度这么大的伏笔,写的我都快没耐心了,但好在最后还是成功收尾。
*话说有小可爱看出来伏笔吗?_(:з」∠)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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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幡然醒悟×被遗忘的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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