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轻声道:“小姐,你可还记得三年前那次商贩大会?”
孟可点头,随着回忆,思绪回到了三年前。
那年她不过十五。
父亲在她十岁时,便要求她学习经商。
去京城,自然也是紧跟着的,在那里能见到许多厉害之人。
然而,最主要的是为了参加皇帝召开的宴商大会。
宴商大会设立在六月初,故而每年的五月父亲会告知整理物件。
但那年,比往年都早。
皇帝顽劣,开这会不为别的,只为从大商贩处搜刮稀奇物舍。
凡是被指名的皆需参加,如有拒绝,则会被处以死刑。
皇帝草芥人命,此事自是做的出来。
好在每年去这一趟,虽会损失些许,但商贩大户都在场,能私下促成不少生意。
所以,一来是迫于淫.威,二来是有利可图。
孟首富每年都会早早准备去京城。
三年前,孟首富想与江北第一富商谈合作,故而四月便早早出发上京。
在那之前,匈奴便会派遣小队兵马探边境。
就在那一年,想来是匈奴以为西乔已经外强中干,突然发起攻势。
皇帝坐视不理,魏大将军三次主动请缨。
终于在第三次时,皇帝不耐烦地挥手让他出征。
魏大将军携子魏家玉,领十万兵对抗匈奴三十万。
这场战争历时六个月,最终以魏大将军胜利为终。
出征时,浩浩汤汤的一行人,归来时只剩下不足千人。
百姓自发上街,喜迎胜仗归来的魏将军,孟可和小翠便在其中。
然而,此次胜仗皇帝却听信奸臣所言,以为魏千云有反叛之心。
欲以魏将军轻敌,致十万兵惨死之罪,处以死刑。
魏将军赤胆忠心,世人皆可见。
朝廷之中仅有的忠臣共同上书,跪在宫寝外连声哀求,皇帝才免了死刑。
最终将魏大将军及其族人,被发配边疆。
孟可眯着眼,自言自语道:“魏家玉?魏巍?”
小翠见自家小姐和自己想到一块儿,激动地拉住她的手臂。
“小姐,我原先只是觉得像,故而不敢多言,直到方才……”
小翠说一半,谨慎地左右张望,确认无人旁听后,凑到孟可耳边。
“小姐可还记得那天游街,我说魏家玉生的好看,只可惜右下颌有条狰狞的刀疤吗?”
孟可自是记得,但不确定道:“那年魏家玉归来清清爽爽,而如今魏巍满脸络腮胡邋里邋遢。”
小翠不可置否,继续轻声道:“原先我也没在意。
今日赶车回来时恰好坐在他右边,大概是角度正好,一瞄恰好看到那藏在胡子里狰狞的刀疤。”
听着她的话,孟可陷入沉思。
魏巍的脸,和魏家玉重合。
魏巍虽比魏家玉消瘦了好些,但那气质倒是完美贴合的。
且两人皆是浓眉大眼,鼻梁高挺。
那年回归便有不少女子垂涎他的美貌,如此美男子见过一眼着实不易忘记。
况且今日与山匪打斗,看那身手属实不凡。
孟可微微点头。
小翠看自家小姐佐证了自己的猜想,不确定道:“那小姐,我们要告诉大王吗?”
孟可思量片刻,摇头道:“暂先不表,我们尚未能十分确定,便少给她添烦恼罢。”
这爱情的酸臭味……
小翠强忍着白眼的冲动,硬生生说了句“是”,逃也似的离开。
孟可摸不透魏巍,加入宋仁初队伍是何用心。
以他的能力,怎可能屈才于此?
因为爱慕,孟可看待宋仁初不免带着些滤镜。
可孟可自知宋仁初现今方不能成大事。
她的疑惑正在疯狂增长,有无数个问题在脑海中翻腾。
恰逢此时,宋仁初大大咧咧地从外头进来。
她看着院中的孟可,愉悦地喊着:“可儿。”
孟可一见到她,便眉欢眼笑起来,问:“今日怎回的这般快?”
宋仁初见孟可笑,心下欢喜,才到她身边就探着脑袋作势要亲。
见她这般孟浪,孟可伸出手死死抵住她的唇:“作何这般?”
前进的道路被堵住。
宋仁初不气馁,立马站起身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了行进路程,快速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
温热的触感划过脸颊,孟可条件反射般快速捂住脸颊。
她虽无奈,但笑容却怎么都收不拢:“光天化日,阿初注意些点才好。”
宋仁初手拿着香囊,得意的甩着圈玩儿,满不在意笑道:
“哦?那可儿的意思……是白天不行,得晚上方可?”
怎会如此理解,孟可右侧的耳垂泛出一丝红,她摇着头:“阿初,你怎得……”
话还没讲完,被宋仁初截了胡道:“可儿不喜?”
看她那表情,哪有语气的半分担忧。
孟可看宋仁初满满的傲娇堆在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一时间,孟可觉得自己说喜也不是,说不喜更为不是。
只能快些转移话题。
“阿初已经办完事了?”
宋仁初倒也不揪着这一点说,看孟可转了话题后,乖乖坐在她身侧。
她明媚的笑容照进孟可心中,倒是让她从魏巍的焦虑中脱离出来。
“嗯,都好了,明日我便让魏巍教我武功。”
孟可见她兴致不错,便道:“以后大王可要变成文武双全的人才了。”
夸赞,从来不嫌多。
宋仁初立马扬起高傲的头颅,恨不得现下就去找魏巍习武。
“那是的,如果不是魏教头说要休息,我今日便留在那宋王府了。”
孟可一听她为了习武,甚至想睡去那满是男人的宋王府,气道:“还好魏教头不收留你。”
宋仁初不以为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大声道:“啊,忘了把他分配到宋王府正院了。
如此大本领之人,怎能和小兵们挤一个床铺。”
难得见她如此关心除自己之外的人,孟可只觉心中烦闷,不耐烦道:“你不如将他请来与你一道。”
哪知说完,那不识相的小丫头,竟睁着期待的大眼睛问:“此话可当真?”
孟可气急,甩下一句:“不真!”,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生气走远的孟可,宋仁初不知所以然,挠了挠头还是跟了上去。
“可儿,你为何生气?”
见来人还蠢萌蠢萌地问自己何故生气。
孟可气得神智都有些不清,烦闷道:“你可是觉得那魏巍生的好看?”
今日,宋仁初在马上便说过魏巍生的大众,想来孟可是忘了。
可见她如此生气地问,又不敢如先前那般说。
她百般措辞,而后不确定道:“生的一般,但舞剑时确实好看?”
孟可一听,气笑了:“呵呵,如此你便日夜跟他学剑罢。”
宋仁初哪里听得懂好赖话,见她气成这样,还不忘要自己好生学习,立马一脸严肃保证。
“可儿,阿初定会好生跟着他习剑,不负期望!”
孟可觉得一直都在抱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看着那一脸纯真的宋仁初,气越窝越大。
“哼!”孟可一甩袖,大步往房间走,而后将她关在了门外。
宋仁初正欲敲门,就听里面有声传来。
“今日不食晚膳,勿扰。”
孟可少有生气的时候,宋仁初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又不知作甚。
她甩甩香囊,又挠挠脑袋。
站在门口张望,又站在原地转圈。
如此许久,才万分艰难地问道:“可儿,为何生气?”
此时,屋内的人气消了不少,神智渐渐回归才觉这气生的莫名。
可一时间又不知说什么缓解。
宋仁初见屋内依旧没有声响,又抬头看了看天色渐晚,便往外跑去。
孟可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脚步声渐远的声音。
起身开门一看,果然门口的小人儿已经不见了。
刚消下的气,又陡然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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