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近苽把霍尔送去看医生的阵子,路上和他闲聊了几句天。
秦近苽也不是故意要问,就是老毛病犯了,她健谈又话密,习惯性在家长里短的上面找话题了解对方的生活,像个热心的东北大姨,虽然她不是东北人。
秦近苽对于探究别人的生活充满兴趣,她觉得每个人的生活都很不同,就是因为这些不同,才会让世界五彩纷呈,当然,他要是不喜欢就另当别论,她可以不问。
“霍尔,你家里人呢?在Z站吗?”秦近苽随便开一个头,引起沟通交流的话题。
“他们在Y国。”霍尔谈到的Y国,如无意外就是巫晓玲提过的那个地方。
秦近苽只是不能理解,巫晓玲说那儿不太太平。“为什么要在那?”
“在Z站,像我们这种啮齿动物生存太艰难了,食肉动物凶猛又霸道,占据这么多的资源分配,我们赚得少,倒不如去Y国碰碰运气。”
霍尔这人也够坦白的,他没什么好遮掩就全都说了,当然,他旁边的也是食肉动物。
“嗯。”秦近苽忽略霍尔会把自己归类为食肉动物之中,她开始陷入一些思考,她听见霍尔说起自己的家人,她居然会开始思念远在X城市的堂哥秦远才。
“霍尔,你和你家里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吗?”秦近苽有些哀怨地询问霍尔。
霍尔有点惊讶秦近苽这样提问,却还是一五一十地照实回答她。“还挺好的,我们喜欢在白天一起晒日光浴。你和你家里人呢?”
秦近苽咬了咬嘴唇,她缄默不言,她不知道说什么是合适的。
久久过去,秦近苽情绪勉强地说道,“我只有一个堂哥在XYZ,他在X城市,我们闹掰了,我一个人出来Z站搏一搏,他还在那儿常住。”
秦近苽心里滋味不好受,万恶的秦远才!这么久过后,他也没有找过自己,这个家伙没有心,恨死他了了了了了!秦近苽怒气冲冲地暗骂道。
霍尔察言观色,他感受到秦近苽和她堂哥的关系似乎很怪,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他是个外人,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不能多参与。
看完医生之后,霍尔的头和手都被包扎了雪白的绷带,秦近苽给他付了医药费几百星币,霍尔还向秦近苽道谢,并没有展示出对秦近苽的怨恨。反之,他好像当作没事人一样。
“芭乐姐,那我就先走了。”霍尔临别之际和秦近苽挥手告别,他们并不顺路,就各自回去了。
“好的,以后再联系。”秦近苽点头答应道。
至今,秦近苽已经添加了霍尔的电话信息,什么时候都可以通过“大哥大”进行沟通交流。她爱交朋友,五湖四海皆兄弟。俗话说得好,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霍尔的头像就是土拨鼠的样子,他本身有点畏畏缩缩,但是却在网络上特别活跃,在信息里他变得活泼开朗,一个劲儿地给秦近苽发送各式各样的表情符号。
霍尔提到自己的家人和一些不过是家长里短的小事情,却令秦近苽的内心开始了想念的情绪,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啰啰嗦嗦的秦远才。
他气得脸色发青的样子,他无可奈何妥协的样子,他像一个小老爷爷说教她这个那个的样子,居然会让秦近苽不由自主地为此想哭泣。
她想念秦远才了,这是真的,她想他骂自己,她一直都觉得秦远才对自己并不是恨,讨厌,是责之切,至于有没有爱之深,她不知道是不是他对自己的期望产生了非男女之情的爱。
秦远才和自己相处这样的场景和画面,是秦近苽无法抹去脑海的,说实话,她父母都不和自己住,她也感受不到他们的关爱。只有秦远才在她身边,他才像是父母。
她太过任性,竟然把父母的责任归到了堂兄的身上,原来秦远才任劳任怨的充当自己爸妈的角色已经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察觉过。
想起自己在游乐场上玩高峰过山车的时候,旁边的小孩在喊妈妈,反观自己,她喊的是“秦远才,救我!真是离了个大谱。
回到房间后的秦近苽,对着青灰色的斑驳墙壁,念念自语,久久未能回神。“秦远才,想和你说说话。你要是在,就好了。我赚了点儿钱,不多,五万以下,够交房租,你不用操心。”
约瑟夫在门外踌躇了很久,在他推开门进入的一瞬间,秦近苽还在床上发呆,他很少看她这样失神的画面,心里不免酸涩,还以为是因为霍尔的缘故,更是有些吃飞醋。
约瑟夫并不知道秦近苽是在想自己的亲人,但他也知道是自己理亏在先,便堆着笑脸试探性地叫唤一声她的名字,拉近距离。
“芭乐!还在生气呢?不要气了,我来赔罪喽。”秦近苽还沉浸在和秦远才以前的相处过程中,怅然若失,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回头。
直到约瑟夫耐着性子又连续喊叫了她几声,她才姗姗回首,“找我?”秦近苽没精打采地询问道,像是一棵蔫儿了的豆苗。
“怎么了嘛?我的小美妞,还气到现在呢。我给你调了杯月黑风高(DARK‘N’STORMY)。快点尝尝,我觉得味道不错的。”
约瑟夫赔笑地往秦近苽的身旁靠了靠,他不想惹恼了她,倒也不是怕她会怎么对付自己,只是,他不想她伤心。
“嗯,那好吧,谢谢你的美意。说认真的,约瑟夫,我心情很不好。”
秦近苽的语调都是下压的,她这个忧郁的样子倒是不多见。约瑟夫不明所以,他凝住她的脸孔,似乎想捕捉什么蛛丝马迹。
月黑风高的姜汁啤酒味道冲到鼻尖下,秦近苽边说边用吸管啜了一大口,酒精自带催眠效用,自是不在话下,她感到脑子昏昏沉沉,已经开始有了睡意。
“对不起,芭乐。我下次不会说你,至少,我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你。”约瑟夫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只好乖乖地道歉谢罪。
“不是因为你,那都过去了,我不是在说你惹我不快。我有一个堂哥,他在X城。他嫌我没本事,我就离开了X城,决心要出人头地让他见识一下。可是,他真的狠而无心,居然放任我离开,从来不找我,我好恨他!”
秦近苽向约瑟夫吐露心扉,她的心结怎么可能还是适才的小事,她早就忘记了。
“哦!原来是这样。你不生我的气就好了,只要不是因为我,就行。”
约瑟夫心中暗喜芭乐伤心难过和自己没多大关系,但转念一想,他该说些什么好呢?
“你的这笔账,我日后和你慢慢算。”秦近苽瞧约瑟夫三分颜色上大红的嘚瑟模样,她可不会就这么轻饶了他,只是现在确实没心情和他吵闹罢了。
“哎呀,说了不计较的。芭乐乐,你最大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亲人。”
约瑟夫把自己的经历搬出来冥思苦想,最终他发现自己真的没有资格去安慰芭乐。
“陪我待会吧。”秦近苽虚虚地攥住约瑟夫的手,他看向她的眼睛,没有火热挑,辶豆的视线,与以往的不同,今天的芭乐似乎如同一片寂寞的海,平静深沉。
“好。”约瑟夫答应了芭乐,她的要求总是这样,出其不意,他永远都不能提早预料她的思想。
不过,他判断得出来,此刻的芭乐,是需要他的,这就行了。
约瑟夫身上的体毛真的又粗又硬,扎得秦近苽毛刺刺的不太舒服,可她还是忍受着依靠在他的身上。因为她真的对他有爱,只有他的怀抱才是温暖的。
如果足够爱,就会甘愿接受他的一切弱点和劣势。
慢慢的,时间慢慢的过,在约瑟夫的陪伴下,秦近苽阖上了眼,进入了无声无息的睡梦。这个睡梦,是纯净的蓝色。梦中,会有所有她想要的美好吗?
约瑟夫在侧边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纯属是陪伴秦近苽睡,他在想秦近苽的堂哥是什么人,他长多高,是胖还是瘦,性格是风风火火还是沉静如水,他会接受他和她在一起吗?
今天的那个旱獭兽人,叫霍尔,约瑟夫问过酒吧老板才知道的,他默默地记住他的名字,他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莫名其妙就掺入秦近苽的生活里,他看在眼里,心里却怎么样也说服不了自己平白忍受。
老大菲利克斯似乎有些事情瞒着自己,他有时候也在想,菲利克斯真的信得过吗?他的身边是秦近苽,他自己一个人怎么样都行,秦近苽就不能和自己随随便便一个样。她是个女孩儿,身娇肉贵,他总得照顾着点。
约瑟夫想要松开秦近苽的手,她却抓得紧张用力,好像害怕他永远不回来一样。他轻轻地叹息,眼里的光芒散漫,他的心脏中本来什么都没有,从此,就多了一个眷顾的女子。
她说她爱他,他信,他当真。
他不要承诺,只要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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