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
前有龙潭，后有虎穴。
或者，更简略点儿，腹背受敌。
田嘉言情不自禁地就摸了摸戴在左手腕上的手串，看着面前主动和她打招呼的程阳澈，十分不解。
难不成，这手串失效了？
不应该吧，这才多久。
正想着，一旁的沈琳琳伸手，很是惊讶，略微有些不自然地打了招呼。
而后，一只手在后，猛地戳了戳田嘉言后背：姐妹，说句话啊！
田嘉言反应过来，看着在她面前笑着的程阳澈，挂起职业微笑，“嗨～”
招呼也打了，差不多能走了吧。
田嘉言正想找机会顺势离开，面前的程阳澈丝毫没有让道的意思，反而继续说道：“上次的事情没有和你解释清楚......”
什么事情？田嘉言大脑宕机一刻，一片空白，突然想起了他那个没头没尾的红包。
哦，是那件事啊。
我就默认你人傻钱多，一言不合就发红包行吧，咱就让这件事过去可以吗！
解释这个词语，不要轻易使用，尤其是在人多的公众场合。
顶着程阳澈的殷切注视和沈琳琳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田嘉言硬着头皮，试探性地问：
“啊哈哈，程老师太客气了，要不然我把红包还给您？”
准备了一堆话要说的程阳澈在听到这话之后，管理得当的表情出现一丝空白。
这，这要怎么回？
书里也没教啊。
他有些不知所措，结巴了一声，“不，不用了。”说着就转身离去。
田嘉言：？
好奇怪的人。
——
到了内场，这次活动是围着一张又一张的桌子进行，主办方还提前发了声明，说为了促进交流，此次分座位完全随机。
田嘉言一路被沈琳琳八卦地不知道怎么解释。
“嘉言，你和程阳澈很熟悉吗？”
“没有，不熟悉。”
“你骗人，刚才一看就很熟悉。啧啧，你们之间有种莫名的氛围。”
沈琳琳贴在她耳旁，悄声说道：“是那种，别人融不进去，只有你们两个的氛围，刚才，我好像看到了满天的粉红星星，布灵布灵地放着光！”
田嘉言叹了口气，关切地把手伸到她额头上，“你是不是在东城冻傻了？”
氛围感？
尴尬的氛围感吧。
到座位的时候，沈琳琳和田嘉言在邻桌，她们进来的比较早，两个桌子都没人，但因为离得很近，两人还在不断讲话。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徐子昌和齐元晨走了过来，都是熟人，徐子昌更加肆无忌惮，拿起桌子上的葡萄就吃，毫不顾忌。
田嘉言立刻闭嘴，沈琳琳说：“吐槽陆燃呢，真是给我气坏了。”
接着，沈琳琳又对着站在一旁的齐元晨殷切地说，“齐哥，下次我们一组好不好？”
徐子昌立刻把人护着：“哎哎哎，你可别乱挖墙脚，齐哥是我的！”
沈琳琳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看你们勾肩搭背的，影响齐哥的声誉。”
徐子昌依旧不放手，看了看座位指向，十分满意，“你看，上天注定齐哥要和我坐一起，你还是继续和陆燃一组吧。”
说着，他冲那边刚过来的陆燃打了招呼，指了指沈琳琳身旁的座位。
沈琳琳一脸崩溃地看过去，满眼的不可置信。
陆燃站在原地，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伸手向她“嗨”了一声。
田嘉言不禁笑出了声。
却只见徐子昌和齐元晨直接坐在她这边。
徐子昌：“诶嘉言，你怎么不吃葡萄，特别甜。”
田嘉言冷漠客气道：“我不饿，谢谢。”
徐子昌摸不着头脑，但他这性格也不多想，转手把葡萄分给齐元晨，“来，齐哥，多吃点。”
就在田嘉言向天祈祷自己右边来个女生的时候，右边的座位拉开，伴随着一声轻蔑的“切”，声音很低，不出意外就是单独说给她听的，对方落座，一股浓重的玫瑰味香水弥漫开来。
“哟，嘉言也在啊。”赵玉晴那熟悉的声音传来，一贯的尖锐。
可能这几天和有素质的人待久了，再次听到这种声音，田嘉言只觉得自己耳朵生疼。
赵玉晴上下打量她一番，“怎么，嘉言今天穿裙子了？不是喜欢穿西装和男明星撞衫嘛，今天怎么.....”
“麻烦拿一下，谢谢。”
田嘉言内心的怒火值逐渐飙升，就在她想一会儿应该怎么还回去的时候，听到赵玉晴身旁有人过来。
呵，果不其然，中心位置是程阳澈。
赵玉晴把自己的披肩放在他的位置上，听到程阳澈说话，她又惊又喜，说：“嗯～好~我马上拿开~”
语调转变之陡然，声线切换之迅速。
让田嘉言好生佩服。
训练一下，能当声优。
这时候的赵玉晴已经顾不上和田嘉言呛声，她一心扑在程阳澈身上，试图套近乎。
“澈澈，你还记得我吗？上次李导选角那次，我试镜了女三号呢。”
声音甜腻，田嘉言看着桌子上的青提，突然觉得它美味多汁，一定能解腻。
她伸手去拿，徐子昌看到后，直接拿过来一个高脚盘子放她面前。
田嘉言惊讶，随即立刻礼貌地说，“谢谢。”
“哎，客气什么。”
程阳澈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那青提似乎特别好吃，于是也伸手去拿面前放着的盘子，不料却被赵玉晴抢先。
她直接顺手把田嘉言面前的盘子端了过去，放在程阳澈面前，语气娇俏，“澈澈也爱吃这个啊？我也喜欢。”
正准备去拿第四颗的田嘉言，看到自己面前的青提就像是被施了法一样，瞬移到程阳澈面前。
提子长腿都跑不了这么快。
赵玉晴的手参加过马拉松吧？
程阳澈看到赵玉晴拿过来的提子，以及田嘉言那猝不及防的惊讶，有些无语，不过依旧礼貌示意，“这边有，还给人家。”
赵玉晴满不在乎地说道：“没关系，她不喜欢吃青提的，对吧嘉言。”
一旁的徐子昌和齐元晨也看了过来。
盛典即将开场，周围人声嘈杂，摄影机开始运作。
徐子昌一向是爱打抱不平的，正要开口输出，被田嘉言手势制止。
田嘉言把刚才的提子皮和籽一把狠狠丢在赵玉晴身上，看着手忙脚乱整理礼服的赵玉晴，她微笑，“是不太喜欢，腻得不行，平时也不是这个味道。”
赵玉晴一向被捧惯了，别人对她说话都是奉承讨好，田嘉言的举动在她看来无异于直接侮辱。
她自然受不了。
此时，节目开场，公屏上开始投放一桌桌的镜头，扫过去，网络线下同步，她再不高兴，只只能忍下去。
“你等着。”
—
到了颁奖环节，田嘉言和赵玉晴需要一起上台。
赵玉晴在镜头面前很是熟稔，握住田嘉言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给她们颁奖的惊喜嘉宾正式正是秦书蓉。
只见她穿着一身舒适轻便的衣服，从舞台那边走来，田嘉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完全忽视掉一旁的赵玉晴。
女神好美好优雅，给人颁奖的时候好温柔啊，和电视上一模一样！
哦不对，比电视上更漂亮了。
女神的气色好好，口红好漂亮，白色的套装怎么就这么合适，脖颈修长，耳环也好好看，回去要搜同款！
怎么这个奖这么多人？
怎么还不到我！
终于到我了，到我了！啊啊啊啊啊！
女神身上好香，居然离我这么近，天呐，我不是在做梦吧！
女神递过来奖杯了！
”嘉言，“秦书蓉颔首微笑，把奖杯递了过来。
要和女神握手了，我手心没出汗吧！
左手怎么被攥地这么紧，赵玉晴有病吧，田嘉言连眼神都没分她一眼，手上用力，对方显然没料到，“啊”了一声，松手，表情有一丝的扭曲。
在这个空隙里，秦书蓉看了过去，关切地问了声，“怎么了？”
随着她步伐的挪动，身后紧跟着托着摆放奖杯的工作人员也跟着挪了一步。
田嘉言看向已经给赵玉晴颁奖的女神，眼神木然空洞。
她就这么错失了和女神的握手机会！
赵玉晴，你完了，我和你拼了！
悔恨之余，田嘉言把气全洒在一旁笑得开心的赵玉晴身上。
下台的时候，她一把拉住赵玉晴，不顾对方惊愕的目光，拉着她，埋头就是走。
“你干嘛？田嘉言！”赵玉晴小声说。
她没说话，手上用劲儿，脸上依旧挂着标准的营业微笑。
田嘉言手劲儿本来就很大，又加上十分生气，怒火全部宣泄在被握着的赵玉晴手上。
赵玉晴疼得不行，但在摄像机面前，只能拼命表现出微笑的样子。
直到回到座位上，赵玉晴甩开了手，看着自己被握出一道道手指印且生疼的手，她疼地几乎要落泪，有些委屈，但还是不忘记对田嘉言放狠话，“田嘉言，你等着，我回去就告诉陈芳。”
田嘉言的气还未消，尤其是看到台上新一波在和秦书蓉握手的人，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去啊，你看我怕她吗？”
徐子昌看到了完整过程，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在桌下摸了摸自己的手，不敢说一句话，眼睛紧紧盯着舞台。
颁奖结束的时候，主持人上台神秘地说道，“这次主办方还给大家准备了几份惊喜大礼包，采用抽奖制，抽奖券在奖杯下的凹槽处，大家可以依次来领奖。”
这话一说，众人纷纷检查奖杯底下的凹槽。
徐子昌：“三等奖，音乐会员一年。嗯，不错。你呢齐哥？”
齐元晨：“二等奖，视频会员三年。”
徐子昌伸出大拇指：“不愧是我齐哥，运气爆棚。”
他又问，“嘉言，你呢？”
田嘉言心如死灰，听到这话才抽开奖券。
错失了和秦老师的握手机会，她抽到一等奖也不会开心了。
“是什么，快看看。”
田嘉言把奖券展开，无所谓地丢给他，“你看吧。”
“诶？好，我来看看啊。”
“特等奖？”徐子昌喊了出来。
田嘉言眼神微微动了下。
“由主办方提供一年礼服。”
赵玉晴在一旁，看着自己手里的三等奖，冷哼一声，气地将它揉成一团。
田嘉言瞥了她一眼，好受多了。
又听徐子昌说了句，“哎，你的怎么这么长？我挑重点读了啊。”
“......由秦书蓉老师公司赞助…”
田嘉言立马抬头，眼神亮了起来：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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