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道菜(二)

鸡茸是用剔除骨头的鸡腿肉绞成蓉状,正好在腌鸡肉时还剩了些鸡腿,哈利十分小心的处理这些肉,魔法节约了时间,但如此细微的控制也考验着他对于魔咒力道的掌控,这并非战争时亦或者考试所面对的那些,厨房魔法对魔力掌控的要求更精细些,这倒相似于魔药——他很难不想到魔药,更何况现在他就在他曾经魔药学教授的家中,使用着前魔药学教授的厨房。

说不定斯内普会用他的锅煮魔药——哈利为自己的想法翘起嘴角。

他点燃了灶台,将平底锅热好后便切了块黄油丢进锅中,转着锅令黄油一边融化一边在锅中滑来滑去仿佛跳着华丽的滑冰舞曲,最终黄油全都化掉了,奶香气扑鼻,切好的洋葱末下了锅,之后的舞伴是口蘑、培根以及最后出场的主角鸡茸,所有食材在与滋地喷香的热锅碰撞后发出了更响亮的声音,下一刻便是香的令人口中生津的奇异魔法——不用任何调料便是如此的香,这便是黄油带来的魔法。

在翻炒几次后,洋葱也炒出水来,哈利便将这些食材取出锅,重新切了块黄油丢进锅,加上面粉翻炒,逐渐香气开始弥漫在空气中。

面粉因与黄油的碰撞而结块,随着炒制而开始发黄,在这时哈利倒入了满满一大水壶的冷水,因冷水的加入而盖住了香气,仿佛又回到了先前的时光中。

哈利忍不住吞咽着口水——他确实渴了,而谁不爱奶油鸡茸蘑菇汤呢?

在混着细碎面团的冷水开始嘟嘟冒泡时,他打开一盒淡奶油,沿着锅一圈缓缓倒入,奶白色的液体混入之中顷刻间奶香四溢。

然后是之前炒好的食材全都倒入锅中,他加入了盐和白胡椒粉,比起黑胡椒独特的风味,白胡椒就像是更加温和的白皇后,哈利念了句搅拌咒便丢开了手中的搅拌用大汤勺,调小火焰。

他转向了一旁腌好的鸡肉,身后的汤锅中开始冒出一两个小泡泡,啪地炸开后变又静默下来,随着缓慢的搅拌又冒出泡来。

汤的香气开始弥漫,但这还未足够到恰到好处。

哈利在鸡肉上刷上一层黄油后便将腌渍好的已经闻起来就很Cajun风味的鸡肉丢进烤箱中定好时间。转身,他又取出一个锅在其中倒入水,翻找出玉米和土豆,洗净后丢进锅中煮,再将之前调配好的Cajun风味的调料全都丢进锅中,盖上盖子等待着神奇的魔法将美味呈现的时刻。

“你所谓的尝试不同的东西就是奶油汤?”斯内普皱眉,空气中散发着的奶味令他一出书房门就吸引着走过来,看一看救世主是怎么将他的厨房搞成一团混乱。

但是奶油汤这种司空见惯的菜肴还是令他忍不住想——波特这些年到底是过得怎样的生活,也没见他每天缺席霍格沃兹长桌——所以真是令人难以相信,波特盲目自大的表象下居然还有着如此的淳朴到没见识的一面。

“奶油汤难道不好喝吗?”哈利转过身扬起笑脸,“只要是好吃的食物就是不错的尝试——令自己的胃舒服难道不对吗?”

“你应该将时间用在更加正确的地方。”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意有所指道。

口腹之欲浪费了人类如此多的时间,如果历史长河中,将这一部分时间省去,来投入其他事务中——例如魔药,那么现在的魔法界或许就会少掉一些浪费食材浪费他人时间的蠢货。

“为什么这不是正确的地方呢?我们活着就是为了开心,那么吃好吃的食物不开心吗?”哈利装作没听懂地说。

一副傻乎乎的模样,但在得到斯内普的冷哼后,他又正了脸色,收敛了脸上的装傻,“心情愉悦对伤口修复有好处,西弗勒斯。而且你需要营养,舒舒服服喝下一碗热汤,再吃点营养丰富的菜肴,填饱肚子。这挺好的,也不会有其他烦心事,你会很快好起来。”

“傲罗什么时候来拜访我?”斯内普眼皮都未抬,他冷不丁地说,揭开了这个小混蛋一直在逃避的事。

他毕竟是一个食死徒,也没有人亲眼见识了他的倒戈,他的卧底生涯是如此的隐秘,就连邓布利多死于他之手这件事也从未有人澄清过。

所以他应该在醒来后便被押送至威森加摩的监禁室等待着庭审——而不是像是放假般待在家中,每天被波特傻白甜做各种各样的创意菜肴投喂。

“你没有罪!斯内普,你是一个好人,至始至终都是我们的人!所以请不要再过多的为自己加上没必要的负担,我也不需要你的保护了。”哈利深吸口气后便大喊出来,他的声音洪亮到就像是狂风席卷一气。

他立刻转身回去面对他的汤,将火熄灭,于是不断冒的泡全都消停下去,他将变得浓稠的略微发黄的奶色汤倒出来,之后是煮好的玉米和土豆,烤鸡肉也出炉了,正好烤的浓香四溢的鸡肉下配着汤汁充足的同款风味的烤玉米土豆,满满都是辛香味,代替辣椒粉的柠檬在此刻发挥了成为主角的作用,令人闻之精神一震,连带着牛至百里香的气息都浓郁了,层次分明的很,就像是一出又一出的戏剧。

食物的魔法也同样的令人赞叹,哈利扪心叩问,他确实喜欢这种毫无伤害还能够令自我满足的魔法。

装盘后,哈利转过头便对上了斯内普。

他想了想之前说的话,又加了一句,“这并不是我的偿还,我知道我欠你很多教授——这不是做几顿饭就能补上的。我想你也不需要。”

“难得的自知之明。”斯内普冷哼。

“所以为什么不往好的方面想——没有傲罗会来抓你,也没有庭审——自然是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哈利又一次咧开嘴,笑的就像是四月的太阳般,春光明媚,那一汪碧泉中盛满了整个春季中最美好的景色。

“我给你做了证,还有邓布利多的画像,以及其他物证——这些都已经足够了,也不需要你到现场。威森加摩当庭宣判你无罪,所以我的教授,你该想着早点恢复健康,然后回霍格沃兹继续上课,学生们都在等着你。”

“波特,你也是一个学生。”斯内普不为所动,“如果我的记性没有出错,你还未通过N.E.W.Ts——而下个月初就该考试了。”他恶劣般地勾起嘴角,十足一个看笑话的恶毒人士。

“魔法部推迟了考试,定在八月底,所以复习时间还算充足——我每天都有在看书。”哈利眨了眨眼睛,为自己扳回了一局而乐得笑眯了眼。

“吃饭吧,难道你不饿吗?我觉得这次做的还不错——奶油汤确实很简单,这本书写得可详细了。”他挥着魔杖令装盘的菜肴飞向餐桌,他随手拿起放在料理台上的书本并炫耀般地拍了拍封皮。

“你是铁定了心要成为家养小精灵式大厨?”斯内普探究地盯着面前的小混蛋。

波特无忧无虑过了头,但不论他如何掩饰,那收敛了笑容便蹙起的眉泄露了他的真实内心。

“我想要尝试——这并不代表着每一次都会成功。”哈利停顿了后说,然后又恢复了平常的嬉笑,“所以说不定会很难吃。”

“但应该不会毒死人。”他又说,怕这个老混蛋听了后连张嘴吃饭都不愿意了,“要知道只要是你的魔药课,我的成绩一向很差。但是在斯拉格霍恩的课程上,有了混血王子的书后我的魔药成绩就一直都挺不错——这是一样的道理,我买了料理书,所以做出来的菜肯定不会太差的。”

他对自己的按部就班去做的执行力还是很自信的。

“狂妄自大。”斯内普嗤了一声,他盯着摆放在面前的餐点,犹豫一分钟后拿起汤勺,优雅地喝起汤来。

在记忆的旮旯角中,他的母亲也做过这最简单的奶油汤,最简单也最记忆深刻——那是人生最初的几年的味道。

波特确实将黄油炒制地香气十足,一入口就令人陷入回忆中,但是过去早已经埋葬,本就斑驳不清,那么就更应该尘封。

温热的汤下肚后暖了胃,令斯内普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了些。

而那气味浓烈又过分的吸引着胃的烤鸡肉在等待着被品尝,斯内普拿起刀叉切开这波特肆意发挥了他的创新而换了调料的烤鸡肉,比起烤的发柴的鸡肉,软糯的土豆更令他的胃喟叹。

Cajun调料的汤汁在焖煮后全都被吸入土豆和玉米粒的缝隙中,口中充斥着这种异域的味道,一层盖过一层,总能在其中找到令人着迷的腔调。

就像是一曲错落有致的交响乐,浓烈的辛香料在其中碰撞,又因着调配得当而变得柔和,当然如果辣椒这一主角能够回归就更加美妙了——然而某个病患并不能享受辣的魔力。

这改良的Cajun最终只得了一个能吃的评价。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霍格沃兹,还是准备逃课到底了?”斯内普擦着嘴角后丢下手帕,看向那个一味逃避的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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