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和加布里埃尔上次在魁地奇球场上一起打球的时候相比算不上有太大变化,依然面色苍白瘦削,带有讥诮神色,但是他长高了非常多,以至于加布里埃尔不愿意和他对视。那两个跟班克拉布和高尔好像生来就是听他支使的,都膀大腰圆,肌肉结实;克拉布高一些,头发剪得像布丁盆子一样,脖子很粗;高尔个子矮,头发多,手臂长得跟大猩猩似的。
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马尔福用他平常那种懒懒的拖长的声调说,“德文特。”
“马尔福。”加布里埃尔简直纳闷了,他不懂以他们仅仅和谐打过一场临时凑人的魁地奇比赛的关系有什么打招呼的必要,甚至在正式的学院杯巡回赛上都还恨不得对方直接退出比赛。不过,和马尔福关系真的很糟糕的是哈利和罗恩,他只能算得上最低层次的相看两厌,于是冷冷地回应后就走开了。
火车继续向北开着,雨下得越发大了。远处的闪电在地平线上跳跃,如同剑影刀光。他们的车厢外不断有人来来去去,说笑声在长长的列车中诡异地回荡着。走廊里和行李架上的灯都亮了起来,火车摇摇晃晃。
加布里埃尔买完零食后坐在原来的车间里,和醒过来的乔治讨论他们最新的产品进展:他们打算做一款金丝雀饼干,表面和普通的蛋奶饼干不论是外观还是口味都很相像,但吃下去后,食用者会变成一只大金丝雀,魔法效果持续一分钟,之后食用者开始脱掉羽毛变成正常的样子。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没办法让羽毛立刻脱干净。”乔治说,“弗雷德和我在自己身上试了,用了整整一天才彻底恢复人类。”
加布里埃尔笑得拿头轻轻撞他的肩膀,“我的天啊,你们确定自己身上真的一根羽毛也没有了吗?”他再次凑上前观察窗外的情况,“我就要到了吗?”仿佛要印证他的话,火车开始减速。
“不对。”乔治说,他的表情从带着笑意渐渐沉下来,“没有这么快。”他们两一起把还睡着的弗雷德推醒,而弗雷德醒来的第一句话也是:“怎么就停下来了?”
火车强劲的活塞声渐渐减弱,变成微弱的嗤-嗤-嗤声,最后完全湮没在倾盆大雨中。乔治离门最近,起身去看看走廊里的情况。走廊边上的各个车厢里,都有人探头出来张望。就在这时,火车猛地停了下来。一阵剧烈的震动让整个车厢摇晃起来,整辆列车一片混乱,重物碰撞声夹杂着尖叫声,显然不少人的行李都从架子上掉了下来。然后,所有的灯忽然之间都灭了,他们被投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
“你说是火车坏了吗?”
“不知道……金妮去哪了?”
“她应该和她的朋友们在一起。”
外面传来一阵吱吱吱短促刺耳的声音,加布里埃尔在窗玻璃上抹出一块干净地方,正在试图往外看。“那儿有什么东西在动,”他说,“我猜有人在往外走……”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手指沿着他的脊柱滑下。
车厢的门突然开了,有人冲了进来。一阵响亮的摔倒声和一声因负痛而发出的大叫。是一个正好逃进来的金发男生被乔治那两条长的惊人的腿绊住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谁?”乔治用鞋子轻轻踢了踢地上那个身影。
“要用照明咒吗?”弗雷德问。
“我来吧。”加布里埃尔说。车厢里亮起亮起一团微弱的、颤动着的光芒,来自他的魔杖尖端。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披斗篷、身高可及天花板的怪物拉开了车门。
加布里埃尔的眼睛向前看去,他所看见的东西让他的胃紧缩起来:一只手从斗篷里伸出来,这只手发出微光,灰色、瘦削而且结了痂,像是什么东西死了、又泡在水里腐烂了,总之皮肤像死肉般剥落。那只手现形不到一秒钟的工夫。斗篷底下的怪物好像感觉到了加布里埃尔的注视,手就突然缩到黑色斗篷的褶层里去了。它从天花板一直垂到地面,宛如一团漂浮的黑烟。本该是脸的地方只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然后,拿给我黑洞,或者不管它是什么,抽了一口气,又长又慢,还颤巍巍的,好像努力要从周围吸进除了空气以外的某种东西。
车厢内的温度骤降,窗户上结起了霜花。一阵寒意席卷了加布里埃尔全身,他的呼吸在黑暗中凝结成银白色的雾气。这阵寒意穿透了皮肤,一直冷到他的胸膛和心脏。他在座位里,手死死握着魔杖,指节泛白,双眼瞪得大大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被什么光照耀到了一样,它退了出去逃走了。
灯光闪烁着重新亮起,火车猛然一震,霍格沃茨特快专列又在行进了。加布里埃尔环顾明亮的车厢四周,弗雷德和乔治也在看着他,三个人脸色都很苍白,窗玻璃上甚至还残留着一层薄霜。
令他们有些吃惊的是,地板上那个人是德拉科·马尔福,他蜷缩成一团微微发着抖,在发现座位上三个格兰芬多都看着自己后,立刻扶着桌子努力站起来,长袍下的两条腿使劲打着抖,推开门跑了。
在剩下的旅途中,他们没有多谈什么。有过一个成年男人敲开车厢门查看了一下他们的情况,他的脸上布满了杂乱无章的伤疤,就像被人用叉子胡乱戳过一样。同样让人印象深刻的则是掺杂了大量的灰白色的头发,和年轻的面容很不相称,整体则呈现出一种仿佛秋天泥土般的浑浊棕色。
“你们还好吗?”那个男人问。
“没什么大问题。”乔治说。男人点了点头,又向下一件车厢走去。
最后,火车终于在霍格沃茨车站停了下来,下车的时候可真是一片忙乱:猫头鹰啼叫,猫儿喵喵。那小小的站台已经结冰了,冷雨哗哗地下着。
礼堂里是一片尖顶黑帽子的海洋;每张长长的桌子旁边都坐满了学生,成千支蜡烛照得他们脸庞发亮,这些蜡烛悬浮在桌子上方的半空中。
加布里埃尔坐在迪安和西莫中间,他们三正在小声地讨论着列车上发生的事情 。
“欢迎!”邓布利多教授说话了,蜡烛的光辉照得他的胡子闪闪发光。人们时常说邓布利多是当今最伟大的男巫,加布里埃尔认为他们是对的。当看到他对全场学生微笑时,每个人都会获得自从那怪物进入火车车厢以来的第一次真正的镇静。
“欢迎在新学年来到霍格沃茨!我有几句话对你们大家说,其中有一件事是非常严肃的,我想不如在你们被这顿美餐弄得迷迷糊糊以前把这件事说清楚……”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下去。“它们搜查了霍格沃茨特快专列以后,你们想必都知道了。目前我们学校要接待若干阿兹卡班来的摄魂怪,它们来这里是为了执行魔法部的公务。”
“原来那就是摄魂怪。”加布里埃尔小声说。
“那是什么?”迪安问,“我只知道他是阿兹卡班的守卫什么的…”它们会……吸食灵魂。”
“摄魂怪是地球上最可恶的生物之一。凡是它们经过的地方,所有的和平、希望和快乐都会被吸干。如果做得到,它们会长期靠你为生,最后留给你的只有你一生中最坏的记忆。”加布里埃尔说,“它兜帽的下面的嘴甚至能吸去人们的灵魂。”
“吸去灵魂。”迪安跟着重复了一遍,脸上的表情处于惊恐和恶心想吐的混合体。
“只要大脑和心脏还在工作,即使没有灵魂你也能活着,但是你不再有自我意识,不再有记忆,不再有......任何东西,而且没有丝毫康复的希望,你只是活着。一具空空的躯壳。你的灵魂丢失了......一去不复返。”
“比较令人高兴的是,”邓布利多的发言还在继续,“今年,我很高兴地欢迎两位新老师加入我们的队伍。
“第一位是卢平教授,他慨然同意补上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的空缺。”
响起了一些零零落落、不怎么热情的掌声。只有格兰芬多在使劲鼓掌。卢平教授证实列车上那个满脸疤痕的男人,依然穿着一件皱巴巴的鱼骨纹夹克,补丁比纽扣还多,外面裹着褪了色的破旧旅行斗篷,像毛毯一样裹在他身上——坐在所有穿着讲究的教师当中,显得格外寒酸。
“总该来一位好点的魔法防御术老师了吧。”加布里埃尔叹着气,“不过,在列车上他还挨个来检查每个车厢学生的情况,至少心眼挺好的。”
西莫在旁边狂笑:“没有人对梅林爵士团三等勋章、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五次荣获《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的吉德罗·洛哈特表示想念吗?”
“至于我们任命的第二位教师,”给卢平教授的不太热情的掌声消失后,邓布利多继续说,“唔,我遗憾地告诉你们,我们的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教师凯特尔伯恩教授去年年底退休了。然而,我高兴地说,不是别人,而是鲁伯海格来填补他的空缺,海格已经同意在担任狩猎场看守之外,兼任教师之职。”
加布里埃尔愣了一下,立刻朝主席台上看去,只见海格满脸通红,瞪眼看着他那双大手,他的微笑隐藏在他乱糟糟的黑胡子里。然后他加入了鼓掌,依然是格兰芬多桌子上的掌声格外热烈。
“我们早就应该知道的!”坐在斜对面的罗恩吼道,捶着桌子,“别人谁会让我们去弄一本会咬人的书?”
“好吧,我想重要的事已经说完了,”邓布利多说,“开始用餐吧。”
他们面前的金色盘子和高脚酒杯突然之间就盛满了食品和饮料。这是一顿丰美的大餐,礼堂里回响着欢声笑语和刀叉的碰撞声。直到最后一小块南瓜馅饼从金色的盘子上消失了,邓布利多发话说大家都应该去睡觉了。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一起拥上那大理石楼梯,他们现在已经很疲倦了,还要沿着更多的走廊登更多的楼梯,走到格兰芬多塔楼那隐藏着的入口处。女孩和男孩们穿过肖像画上的洞,走过公共休息室,各自走向自己的楼梯。
加布里埃尔爬上螺旋形楼梯,心里什么也没想,他只盼着快点躺到那张熟悉而柔软的大床上一觉睡到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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