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下课的时候,加布里埃尔才发现詹姆和小天狼星已经能够无声地使用缴械咒了,他们乐此不疲地夺去对方的魔杖,你来我往玩了整整一节课。
他们走出教室的时候,彼得还是脸憋得红红的,嘴巴闭得紧紧的,生怕自己挡不住诱惑对他的搭档轻声念出咒语。
“事实上我宁愿你说出声。”卢平痛苦地指出,“我再也不想尝试提心吊胆地等着击退一个看来永远不会发过来的咒语的滋味了。”
课间休息结束后,加布里埃尔和卢平一起去上算术占卜课,他不出意外地再次看到了伊万斯,伊万斯甚至主动和他打了个招呼。算数占卜依然由维克多教授教授,他没有立刻给加布里埃尔做测试,而是问他为什么想学这门学科。
“嗯…我之前是在占卜和算数占卜中犹豫,但我觉得占卜课不如算术占卜有价值。”加布里埃尔说,“我喜欢基于精确的数学规则和逻辑推理。”
维克多教授笑了一下,他扔了一份试卷给加布里埃尔让他做完下节课交上来。这导致下课回到公共休息室后,加布里埃尔就不得不满不情愿地开始做这份试卷。试卷太难了,吃完午饭后的休息时间里,卢平也来做作业时,他的试卷还没有做完。好不容易收尾,下午两节魔药课的铃声就响了。
加布里埃尔跟着卢平、小天狼星和詹姆顺着熟悉的路赶往地下教室。
他们来到教室外面的走廊,看见只有十二三个同学来上提高班。显然,很大一部分同学的O.W.Ls成绩没有达到要求,加布里埃尔只能按校服颜色来区分每个学员大概都有几个人,格兰芬多有他们四个男生加上伊万斯,四个拉文克劳,三个斯莱特林(当然包括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和一个赫奇帕奇学生——他都完全不认识,甚至没法从他们脸上看出自己二十年后的哪个朋友有可能是他们的孩子。
地下教室的门很快打开了,斯拉格霍恩人还没露面,那个大肚子就已经先挺了出来。同学们鱼贯走进教室,他的海象胡子在笑眯眯的嘴巴上抖动着,他招呼伊万斯和斯内普时显得格外热情。
地下教室里已经弥漫着蒸气,充满了一种古怪的气味。加布里埃尔走过一只冒泡的大坩埚,饶有兴趣地闻着。大家两两坐一张桌子,卢平对着加布里埃尔挑了挑眉,他立刻心领神会地走过去和卢平一起挑了一张离一只坩埚最近的桌子,那只坩埚里面的药剂欢快地飞溅着,它的颜色如同熔化了的金子,在表面跳跃着的大滴大滴液体,像一条条金鱼,但没有一滴洒到外面。
令加布里埃尔大为意外的是,伊万斯和斯内普坐在了一起。
“斯内普和伊万斯是好朋友?”他震惊地戳了戳卢平,“还是说我已经被什么魔药给迷晕了。”
“你没猜错。”卢平轻轻笑了起来,“詹姆因为这件事已经痛苦了六年。”
“好了,好了,好了,”斯拉格霍恩说。隔着许多热腾腾的蒸气望去,他那大块头的身形显得飘飘忽忽的。“各位同学,请拿出天平、药包,还有,别忘了拿出你们的《高级魔药制作》课本……”
“先生?”加布里埃尔举起手说。
“怎么啦?”
“我需要您的测评来确认是否能上提高班,这是麦格教授的解释纸条…但我现在没有天平,什么也没有。”
“啊,对了,麦格教授提过这事……别担心,孩子,一点儿也不用担心。今天可以先用储藏柜里的原料,天平也可以借给你。”斯拉格霍恩大步走到墙角的一个储藏柜前,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套暗淡退色的天平一起递给了加布里埃尔,“你这节课的成品将会决定你能不能来上第二节课。”
“好了,”斯拉格霍恩说着回到教室前面,他把已经很鼓的胸膛又往前挺了挺,马甲上的纽扣眼看就要迸掉了,他给指着那个装着金色液体的坩埚笑眯眯地问:“女士们先生们,谁能认得出这是什么?”
“福灵剂,也就是幸运药水,”伊万斯第一个举手回答,她的语气冷静和平缓,就像斯拉格霍恩问出了一个她一年级的时候就能解决的问题,“它会给人带来好运。”
全班同学似乎顿时挺直了腰板。
“我就知道你知道,格兰芬多加十分。是的,这是一种奇特的小魔药——福灵剂,”斯拉格霍恩说,“我将作为这节课的奖品。”
教室里一片寂静,周围那些药剂的每一个冒泡声、沸腾声似乎都被放大了十倍。
他们要用一个多小时熬制一份活地狱汤剂,做得最好的那个人将会赢得一小瓶福灵剂。只听得一片刺耳的擦刮声,大家都把坩埚拉到了自己面前,然后是咣当咣当把砝码放在天平上的声音,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同学们高度集中的注意力简直触手可及。
我是不可能得到了。加布里埃尔想,他不信这个班里有人能赢过斯内普,当然啦如果真的存在这个人的话他会非常幸福,等他回到1996年后要和全部人分享——如果他还能回去的话。
他依然和卢平共用一本课本。加布里埃尔低头辨认着药剂成份,然后匆匆奔向储藏柜,寻找他需要的东西。当他冲回自己的坩埚时,看见詹姆正在飞快地切着缬草根。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哈利的魔药学烂成那个鬼样子,他的父母在这门科目上却看起来都还不错。
也许我能赢呢?加布里埃尔又想,没有了斯内普的监督而和肆无忌惮没有道理的随意扣分,那他就能随心所欲按照自己想的那样修改操作了。一想到说不定有机会打败自己的魔药学教授他就愈发干劲十足。
每个人都不停地张望其他同学在做什么,这既是魔药课上的一个优点,也是一个缺点,你很难不让别人看见你做的事情。十分钟后,整个教室里已弥漫着淡蓝色的蒸气。加布里埃尔愉悦地欣赏着自己的药剂已经很接近那种调匀的、茶褐色的液体,这正是药剂熬到一半时的理想状态。
他的进度比卢平快一点,也比詹姆和小天狼星都快,而伊万斯和他差不多。他继续自由地操作着,不顾斯拉格霍恩是否会在后面看,只是凭借自己对每个药材的认识程度和直觉进行,很快,药剂变成了书上所说的那种淡雪青色。
下一步…加布里埃尔看着书上的步骤进行沉思,他想的改动有点大,虽然在逻辑上他可以解释清楚但是直接实操还是有些胆怯。他视线随意一扫,发现斯内普的魔药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比他快了整整一步。
加布里埃尔深吸一口气,他坩埚里冒出的热气熏得他苍白的脸上有了隐隐的血色。他不想输。他不管那么多了,直接进行手上进行操作,虽然药剂像他想象中一样变成了浅色,但是还不够……
“好,时间……到!”斯拉格霍恩大声说道,“请停止搅拌!”
斯拉格霍恩在桌子之间慢慢地走动着,轮流检查每一只坩埚。他没作任何评论,只是偶尔搅拌一下,或凑上去闻一闻。最后,他走到了詹姆和和小天狼星的桌子旁,几乎是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随便赞扬了一下他们今天没有造成什么破坏;看到卢平的药剂,他赞许地点了点头,等视线扫到加布里埃尔的药剂时,他明显更开心了:“哦,你当然可以留下来,这很出色!亲爱的,可以把你的名字再告诉我一次吗?”
“奥托·沃格尔,先生。”加布里埃尔沮丧地说,他不敢去看斯内普的成品,就连伊万斯的都没有勇气瞄一眼。
“沃格尔?啊对…你是德国人。”斯拉格霍恩仔细端详了一下加布里埃尔,露出了一个让人看不懂的笑容。他继续向前走,看见伊万斯坩埚里的东西时,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太出色了,莉莉!现在我们只需要再看看西弗勒斯的……”
他像一个滑稽的演员一样走到西弗勒斯面前,然后宣布:“很遗憾,今天西弗勒斯才是那个优胜者!做得非常巧妙……其实我本来并不太指望有人熬出十全十美的汤剂…”
“你魔药学很好啊,奥托。”他们离开地下教室时,詹姆说,“下次你能不能和伊万斯坐一起?其实她一个人就能拿高分了,没必要和鼻涕虫挤在一块,多脏啊。”
加布里埃尔听得有点想笑,又觉得他说的有点过分。但是被打败了的悲伤让他最后什么也没说。卢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星期后来几节魔药课上,加布里埃尔拼了命的努力做魔药。当然啦,第四节魔药课时斯拉格霍恩就对他的能力赞不绝口,说他很少教过这么有天分的学生而今年特别多,有三个。加布里埃尔对此不太高兴,因为他永远要比斯内普慢一步,就算速度差不多那效果肯定稍逊一筹,如果效果平起平坐那速度又比不上人家了。而伊万斯确实非常厉害,她不会用一些歪门邪道地操作——16岁的加布里埃尔和16岁的斯内普都喜欢这么做,但哪怕是按照课本上的操作她都能一丝不苟地做到最好,她在魔力输出的控制上已经达到了让人惊叹的水平,所以大部分时候,她才是那个第一名。
星期六的时候,加布里埃尔收到了邓布利多的羊皮纸。邓布利多的字体细长而歪斜,很符合他本人的外表。加布里埃尔靠在整理着黑魔法防御术笔记的卢平肩膀上展开了羊皮纸。
亲爱的奥托:
请在晚上八点到我的办公室来。希望你开学第一天过得很愉快。
你忠实的
阿不思·邓布利多
又及:我喜欢酸味汽水。
“邓布利多喜欢酸味汽水?”加布里埃尔好奇地问,他已经快要养成什么事情都先问卢平的习惯了,事实上,卢平真的是一个非常靠谱又有趣的朋友。
“这是通过他办公室外面那只石头怪兽的口令。”果不其然地,卢平给出了答案。
“你怎么连这都知道?”加布里埃尔浓厚的睫毛猛地上翘,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我平时的兼职就是做他办公室外面那只石头怪兽,这个理由可以吗?”卢平头也不抬地回答,又往下记了一行笔记。
那头晚上七点五十,加布里埃尔把自己写了一半的作业丢给彼得借鉴(彼得看起来感动地快要哭出来了),一个人走到八楼走廊里有只单独的石头怪兽的地方。
“嗯…酸味汽水。”他说。石头怪兽跳到一旁,它身后的墙壁裂成了两半,露出后面的一道活动的螺旋型楼梯。加布里埃尔跨了上去,随着楼梯一圈圈地旋转,越升越高,最后来到了那扇带有黄铜门环的邓布利多办公室门前。
加布里埃尔敲了敲门。
“请进。”是邓布利多的声音。
“晚上好,先生。”哈利说着走进了校长办公室。
“啊,晚上好,坐下吧,”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我想,开学第一个星期你过得很愉快吧?”
“是的,先生,谢谢。”加布里埃尔说。
“我听其他麦格教授说,你想继续进修的课程的教授们都同意你上提高班了。”
加布里埃尔明显开心了不少,用力点了点头:“我之前还一直担心来这里以后不能继续学习了呢。”他偷偷打量着四周,想猜出邓布利多这个晚上叫他来做什么。这间圆形办公室看上去还和二十年后韦斯莱先生生病那次他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细长腿的桌子上摆着许多精致的银器,它们旋转着,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那些男男女女老校长们的肖像都在各自的相框里打着瞌睡。邓布利多那只气派非凡的凤凰福克斯站在门后的栖枝上,兴趣盎然地注视着加布里埃尔。
“我想,奥托,”邓布利多用一本正经的口吻说,“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把那个时间转换器研究到哪一步了?”
“是的,先生!”
“它在转。”邓布利多拿出那个破损了的时间转换器,指着中间镶嵌着那个小小的沙漏型容器轻声说,“我用魔法记录了它每天的形态。每一天它都会自己转动8784圈,实际上它每将近10秒就转了1圈——到今天为止,我们已经相遇了80天,它也已经转了七万多圈。”
“正常的时间转换器每转一次,便可以在时间上倒退一个小时。我想,那个杀戮咒给它造成的破坏放大了施加在上面的时间逆转咒语。”
“抱歉,先生。”加布里埃尔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小小的时间转换器,“但为什么我看不出它在转呢?”
“它很狡猾。”邓布利多眨了眨眼,“它表明被几十层魔法叠加着保护自己,伪装成一副已经坏了的痕迹…但是一些杰出且经验丰富的巫师还是可以把它们破解开。”
“比如您!”加布里埃尔兴奋地说,“那是不是证明,等他转完这二十年的圈数,我就能回去啦?”
“我想是的。”邓布利多微微点了点头,“这样的话,到1977年6月18日,你就能回到属于你的时代了。不过,我还不能确定是回到1996年还是1997年,请允许我再研究一下。”
“谢谢您!”这完全没有影响加布里埃尔雀跃的情绪,但他马上又平静下来,“嗯…先生,我和小天狼星之间暂时没有出现任何事情,我是说,任何魔法行为,这能说明他和这件事关系不大吗?。”
“很抱歉,奥托。我暂时还没有察觉出你们和时间转换器之间有什么联系。”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但还是希望你能多待在他身边,如果出现任何情况请第一时间告诉我。”
六年级没有课的那些时间,根本不可以尽情地放松休息,而是必须用来努力完成老师布置的大量家庭作业。他们不仅像每天都要应付考试似的拼命用功,而且功课本身也比以前难多了。
这些日子麦格教授所教的东西,就连加布里埃尔偶尔也不得不让麦格教授把讲的内容重复一两遍才能明白。令人不敢相信的是,詹姆和小天狼星的变形术好得惊人,他们两个是加布里埃尔见到的最有变形天赋的人,他必须完全不松懈才能勉强和他们保持平稳地坐在跷跷板的两头——小天狼星甚至还很不喜欢听课。
加布里埃尔后几次黑魔法防御学的搭档莫名其妙变成了小天狼星。在第一次意识自己中招却来不及念解咒的瞬间,他猛然反应过来这个男生在施咒这方面也是个绝对强大的男巫。他们总是打得有来有回,偶尔加布里埃尔的大脑中会出现几个月前在魔法部里三十六岁的小天狼星与多洛霍夫正在猛烈搏斗的画面,而如今十六岁的他们也像舞剑一样挥动着魔杖,杖尖火星四射。也许正是因为对彼此的欣赏,他们的关系好了很多,意思是在没有詹姆的地方他们也会一边聊天一边大笑了。
现在要求他们使用无声咒了,不仅黑魔法防御术课,而且魔咒课和变形课也是这样要求。加布里埃尔在公共休息室或者在吃饭的时候,经常看见六年级的同学脸憋得通红,暗暗跟自己较着劲儿。但他知道,他们实际上是在苦苦练习不把咒语念出声来而让魔法生效的本领。只有来到外面的暖房里时,大家才算松了口气。现在草药课上对付的植物比过去更危险了,但是当曼德拉草的毒触手猝不及防地从后面抓住他们时,他们至少还可以大声地念咒。
九月的第一个月圆之夜,加布里埃尔躺在床上一直没睡,直到很晚都没有听到有其他人回到这个宿舍的动静。他知道这是为什么,他怎么会忘记呢,十七年后就是因为这件事情的曝光让他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好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被迫辞职。
卢平是个狼人,在月圆之夜他需要去尖叫棚屋变身。
再下一次见到卢平是三天之后,他苍白得像一张白纸,暗淡的棕发仿佛褪色了。卢平的个子不矮,他站直了甚至并没有差小天狼星很多,但他此刻似乎连直立的力量都没有了。
加布里埃尔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装作以为对方生病了那样,把自己每一科的笔记都全部借给了卢平。
卢平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好学生,他每一科都好得很平均,不足以被大呼精彩,但也绝对足够优秀。就连他的脸都是这样。本该是很有攻击性的长相,但是他五官钝角比较多,加上眉眼的走向比较平,削弱了攻击性,使得他整体气质温和又忧郁。
加布里埃尔理解为什么迪安在卢平已经离开霍格沃茨两年了还坚持对方是自己最喜欢的老师,而对于这个更加脆弱柔软的卢平,他暂时只能按下一切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想冒犯到对方,也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事实上,只有卢平一直记着他是一个所谓的“德姆斯特朗转校生”,而天天为他介绍关于霍格沃茨的一切:上学路上需要注意的阶梯、一些方便的近道、甚至每门科目的教师和他们的教学习惯、批改学生作业的偏好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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