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抬起头，向前看去。
格里莫广场12号隐匿在浓雾之中，大门上的繁复雕花若隐若现，而那不知是被哪一代布莱克带回来的巨怪脑袋仍耀武扬威地挂在门中央，它瞪着两只浑圆的黄眼睛，尽职尽责地审视着所有的来客。
西里斯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他不清楚沃尔布加突然叫他回家的用意是什么，但可以肯定不是好事。自从八岁那年他被贝拉和南茜带走后，他已经许久不曾踏进过这里。他叹口气，这里已不再是他的家。
门上的巨怪嗅到西里斯的气味，它嚎叫了几声，随后，浓雾散开，雕花铁门‘咯吱咯吱’地展开。格里莫广场12号这才真正地暴露出来。不过，它仍是黑黢黢的，跟从门外看没什么两样。
西里斯刚走了两步。‘嘭’，一只满脸皱纹、除了腰围着一条脏兮兮的破布外，全身几乎□□。它的脑袋光秃秃的，上面插着两只蝙蝠般的大耳朵，肉乎乎的大鼻子简直像猪鼻子一样。他一口开，声音像是牛蛙在低吼。
“西里斯少爷，您还知道回来。”他不满地瞪着西里斯。
“少说废话克利切。”西里斯小时候还享受捉弄他的乐趣，如今倒是懒得搭理他了：“要不是沃尔布加威胁我，你当我想回来吗？快点带我去找她，让她早点说完话，我也能早点离开，省得我们互相恶心对方。”
克利切的胸膛里发出愤怒的嘶吼。他不再说话，而是领着西里斯去找沃尔布加。一路上经过两个喷泉，三只辨不清品种的干尸雕像，又穿过长长短短数不清的走廊，最终，克利切停在了一扇门前。
西里斯草草瞥了一眼，马上就知道这是哪儿。他推开门，沃尔布加背对着他站在一张巨大的挂毯前，挂毯上是所有布莱克的姓名。西里斯看见了沃尔布加手里的魔杖，心脏‘咯噔’一跳，脚步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发现房门已经被锁上了。他无处可逃。
“西里斯·布莱克。”沃尔布加的声音像是断了线的小提琴。
西里斯没应声，而是抓住了脖子上的水晶项链。这项链是南茜送他的，说是只要打碎它，不论他在哪里，她都会赶到。西里斯心中盘算着要不要现在就叫南茜过来，他是一点也不想听沃尔布加废话了。
“跪下。”沃尔布加没动。
西里斯也没动，“不。”他沉声道，抓着项链的手越来越紧。
“放肆！”
沃尔布加猝不及防地转身，一甩魔杖，一道暗绿色的光线狠狠地打在西里斯的右小腿上。西里斯吃痛地跪倒在地，小腿处传来灼烧般的痛感，以及烤肉的焦香。他下意识地摸过去，只摸到一手的黑血。
“你又发什么疯！”西里斯单手撑地，仰头怒吼：“你千方百计地叫我来一趟，就是为了折磨我，又何必呢！”
沃尔布加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西里斯。她没有低头，只是低垂的视线向下轻扫过西里斯。在她身后，布莱克族谱散发着微光，好似那些故去的人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谁教你的——”沃尔布加甩动魔杖，又是一道鞭痕：“这么跟母亲说话——”她的神情逐渐癫狂起来，手上的动作愈来愈快，“是不是那个赫奇帕奇的贱种教你的！”
西里斯放在项链上的手一松，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知道迟早有一天，沃尔布加会发现这件事。可是他没想到竟是现在，这个——他还无能为力、一无所有的时候。他愣怔地抬头看向沃尔布加，却发现他看不清沃尔布加的脸。这个被称作母亲的女人忽然如此陌生。她像一座永远翻不过去的高山，将西里斯重重地压在山下。他无法逃脱，也翻不过去，只能一生都受她掣肘，直到死去。
“我们之间的事情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西里斯放弃了离开的念头。他要留在这里，看住沃尔布加，或者说，让她把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这样，沃尔布加就不会发起疯来去找洛娜的麻烦。
可惜，这样的话对沃尔布加来说无疑是火上添油。她面容扭曲了一瞬，杖尖的光芒骤变，她低声念道：“噬骨钻心。”
西里斯连连哀嚎，只能无力地躺在地上。他看着沃尔布加逐渐向他走近，内心的恐惧大过悲伤。他从未对沃尔布加抱有期待，又哪来的悲伤呢？
只是在这一时刻，他真的感受到了从沃尔布加身上传来的杀意。直觉告诉他，沃尔布加真的会杀了他。可他不想死在这。
他的眼前浮现与洛娜相处的一点一滴。他还没有将心中的爱意说出口，他还没有吻上女孩的唇，他还没有度过无限可能的未来。
西里斯再度握上项链，至于沃尔布加会不会发疯——反正霍格沃茨是绝对安全的存在，放假时他可以请求南茜去保护洛娜，既然如此——他一把扯断项链，水晶掉在地上，‘怕擦’碎成粉末。
静默了一会。什么也没发生。
沃尔布加的声音愈发癫狂：“定位钥匙？谁给你的？是贝拉特里克斯那个疯丫头还是她身边的那个杂种？不过——”
她举起魔杖，接连几道暗绿色的魔咒甩出去，“这都不重要。她们收不到你的消息。在这个房间里，一切都是绝对保密的。”
西里斯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翻滚着躲过几道咒语。他伏着墙壁站起来，灰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沃尔布加。这双眼睛里没有悲伤，没有绝望，更加没有希翼。
沃尔布加与他对视。
她一直知道，西里斯的眼睛跟她的眼睛一模一样，毕竟见过他们的人都这么说。可直到这一刻，她才承认这一点。
那双灰色的狼眼冷冰冰地注视着她，仿佛他从来没有躺在她的怀里并笑呵呵地喊她母亲。他们本是世界上最亲的两个人，在这一刻却如此仇视对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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