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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争吵在众人心中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水花。一年级的众人还是如往常那样聚在一起。
艾弗里单手把玩着一根压弯的魔杖碎片,那是他上周在飞行课上从扫帚上摔下来时压断的,他坚持说那是“扫帚出了问题”,没有人相信。克里斯汀更倾向于认为是格兰芬多的几位老熟人偷偷做了些手脚。
琼斯窝在沙发角落,一边拽着裙摆边角的线头,一边咬着羽毛笔苦思魔药笔记的剂量单位,整整三行的魔药清单都被她画上了问号。
格林格拉斯坐在壁炉前的藤椅上,她没在看书,只是在翻一叠寄来的信笺——女巫周刊的剪页、来自家里的信稿、还有几封不知从哪弄来的寄自德姆斯特朗的私人信件。她的翻页很快,一页一页地扫过去,有时突然笑出声,没人知道她在笑什么。
帕金森正和莱斯特兰奇低声说笑,声音软得像搅拌好的奶油,从休息室最角落那一张矮椅子上传来。他们的肩膀靠得很近,不时爆出一两声轻快的笑——这段恋情最初张狂炫耀,现在反而显得温吞又黏腻,像是煮得刚好的蜂蜜糖水,让好奇的围观者都失去了探索的兴致。
克里斯汀坐在一旁的桌前,摊开一本《魔法政治与跨界司法》,眼神却停在空白的一页上。(那是纳西莎建议她阅读的文献)她在想今天晚上和罗齐尔学姐的大脑封闭术练习,但刚刚又听到了格林格拉斯随口提到的一句“《献金者名录》”,思路一下子乱了。
穆尔塞伯从楼梯口下来,肩上搭着一件刚洗过的飞行斗篷。他环顾四周,把斗篷随手甩在沙发背上,然后径直走向克里斯汀那边。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一本厚厚的黑皮书放在她面前——封面上是《19世纪英国魔法司法构成简史》。
“你不是一直找这本吗?”他说。
克里斯汀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明显有一丝意外:他完全没有把那场小小的争吵放在心上。克里斯汀感激地说,“谢谢。”
“别光看这些东西,记得准备期末考试。”穆尔塞伯微微昂首,追了一句。
晚餐铃声响起时,众人开始陆续向礼堂走去。
穆尔塞伯走在最前头,他走过的风里带着一股六月疯长的青草香味,他正和格林格拉斯商讨着纯血们暑假的聚会。克里斯汀与琼斯并排走在中间。琼斯还抱着笔记本,一边走一边口中轻念着魔药材料,时不时撞到艾弗里,可她根本没注意到。艾弗里本来就走得歪歪斜斜,同样没在意,还时不时地朝走过来的赫奇帕奇女生吹口哨,吓得她们拔腿就跑。帕金森和莱斯特兰奇落在队伍最后,两人慢悠悠地边走边说笑,时不时停下来贴得更近。
“听说今晚有炖牛尾。”艾弗里打了个哈欠,“如果我的魔杖彻底修不好了,至少还能靠晚饭开心一晚。”
克里斯汀由衷的喜欢看他放松的样子。
刚拐进二楼走廊,远远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斯莱特林们的脚步顿了一下。
“不用猜都知道是哪几位。”格林格拉斯已经听出端倪,语气冷得像冰。
果不其然,西里斯·布莱克正站在走廊中央,魔杖在指尖灵巧地旋转着;詹姆·波特则单手扯着某人斗篷的后领——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的书本和魔杖已经掉落在地,正努力挣脱波特的钳制。莱姆斯·卢平站在一旁,没有动手,但也没有上前阻止。他的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显出一丝克制不住的疲惫。
“让他说‘对不起’,我们就放过他。”布莱克咧开嘴,“他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他就是这么看我们格兰芬多的嘛。”
围观的学生们围成一圈,不远不近地站着,没人上前,有些人在笑,有些人在窃窃私语。所有人都像是在看一出滑稽戏。
“对着你们?”斯内普咆哮着。
穆尔塞伯见到这一幕,没有犹豫,他本身就走在队伍最前面,他再上前一步,冷着脸开口:“放手。”
波特斜着眼看他,又看到他身后一群斯莱特林,却不以为然:“哟,你们今天怎么都在,就为了这位鼻涕精大人?”
布莱克却似乎注意到了后面的克里斯汀,嘴角一扬,讽刺的意味更浓,“李小姐也来了?难道不准备代表斯莱特林再做个总结发言?你不是最擅长说什么‘把一个人的痛苦放在一边’这样的漂亮话吗?”
穆尔塞伯的魔杖先动了,他将魔杖举至胸前,神情冷淡:“我数到三,波特。你再不放手,我们就不管这是不是开玩笑了。”克里斯汀也随即举起了魔杖,没有出声,只是站得笔直。她的视线越过布莱克,直直落在波特握着斯内普斗篷的手上。
布莱克也伸出魔杖,“哟,斯莱特林真让人感动——难得齐心一回。”
“鼻涕精刚刚说我们格兰芬多‘靠人数装义气’,你听见了吗?”波特脸上带着明显的愤愤不平,“让他说对不起就这么难?”
这时,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詹姆,放手。”
是莉莉·伊万斯。
居然已经直接称呼名字了,克里斯汀为西弗勒斯的爱意鞠了一把同情泪。
“你们还不够丢人吗?”她低声说,目光转向波特,“就因为他不喜欢你、不喜欢你的朋友,你们就可以在走廊上随便欺负他?”
“我没有被欺负——”斯内普更大声地咆哮着。
“你也听见他说什么了。”从波特的声音里,听得出他压着火气,“不是一次了,莉莉,他……”
“你想再被罚三天禁闭吗?还是你希望麦格教授知道你又在走廊上惹出麻烦?”
斯内普被波特一把甩开,克里斯汀立刻施展出了锁腿咒的解咒,避免了他直接摔倒在地上的情况发生。
穆尔塞伯也没停下嘲讽,“伊万斯小姐,你现在的正义感,比你和西弗勒斯一起做魔药课练习时高多了。”
伊万斯冷冷地瞪了一眼穆尔塞伯,拍了一下眼看着又要生气的波特,说“我们走。这种人,不值得回应。”
布莱克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卢平拉住了他:“算了。”
斯内普低头捡起了他落下的魔杖,目光躲闪着,像是在努力避免所有人的视线。围观的学生们渐渐散开。
克里斯汀这才走上前,把散落在地的书本一一捡起——是关于天文学的笔记,还有一本被踩得有些卷边的《黑魔法的基础防御法》。她将书本叠起来递给斯内普,没去看他那张泛红的脸。
气氛慢慢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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