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不该存在

占卜课在北塔楼顶上,要走很远才能赶到那儿。

桃乐丝直接偷懒躲在德拉科的口袋里,让他带着她走。

穿过城堡到北塔楼去的路很长,他们虽说在霍格沃茨待了两年,却并没有对城堡了如指掌,更是从来没有去过北塔楼。

但这难不倒德拉科,他认路本领特别强。

德拉科爬上最后几级楼梯,来到一个小小的平台上,班上大部分同学已经聚集在这里了。

平台上一扇门也没有,德拉科用指尖戳戳他口袋里的小猫脑袋,指了指天花板,那里有个圆形的活板门,上面嵌着一个黄铜牌子。

“西比尔.特里劳尼,占卜课教师,”德拉科读道,“可是怎么上去呢?”

桃乐丝刚写完给她爸爸的信,让他去魔法部把桃乐丝的阿尼玛格斯记录在册,桃乐丝可不想哪天被抓进阿兹卡班。

似乎为了回答德拉科的问题,桃乐丝还没来得及回答,活板门突然开了,一把银色的梯子放下来,正好落在德拉科脚边。

大家都安静下来。

德拉科率先登上了梯子后年跟着克拉布和高尔。

里德尔去找伦尼了,反正他什么都会。

这是一间桃乐丝所见过的最最奇怪的教室。

实际上,它看上去根本不像教室,倒更像是阁楼和老式茶馆的混合物,里面至少挤放着二十张小圆桌,桌子周围放着印花布扶手椅和鼓鼓囊囊的小蒲团。

房间里的一切都被一种朦朦胧胧的红光照着,窗帘拉得紧紧的,许多盏灯上都蒙着深红色的大围巾。

这里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在摆放得满满当当的壁炉台下面,火熊熊地烧着,上面放着一把很大的铜茶壶,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让人恶心的香味儿。

圆形墙壁上一溜摆着许多架子,上面挤满了脏兮兮的羽毛笔、蜡烛头、许多破破烂烂的扑克牌、数不清的银光闪闪的水晶球和一大堆茶杯。

桃乐丝变回原样,站到德拉科身边,班上其他同学也都围在他们身边窃窃私语。

“她在哪儿?”德拉科说。

阴影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一个软绵绵的、含混不清的声音。

“欢迎,”那声音说,“终于在物质世界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桃乐丝的第一感觉是见到了一只巨大的、闪闪发亮的昆虫。

特里劳尼教授走到火光里,他们发现她体型很瘦,一副大眼镜把她的眼睛放大成了原来的好几倍,她身上披着一条轻薄透明、缀着许多闪光金属片的披肩。

她又细又长的脖子上挂着数不清的珠子、链子,胳膊和手上也戴着许多镯子和戒指。

“坐下吧,我的孩子们,坐下吧。”她说,于是同学们都局促不安地爬上了扶手椅或跌坐在蒲团上。

桃乐丝和德拉科围坐在同一张桌子旁。

“欢迎来上占卜课,”特里劳尼教授坐在炉火前的一把安乐椅上,对大家说。

“我是特里劳尼教授,你们以前大概没有见过我。我发现,经常下到纷乱和嘈杂的校区生活中,会使我的天目变得模糊。”

听了这番奇谈怪论,谁也没有说什么。特里劳尼教授优雅地整了整她的披肩,继续说道:“这么说,你们选修了占卜课,这是所有魔法艺术中最高深的一门学问。”

“我必须把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没有洞察力,我是无能为力的。在这个领域,书本能教给你们的也就这么一点点……”

“许多巫师尽管在乒乒乓乓的声响、各种各样的气味和突然消失等领域很有才能,但他们却不能看透未来的神秘面纱。”

特里劳尼教授继续说,一双大得吓人、闪闪发亮的眼睛,从一个紧张的面孔望向另一个紧张的面孔:“这是少数人才具有的天赋。”

特里劳尼教授继续说,火光照得她长长的绿宝石耳坠熠熠发光:“今年我们将学习占卜的基本方法。第一学期我们集中学习解读茶叶,第二学期开始学习看手相。”

“顺便说一句,我亲爱的,”她突然朝帕金森扔过去一句,“要警惕一个红头发男人。”

帕金森脸色被吓得惨白。

“在夏季学期,”特里劳尼教授接着往下说,“我们开始学习水晶球——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学完了火焰预兆的话。”

“不幸的是,二月份会因一场严重流感而停课,我自己会失音。复活节前后,我们中间的一位将会永远离开我们。”

这句话过后,是一片提心吊胆的沉默,但特里劳尼教授似乎没有意识到。

“亲爱的,”她对离她最近,吓得蜷缩在椅子上的高尔说,“你能不能把那只最大的银色茶杯递给我?”

高尔似乎松了口气,他站起身,从架子上取下一只巨大的茶杯,放在特里劳尼教授面前的桌子上。

“谢谢你,亲爱的。顺便说一句,你最害怕的那件事——会在十月十六日星期五发生。”

高尔顿时发起抖来。

“危言耸听,我爸爸说她每年都要咒她的一个学生死。”德拉科显得不是很在意,也许他曾经对这门课抱有好奇心,但他现在不这么想了。

“现在,我要求你们分成两个人一组。每人从架子上拿一个茶杯,到我这里来,我给杯子里倒满茶。”

“然后你们坐下去喝茶,喝到只剩下茶叶渣。用左手把茶叶渣在杯子里晃荡三下,再把杯子倒扣在托盘上,等最后一滴茶水都渗出来了,就把杯子递给你的搭档去解读。”

“你们可以对照《拨开迷雾看未来》的第五、第六页来解读茶叶形状。我在你们中间巡视,帮助你们,指导你们。哦,亲爱的——”

她一把拉住正要站起来的克拉布的胳膊,“在你打坏第一个茶杯之后,能不能麻烦你挑选一个蓝色图案的?我太喜欢那个粉红色的了。”

果然,克拉布刚走到茶杯架子前,就传来了瓷器被打碎的脆响。

特里劳尼教授拿着簸箕和扫帚快步走了过去,说道:“亲爱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拿一个蓝色的吧……谢谢……”

桃乐丝和德拉科的茶杯灌满了,他们回到桌旁,三口两口把滚烫的茶水赶紧喝掉。

他们按照特里劳尼教授的指示,把茶叶渣晃荡了几下,沥干茶水,互相交换了杯子。

“好了,”德拉科说,这时他们都把课本翻到了第五和第六页,“你在我的杯子里能看到什么?”

“一堆湿乎乎的咖啡色的东西。”桃乐丝说,房间里散发着的浓香烟味使她感到头脑发木,昏昏欲睡。

“开拓你们的思路,亲爱的,让你们的目光超越世俗的界限!”特里劳尼教授的声音在昏暗的教室里响起。

桃乐丝强打起精神。

特里劳尼教授忽地转过身来:“亲爱的,让我看看。”

她不满地对德拉科说,一边快步走了过来,从他手里夺走了桃乐丝的茶杯,同学们都安静下来注视着。

特里劳尼教授盯着茶杯,并按逆时针的方向转动着它。

她突然打碎了那个茶杯,特里劳尼教授一屁股坐在一把空扶手椅上,用一只亮闪闪的手捂住胸口,闭上了眼睛。

“我亲爱的孩子——我可怜的亲爱的孩子——不——最好不要说出来——别来问我……”

德拉科拉住了桃乐丝的手,一脸的不耐烦。

“你本该死去!”特里劳尼教授突然尖声说道。

“你是个死人!——死人哪里有什么未来!”她惊恐的后退,远离了桃乐丝。

“你是不该存在之人,带来厄运之人!你就是灾厄本身!”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疯话。

桃乐丝的手指一下子变得冰凉。

“够了!”德拉科怒气冲冲的对教授吼道:“如果你再在这里疯言疯语,我不确定我会不会让我爸爸联合校董会,把你赶出霍格沃兹。”

他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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