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罗恩和哈利虽然经过昨夜的大探险,被费尔奇追赶的惊悸尚未完全平复,却奇异地并不觉得困。也许是年轻的肾上腺素仍在发挥作用,罗恩甚至显得有些亢奋。
看着罗恩和哈利走进礼堂,我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虽然昨晚气得想把他拎起来抖一抖,但看到他有些疲惫和脸上的纠结,那点火气也变成了无奈。
其实我并没有生气哈利对我说的话,我也在反思我的行为是否做得对。但是在我想清楚之前,我还是不喝哈利见面了。所以早餐时,往常我会坐在哈利的身边(他会给我让个小位置,并不会占用他人的),但现在我混在人群里。哈利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我,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斯莱特林长桌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只见德拉科·马尔福顶着一头堪称灾难的头发走进了礼堂。那头发不再是他平日精心打理的顺滑金发,而是像被某种顽皮的飓风袭击过,又像是被一窝炸尾螺当成了巢穴,每一根发丝都以一种倔强而滑稽的角度支棱着,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反抗。
潘西·帕金森和克拉布、高尔围着他,想笑又不敢笑,表情扭曲。罗恩只看了一眼,就猛地捂住嘴,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发出被压抑的“噗嗤噗嗤”的声音。他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才勉强没有爆笑出声。
“梅林最肥的睡裤啊!”罗恩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他这是把脑袋塞进蒲绒绒的繁殖箱里了吗?”
就连没什么表情的哈利,看到马尔福那副尊容,嘴角也忍不住向上弯了一下。昨晚的郁气似乎都被这滑稽的一幕冲淡了些。他当然知道这是谁的手笔。我向来喜欢这么做。过去时间里,每次达力欺负他,我都会出手来个不大不小的恶作剧。
他似乎也从中感觉到了什么,他跟罗恩聊起了天。我看到赫敏坐在旁边,似乎也听到了什么,露出了一种很难形容的表情,她摇着头跟旁边的人说着自己的学习计划。
早餐时间一般会有猫头鹰们过来送东西。今天有个大物件需要六只猫头鹰一起送过来,在场的所有学生都在好奇里面是什么,送给谁的。哈利也不例外,他正在好奇的抬头看着天上,结果下一刻那个细长的包裹就到了他的面前。
我知道里面是什么,我还知道是谁送给哈利的。麦格教授挑选了她认知里最好的飞天扫帚,送给格兰芬多崛起的新星。至于我为什么知道,是因为等我再去对角巷魁地奇精品用品店里时,我正好碰到了她。
哈利和罗恩匆匆离开大厅,我估计他们想要立马拆开这个包裹。然而,喜悦总是短暂的。马尔福显然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顶着一头乱发,脸色阴沉地走了过来,克拉布和高尔像两座山一样跟在他身后。
他们拦住了哈利和罗恩。
“等着被开除吧,波特!”马尔福恶狠狠地说,声音因愤怒而有些尖利,“还有你,韦斯莱,你们昨晚……”
“我们昨晚在公共休息室下巫师棋,睡得很好。”哈利平静地打断他,他现在心情很好,不想被破坏。
马尔福颤抖着嘴巴,他能说出昨天的决斗他没去而是告诉了费尔奇吗?在哈利面前,他当然不会承认他的小计谋,更何况能看得出来哈利也没上当。(上当了,结果还是没成功)
但他并没有放弃找哈利的茬,几乎是尖叫出来,找到了新的攻击点,猛地指向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还有这个!是不是你干的,波特?你用了什么恶咒?”
“我昨晚可没出过公共休息室,”哈利耸了耸肩,语气轻松,“而且,我也不会把别人的头发变成……”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一颗发育过度的金色西兰花。”
周围几个路过的学生忍不住笑出了声。
罗恩立刻帮腔,故意大声说:“说不定是皮皮鬼的新口味恶作剧呢!它最近可能迷上了园艺?”
马尔福气炸了,他通红着脸,上下看着哈利,想要找出他的错误,然后他的视线落到哈利怀里的包裹上,他一把把包裹从哈利手里夺过去,摸了摸。“是一把飞天扫帚。”他说,一边把包裹扔还给哈利,脸上混杂着嫉妒和怨恨,还有发现哈利犯错的兴奋的表情。“那你也等着挨罚吧,波特,一年级学生是不许玩这个的。”
罗恩继续冲锋陷阵,他在那边嘲讽着马尔福。两人一来一回,也许是站在门厅前面太过显眼,过来享用早餐的弗利维教授过来协调了。他也知道麦格教授送个哈利一把飞天扫帚,也知道哈利加入了球队。
哈利和罗恩对于马尔福脸上的表情感到很开心,甚至还在那边说如果不是因为马尔福,哈利也不会被发掘。这种态度自然也引起了跟着一起离开的赫敏的不满。“所以你认为这是对你违反校规的奖励?”
“我还以为你不跟我们说话了呢。”哈利说。“是啊,现在也别说,”罗恩说,“这使我们感到很舒服。” 他们两个人一人一句刺着赫敏。赫敏很生气,但是她还是把头高高抬起,“如果你能把这个开心的心思分给你那位帮助我们的朋友就好了,”她顿了顿,“还有你们的道歉方式,我觉得她根本不会接受!”说完,赫敏就大步离开了,只留下不满的罗恩和想到这件事情情绪开始低落的哈利。
我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为赫敏竖起大拇指。
今天一天我都没和哈利见面。他上午要上课,晚上还要去训练。作为一个魁地奇新手,他的队长奥利弗·伍德亲自,详详细细的为他讲解规则和带着他熟悉场地以及训练。
·
我们的矛盾还是哈利在争吵后的第三天晚上抓到我才解决的。
那时候我正在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棍,上面绑了细线,线上又绑着散发美味气味的食物。我在“钓鱼”,只不过大鱼是那只被海格取名为路威的三头犬。上次被哈利发现后,我把所有的东西都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也许是因为目前只有路威能感觉到我一些,我就一直在这里玩。
路威很少在喂食之外的事情搭理我,所以我为了能让路威单方面陪我玩,我就做了这么一个玩具。路威很忠诚,也很听话。他基本不离开那个木板,而是趴着看着我逗他玩。
在晚上,快到宵禁的时候。我听到了费尔奇骂骂咧咧的声音,似乎是又有学生迷了路,闯进了不该进入的地方。隔着一道门,我没听清楚多少,但是我听到了最关键的一部分,“那个波特和韦斯莱,等我抓到他们,他们绝对要被我关进地牢里!”
我把钓鱼竿一丢,立马走了出去。我看到洛丽斯夫人跟在费尔奇的身后,她的眼睛四处观察着要找到不听话的学生。
皮皮鬼在走廊顶端尖声大笑,嚷嚷着:“快跑快跑!费尔奇来啦!又有个小笨蛋要被吊起来啦!”它的话通常要打对折听。洛丽斯夫人对皮皮鬼很讨厌,她炸开了毛,呲牙咧嘴。皮皮鬼才不管她,一边穿梭在走廊里一边编排着费尔奇和学生们。
又来一次嘛?前几天他们才闯了禁区,今天要是被费尔奇逮住,那可不是关禁闭就能了事的了。一瞬间,什么争吵、什么冷战都被抛到了脑后,只剩下心急。我像一阵风似的穿过墙壁,直奔格兰芬多塔楼。
胖夫人还在哼着跑调的歌,我顾不上礼节,直接穿透画像进入了公共休息室。目光迅速扫过炉火边,扶手椅上,下棋的人群里……没有,都没有哈利和罗恩的身影。我的心沉了下去。
不在休息室,这个时间点。我拍着自己的额头,眉毛皱成了一团。
难道真的在外面游荡被抓住了?我立刻转身又冲了出去,在城堡熟悉的走廊和密道间飞速穿梭,想要找到他们的身影。
就在我焦急地掠过一条挂着破损盔甲、相对僻静的小路时,旁边一个凹进去的墙壁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精准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被抓了进去,那是一条小小的密道,很隐蔽。
有谁能碰到我呢?只有哈利。
我吓了一跳,猛地停下,转头就对上了三双眼睛。
哈利站在最前面,他的手还紧紧攥着我的手腕,脸上是没完全收起的担忧和一种显而易见的纠结。他身后的赫敏正用一种“快说啊”的眼神催促着他,而罗恩则摸着鼻子,眼神飘忽,似乎对墙壁上的裂纹产生了浓厚兴趣。
“艾莉,”哈利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他避开了我的目光,盯着自己的鞋尖,“我们……我们听到皮皮鬼在喊,怕你担心……不是,我是说,是说那天晚上的事,对不起。”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眼睛里盛满了歉意和认真,“我不该那样对你大喊大叫,也不该不听你的话去冒险……让你担心了。”
赫敏在他身后小幅度的点了点头,表情严肃,仿佛在验收一项重要作业。
“我其实没有生气,”我反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缓和。哈利看起来不信,他低声说:“这几天我都没看见你。”我眨了眨眼,我能说这几天我正在钓鱼吗?显然不能。于是,我咳嗽了一声,“我一直在。我觉得有点尴尬。”
哈利瞧了我一眼。由于身后的赫敏和罗恩听不见我说话,他们云里雾里的。但赫敏很敏锐的感知到了什么,她打破沉默。
“根据《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记载,城堡里确实存在一些未被记录的灵体。当然,我不是在怀疑你,”她迅速对我补充道,脸上露出一种学术探讨般的认真,“我只是……非常好奇。但,谢谢你上次帮了我们。”赫敏挤开了哈利,朝我的方向(她推测的)伸出了手。哈利刚要提醒她摸不到我,我已经握了上去。
赫敏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她手心反转过来,里面是几颗糖果。“你可以叫我赫敏。”她朝我的方向笑了笑。紧接着是罗恩,他也朝我伸出了手,在这之前他先在衣服上摩擦了几下。他有一些紧张,说话有些磕巴,同样的,我在他手里也放了糖果。
哈利的目光放在那些糖果上面,他刚要说什么,我就往他口袋里塞了一把。他闭上了嘴。
【我叫艾莉。】
隐隐约约的文字浮现在空中,得到了赫敏和罗恩的惊呼。“好厉害。”赫敏说。
哈利露出了笑容,“艾莉就是很厉害。马尔福那副样子就是艾莉做的。”一下把我揭穿了,我的脸也变得红起来。罗恩一下子兴奋起来,“真的?那艾莉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得到我的允许后,他扭捏着问,“那艾莉你知道明天的晚餐是什么吗?”
赫敏无奈的摇了摇头,哈利也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等你明天就知道了。】
罗恩失望的退了回去,赫敏吐槽能不能问个有出息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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