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魔药课,格兰芬多因为辛西娅扣了十五分,但现在每一个格兰芬多都簇拥在辛西娅身边,而辛西娅紧紧抱着赫敏的胳膊,致使哈利和罗恩被落在了后面。
前往礼堂吃午饭的路上,罗恩一直在回味刚才斯内普吃瘪的那一幕——那可是斯内普!
“你能想象她会有多受欢迎。”罗恩啧啧称奇,“我头一次见到这么不可思议的人。”
是啊,她也要变成秋·张那样,身边总围绕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伴了。
不知为何,哈利这样想到。
下午的占卜课,辛西娅倒是老实下来,没再惹事。再下面是黑魔法防御术,可是在上课前,麦格教授却派了一只猫头鹰过来,把她叫走了。
“怀特小姐,下午我将为一年级新生介绍变形术,希望你能过来旁听,并领取你的变形术课程大纲。因故缺席的其他课程,将由我来负责向教授解释。——米勒娃·麦格。”
信里这么说。
辛西娅只好匆匆赶去上变形课,这门课的内容她早就学透了。事实上,由于怀有古代魔法天赋,不管什么咒语她总是看一眼就会,包括魂魄出窍、钻心剜骨和阿瓦达啃大瓜。
到了地方她才发现,一年级的变形术其实是下一节课,麦格教授提早把她叫来了。
她只好坐在教授办公室里,开始听她讲变形术的课程大纲,还有自己的学习规划——教授嘴上说规划学习是她自己的事,却还是帮她做了一份计划表。
仔细看了看,这份计划表的重点是魔咒学、变形学和植物学,次重点是魔药课和神奇动物保护课,再接着是黑魔法防御术、占卜课、魔法史。麦格教授就差没明说了:最后的三门考不及格也没关系。
她曾说过自己的兴趣是植物学,而她的副校长记住了。
辛西娅把课表揣在怀里,莫名产生一个猜测。
麦格教授会不会已经听说了魔药课上发生的事,担心自己惹到乌姆里奇,才提前把自己叫走?
毕竟,惹到乌姆里奇和惹到斯内普可不是一个概念。
辛西娅记得原著里,只因为哈利犟了几句嘴,乌姆里奇就对他实施了严厉的惩罚,好像还流了血。
这厢,她才想到哈利,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歌声——
“哦,好多人以为他脾气爆,波特波特傻宝宝,
有些人心肠不算坏,知道他只是太悲哀,
皮皮鬼心里最清楚,说他是发疯犯糊涂——”
辛西娅心里一动,又听到一句用力的:“闭嘴!”
是哈利。他不是应该在上课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麦格教授皱着眉走出去,过了一会儿,把一个犟着脸的哈利·波特抓进了办公室。
哈利原本满眼倔强和不服,直到和乖巧坐在办公室里的辛西娅对上视线。
他忽然沉默下来,手指在口袋里触到了月长石微凉的触感,发觉这石头真的有某种魔力。
他被赶出了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带着一封乌姆里奇的信来见麦格教授,因为前者逼迫他承认自己在撒谎,而他始终不肯服软,在课堂上散播伏地魔回来了的“谣言”。
麦格教授好说歹说,可就是说不通他。哈利的脾气太硬了,不管她怎么告诉他“乌姆里奇会让你付出巨大代价”“你知道乌姆里奇会去向谁汇报”“她完全有权利关你禁闭”,哈利仍旧坚持自己说的是实话。
“伏地魔回来了,你知道的。邓布利多教授也知道——”
“看在老天的份儿上,波特!你真的以为问题在于说实话还是说谎话吗?问题在于你必须夹着尾巴做人,尽量不招惹麻烦,管好你自己的脾气!”
哈利站起来,闭了嘴。
“再吃一块饼干吧。”麦格教授说。
“不用了,谢谢。”哈利冷冷地回答。
哈利要离开时,辛西娅却不得不呆在这里,准备参加接下来的变形课。她左思右想,终于还是不顾麦格教授就在身后,推开门冲出去,对哈利喊道:“我支持你。”
“辛西娅·怀特!”麦格教授气愤而严厉地说。
“教授,”辛西娅回头道,“连皮皮鬼都知道哈利并不是暴脾气。他不够聪明,不够圆滑,坚持原则,决意对所有人说实话,这是他的错吗?只有他真正关心塞德里克的死因,不肯逃避这件事,是他的错吗?如果今天连哈利·波特都不说实话,连哈利·波特都改变口径,告诉所有人是他错了,伏地魔根本没复活,大家继续安安稳稳过日子吧,那样就对了吗?”
麦格教授愣在了那里。
片刻后,她说:“你不知道,你们不知道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她——”
她及时停了下来,因为这时候已经下课,课间的走廊上满是来来往往的学生,此时他们的眼神全都在四处乱瞟,脖子抻得老长,脚步不约而同放慢了,并隐隐往此处聚集。
“无论如何,难道我会遭遇更可怕的事吗?”这时,哈利说。
他就那样站在人堆里,很冷静,甚至是平静地说:“教授,上学期,有个食死徒在课堂上对我用了夺魂咒。还有个疯子,在一片墓地里,对我用了钻心咒。”
周遭一片寂静。
“你说得没错,先前是我没想清楚问题所在,现在我明白你真正担心的是什么了。”他又隐晦地说,“可是退让并不解决问题,有些人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不会因为你的退让而搁置,麦格教授。”
说完,他攥紧口袋里的月长石,深深看了辛西娅一眼,转身离开。
麦格教授叹了一口气。只要能够冷静下来,哈利其实十分聪明,他显然搞明白了,现在的形势是魔法部要插手霍格沃茨。而他说得一点也不错,夹着尾巴做人,并不解决问题。
哈利和乌姆里奇吵架的消息在晚饭前就传遍了全校,吃晚饭时,周围所有人都在议论他,没有一句好话,声音还大得出奇,巴不得让他听见。
“辛西娅已经吃完了,让我们不要等她。”赫敏尽力转移着话题,“对了,我帮你做一根挂绳吧,哈利。”她看到他就连晚饭时间也不肯放开那块石头。
“谢谢。”哈利说完,却仍然紧攥着那块石头,仿佛那是什么高级铁甲咒,能抵御身后袭来的一切恶言恶语。
这天晚上回到公共休息室后,辛西娅并不在,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他们在公共休息室里等到很晚,困到连作业都写不下去了,她仍然没回来。
赫敏打了个呵欠,“我得回宿舍等,你们也快回去吧,她没事的。”
“你是不是知道她去了哪儿?”哈利问。
“别管啦,反正她总会回来。”
“告诉我。”哈利强硬地说。
赫敏让他堵在女生宿舍门口,拗不过,只好说:“她去找斯内普教授赔礼道歉了。”
“什么?”哈利心里一突。
“别忘了,她的课业还拿捏在教授们手上。放心,斯内普顶多叫她处理处理魔药材料,他虽然看不惯格兰芬多,但只会对你‘另眼相待’。好了,我真得回去了。”
天太晚了,所有人和猫都回了宿舍,除了哈利和克鲁克山。
他坐在地毯上,猫蜷在他的身边,陪他一起奋战魔法史作业。没过多久,他们就共同打起了呼噜。
“嗨……”直到一个盈盈的声音钻入耳中。
哈利维持着趴在桌上的姿势,睁开眼,看到辛西娅俯下身来,银白色的头发扫过了他的面颊。
“怎么还不回宿舍?”
“写作业……不小心睡着了。”哈利只是说。
他注视着她,假如眼神也有硬度的话,想必他现在的眼神堪比丝绸。
辛西娅抱起克鲁克山,用鼻子拱了拱猫肚皮,显出一副十分放松的样子。她看起来挺不错的,不管身体状态还是精神状态。
“那……晚安?”她将自己的脸挨在猫脸旁边,捏起猫爪子对他挥了挥。
“晚、晚安。”
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旋转楼梯尽头,哈利嘭的一声倒在地毯上,双臂摊开望向穹顶,也许有什么人对他的心脏使用了变形术,让它变成一只横冲直撞的妖怪书,他对付不了自己了,除非某个人将手探进来,捋一捋他的书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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