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晚饭时间，斯内普几乎是裹挟着肉眼可见的愤怒从办公室外进来。
正在壁炉边上研究用哪个魔法更方便生火的基拉站起身，疑惑地朝他走过去，拉住斯内普一生气就容易冰凉的手，放到自己的掌心里慢慢地揉捏着。
“怎么了？”她回忆了一下对方的课表，“又是格兰芬多的学生炸坩埚了？”
斯内普的嘴角向下撇去，他没有把手抽出来，只是冷笑了一声：“对于格兰芬多的学生而言，炸坩埚已经是他们的日常了，如果每次都为此生气，我大概永远不会有高兴得起来的日子。”
基拉微妙地挑眉，默契地忽视了某些课堂上奇怪药水伴随着坩埚碎片乱飞的经历。
她想起乌姆里奇在来到霍格沃茨以后干的一系列“好事”。
“啊，我知道了，那只粉红色的癞蛤蟆去你的课堂上捣乱了？”
斯内普并不怎么费力地就把粉红色的癞蛤蟆和乌姆里奇对上了号，他的怒气早就不见了，反倒是被惊奇代替：“学生里已经给她取绰号了吗？”
基拉笑了起来，她不确定有没有，反正很快就会有的。
她只是揶揄地问：“为什么这么惊讶，因为她花费一周时间就荣登霍格沃茨最讨厌教授的宝座，打破了你的记录吗？”
斯内普没好气地说：“没错，正如你想的这样，所以请放开油腻腻的老蝙蝠的手好吗？”
基拉笑眯眯地凑过去交换了一个吻，含混地说：“才不要。”
她又啄了一口斯内普的唇：“绝对不要。”
然而在吃饭的时候，回想起乌姆里奇那些恼人的问题，斯内普还是相当火大：“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魔法部能派出这样一个女人来做高级调查官了，因为她完全没有危机意识，甚至感受不到我已经想要朝她的脸上发一个恶咒。”
基拉大概理解他的意思了，估计那节课上的所有学生都跟斯内普有着同样的质疑。
乌姆里奇怎么敢的啊？
“我倒是觉得，”基拉说，“是因为你还不够邪恶哦。”
斯内普对此评价发出了相当不屑的哼气声。
毕竟乌姆里奇是彻头彻尾的权力动物，她一心想着讨好上司福吉、或者是任何能够给予她权力的人，至于在霍格沃茨这所学校里教书和学习的任何人，都不符合她的价值观。
但在高级调查官的身后，站着的也不仅仅是福吉，还有其他不想看见邓布利多好的人。
所以在最后把这家伙丢进禁林，也是利用权力体系之外，那种彻头彻尾的野性去教训了一顿乌姆里奇。
有意思。
“接下来估计好一段时间，乌姆里奇都不会跑过来碍你眼了。”
听到基拉说的话，斯内普眼睛微微眯起，危险地望着她：“你准备做什么？”
基拉顿时大呼冤枉：“我才没想做什么呢。”
虽然她以前是真的有想过能不能夺魂咒控制乌姆里奇一学期，或者是直接一个遗忘咒，让她变得像丽塔斯基特那样，但是魔法部肯定会重新更换一个新的人选过来。
这个人是谁不重要，但高级调查官都会做福吉想要他们做的事。
绝对是有阶段性搞事指标的！
如果每个魔法部派出来的人都出事，估计福吉就正好有把柄朝邓布利多动手了，要是邓布利多拒绝离开学校，那就是局势进一步地进展，福吉肯定就更有理由派出他的傲罗部队了。
在还有着伏地魔暗地里牵扯邓布利多精力的情况下，邓布利多是绝对不想跟魔法部撕破脸的。
只能说守序是把双刃剑。
基拉嘀嘀咕咕地说：“乌姆里奇这么听完一圈课，她肯定知道学校里面哪个教授是既跟邓布利多关系近、又比较弱好下手的，西弗勒斯，你要不要猜猜看会是谁？”
斯内普顺着这个思路略微思索：“特里劳妮，或者海格。”
至于这两个人被处理掉之后么......
鉴于当年食死徒审判时，邓布利多站出来给斯内普做过证，再加上乌姆里奇估计也能从福吉那里知道斯内普是邓布利多的人，身上打着的老校长的标签是轻易去不掉的。
再加上魔药学教授，这个听起来似乎还挺文质彬彬、除了抡大锅和挥舞搅拌棒之外没有啥体力劳动的课程，估计没有魔咒学、变形术什么的听起来危险。
当初洛哈特挑软柿子挑到一个黑魔法大师头上，真不能算是他眼太瞎。
谁能想到一个身形削瘦、脸色苍白、似乎每天都窝在地下教室里当吸血鬼的魔药课教授，喊起除你武器来是势大力沉那挂的呢。
咳，当然，基拉觉得乌姆里奇肯定还是按照前面那条标签论来选人的。
而基拉也确信，她是不会给乌姆里奇再次对斯内普出手的机会的。
*
花费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基拉总算是把两个消失柜都处理好了。
有种通勤时间减少的下班感。
她在心里嘀咕着，然后摸着胸前的门钥匙回了家。
银色的链子上粉色的戒指一晃而过，被塞回衣领当中。
伏地魔收回视线，他拉长声调，慢悠悠地开口：“我发现一件事。”
基拉一边换上自己毛茸茸的柔软拖鞋，一边不怎么感兴趣地问：“发现什么？”
她挥动魔杖，又双叒叕把书架上被反向安放顺序的书全部还回去：“每周都要这么来一次，你不觉得自己很讨厌吗？”
基拉抱怨着，一边思索自己要施展一个让日记本不能够解除的固定咒，一边扭过头去看他——视线掠过飘在空中的人影，落到了对面的书架上——
“啊，你居然开始看麻瓜的书了。”
她新奇地走过去检查了一遍：“虽然只有一本，看来你至少在学生时期还是挺好学的。”
基拉把手上那本心理学的书塞回书架上，挑眉问他：“我猜你应该做过那些量表，怎么样，发现自己是entj的时候按照你的性格，一定得意过吧？”
伏地魔决心掠过这种没意义也不重要的话题，直接开启今天的战斗，他说：“我发现，你一直在问我想要什么，实际上是因为你想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面对自己的**这件事上，你正在把自己困住。”
基拉眯起眼睛，她的目光在日记本的脸上打量了几眼。
“书籍果真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啊，”她感慨地说，“上次没说过我，就这么让你一直记挂到今天吗？”
伏地魔好整以暇地悬坐在空中：“我只看见一个靠自我欺骗来获取胜利的人。”
对于他这个居高临下的姿势，基拉选择直接召来一张懒人沙发，然后瘫在上面，保护后颈椎。
“如果你一定想要知道的话，”她恶趣味地狠踩对方痛脚，“我想要爱，邓布利多校长所说的那种伟大的力量。”
放在以往任何时候，伏地魔都会对这样的答案不屑一顾，甚至是觉得说出这种话的人恶俗、低劣、毫无追求和愚蠢。
但他只是轻蔑地笑了一下，然后优雅而刻薄地问：“就像你上次对我说的，你不能够给出一个缺少定义的回答，至少对于你来说，爱究竟是什么？爱情？优秀的求偶对象？”
基拉敏感地看了日记本一眼。
她犹豫了一会儿，觉得等到时候肯定要把日记本给销毁，这可比心理咨询还能保险一点也说不定。
“不确定，但我清楚我想要得到一份怎样的爱，”基拉慢慢思索着说道，“要完完整整地属于我，百分百坦诚，愿意为我而死也愿意为我而活，和无论任何人、任何事、任何荣耀与追求相比，都没有能够比我更重要的选择存在。”
伏地魔突然笑了起来，带着点冷酷与优渥。
“原来如此，”他说，“你想要的不是这个人的爱。”
“你是想借由这份爱去掌控这个人。”
基拉似是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
伏地魔笑声尖利：“你比我还要卑劣得多，我只想掌控生命，而你还想掌控灵魂与思想。”
“正因你软弱无比，明明能力弱小的人就足以被我支配，而你却认为只要对方有一丁点的不甘愿就有可能发起反抗并伤害到你，殊不知伤害你的正是你自己那种懦弱的需求。”
基拉面无表情地咬紧后槽牙，指甲掐入掌心。
无人听闻的胸膛里，心跳如擂鼓。
她像是第一次看见对方那样，用深深的目光，望着那漂浮在空中、夹杂于生死之间的半死者。
不——
绝对不是这样的！
*
这不是一场相当不规范的心理咨询！
这分明就是那该死的日记本的挑衅进攻！
基拉愤怒地回到霍格沃茨然后冲去厨房点了一顿夜宵。
思考了一整晚后，她第二天趁着午饭时间，佯装不经意地问道：“西弗勒斯，你会有觉得在被我掌控的时候吗？”
斯内普困惑地盯了她一眼，那个眼神中大有你在开什么奇怪的玩笑的意思。
他谨慎地问：“你是在霍格莫德看见什么情侣之后产生的这类不切实际的猜想吗？”
基拉笑起来：“才没有啦，随口一问。”
她轻快地说：“我想我也肯定不是，我可从来没有做出过类似于跟踪狂的举动。”就算是原著中拉文德对待罗恩那种态度，也都很正常嘛。
说起来这周末好像确实是霍格莫德周来着。
“我下午要去一趟霍格莫德，有需要帮你带的吗？”基拉问，“可以在你这里放一个小小的糖果罐子咩？”
她保证道：“可以藏在你的抽屉里，或者把它变形成魔药材料瓶的形状，在所有人看起来里面都只会放着超级恶心、不像多看一眼的奇怪部分材料。”
斯内普流露出思索的目光，最后只无奈地退了一步：“帮我带瓶龙血墨，然后办公桌的抽屉可以留给你。”
他没好气地说：“我再喜欢魔药，也不意味着我会愿意看到你往装着魔药材料的瓶子里取伸手摸糖吃，并且——”
“NO 蟑螂堆！”
基拉猜测他说的蟑螂堆一定囊括了所有奇形怪状造型的糖果，甚至很有可能包含巧克力蛙在内。
但这并不意味着斯内普对所有甜品都反感，她有时候喂过来一些酸甜口的麻瓜普通硬糖，没有那种奇怪的魔法效果的，斯内普好像就并不嫌弃。
他们偶尔也会吻一颗糖的时间。
互相恶意戳软肋中，非100%真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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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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