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也许从沃林第一次对斯内普使用‘钻心剜骨’的时候,他就已经否认了曾经他们年少时的所有行为。

斯内普终究只是沃林漫漫人生路中的一个过客,即使这个过客在他惨灰色的世界中留下过一笔浓烈的颜色,然而现在他却已经下定决心抹除这个令他痛苦的色彩。为此不惜违背黑魔王的命令。

斯内普长久以来保有的高度警觉救了他一命,他飞速地矮下身子在雪地里翻滚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绿色的光芒越过他击中了他身后的树干,那树干就像没有经过任何事情一般,连上面的雪花都没有一丝动摇。但是刚才的危险气息没有作假,那种经历过就不可能忘记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作为沃林这两天主治医师的斯内普能够十分确定,沃林目前的身体素质不足以使用索命咒这种高烈度魔咒,而且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无声地使用索命咒。

‘他的索命咒研究成功了?’斯内普内心警铃大作,他握着魔杖的手也渐渐用力,他不知道沃林有没有将自己对于索命咒的研究告诉过黑魔王,但他知道,沃林的存在对哈利·波特来说将是一个十分致命的敌人。

“除你武器。”斯内普躲过那一击后,立刻反应过来对沃林给予反击。

沃林没有动,他的身体目前也不足以支撑他进行高强度运动,他只是站在原地,轻而易举地就化解了斯内普的攻击,甚至连手都没有抬一下。接着又是一道绿色的光芒从他的杖尖射向斯内普。

斯内普十分狼狈地躲过了沃林的攻击,他的身体上突然裂开了无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从他暴露在外的皮肤到袍子下裹着的身体里。

‘速速愈合’斯内普对着自己念起了神锋无影的反咒,然而那些伤痕却只是短短停滞了几秒后就又不断向更深处蔓延。斯内普狼狈地倒在地上,伤痕已经穿透了他的肌肉层蔓延向了骨头,他无比清醒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可逆转的渐渐被分尸。

鲜红的血液平铺进他身下的雪层,为他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编织了一个粘你温暖的毯子。黑色的皮鞋在令脚下的雪层发出‘嘎吱’的哀鸣。

沃林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向斯内普倒在雪地里的身体。斯内普蜡黄枯瘦的五官痛苦地纠结到了一起,令他本就不够英俊的五官看起来更加地丑陋平庸。

“你一点进步都没有。”沃林居高临下地看着斯内普的丑态。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飘下的雪花落到了斯内普已经被生理性泪水淹没的眼睛上,沃林再次向他举起魔杖,如死神一般在宣告对斯内普的审判。

“你让我感到恶心。”沃林平静地说着,斯内普闭上了眼睛,迎接着即将到来的死亡,然而下一刻,他只感觉到了无数冰冷的血液回流进自己的身体,他身上的伤口开始快速愈合,即将被裂开的骨头与已经四分五裂的皮肉依旧能感受到那冰冷的尖锐的痛,身体却已经完好如初。

“不要再让我找到杀你的理由。”

没有得到平静的死亡的斯内普坐了起来,周围白茫茫的雪地里已经没有任何人影,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如一场恐怖的梦境,就像这十几年来发生在每天晚上的梦境那般,除了地上已经被雪半盖的脚印与彻骨的寒冷,没留下任何痕迹。斯内普颓废地坐在雪地里,他拢了拢自己蓬乱的头发,在心里轻呼一口气的同时本就沉重地内心又重了一块。

斯内普喘着粗气从地上挣扎起来,这片白色构成的世界里此时只剩他一个黑色的物体。他还有工作,还有任务,他不能让自己沉浸在这份冰冷的平静中。

穿着塞尔温家徽的家养小精灵突然出现在斯内普的面前。

“斯内普先生,罗尔先生请您跟我来。”小精灵垂着头对斯内普做出恭敬的姿势。

斯内普示意小精灵为他带路。

塞尔温庄园的大厅里被魔法保护得如春天一般温暖,斯内普走进的时候,沙发上已经坐了两个人。

一个是刚才对他使用不可饶恕咒的沃林,另一个就是让他十分不省心的学生杜娜·塞尔温。他们都像是没事人一样悠闲地坐在沙发上。

杜娜是在校学生中除了哈利·波特意外最令斯内普头疼的学生,她油盐不进不服管教,平时在学校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欺负同学以及逃课,令其他学生闻风丧胆的斯内普也无法使她听话,偏偏她还是沃林的教女。

怀着复杂的心情的斯内普总会对她闯下的祸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这只会让杜娜这个问题学生更加得寸进尺。

尤其是在雷纳德这个学校里唯一一个能让杜娜听话的‘好哥哥’毕业以后。

此时见到斯内普进来的杜娜也没有一点想要招呼自己院长的意向。一直以来她都算不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不过今天的杜娜却十分反常,她苍白的脸因为激动而染上了一些粉色这让她一向刻薄的神情终于有了点这个年纪学生该有的可爱,即使她竭力地想要在长辈面前表现出自己端庄的好教养,也无法掩饰她的兴奋与别扭的局促。

“杜娜,向你的院长问好。”沃林对杜娜说,像极了一个合格地教晚辈礼貌的长辈,然而他自己却无理的坐在沙发端着红茶纹丝不动。

杜娜这才站起身向斯内普行了一个淑女礼“欢迎来到这里,斯内普院长。”

斯内普没有对杜娜的礼貌做出任何反应,家养小精灵这时也为斯内普倒好了热茶。

“听说杜娜在学校对你造成了不少麻烦。”沃林开口道。

“如果你说的是她违反校规,逃课,考试无法通过以及经常为斯莱特林扣分的话,我想,是的。”斯内普说。

此时杜娜的脸更红了,她的眼眶也有一丝红色,全然没有平时在学校无法无天的样子,她大大的蓝色眼睛在沃林看不到的地方瞪着斯内普,企图用视线粘上斯内普的嘴巴。

“那是因为...”

“杜娜。”沃林打断了杜娜无理的插嘴。

杜娜张嘴想要反驳,然而在沃林冰冷地视线中,她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我很感谢斯内普教授这些年以来对杜娜和雷纳德的照顾。”沃林说。

斯内普只是轻哼了一声。

“身为长辈,这些年我却因为个人原因对杜娜疏于管教,这是我的失职,不过以后在学校里还请斯内普教授多多担待。”沃林嘶哑的嗓音回荡在大厅里。

“如果塞尔温小姐能和学生一样上课的话。”斯内普说。

沃林听着点了点头“她会的。”他说着,抿了一口嘴里的红茶。

“斯内普院长现在肯定不会介意为我的教女开一张为期一个学期的请假条吧。我想这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地事情。”沃林再次开口。

杜娜快乐地快要从沙发上蹦起来。

“难道罗尔先生已经健忘到无法记住自己刚说出来的话了吗?”斯内普皱着眉头,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单词,他还没有忘记杜娜几天前是怎么偷偷用他的壁炉跑出学校的。

沃林不容拒绝地说,“我想斯内普教授现在肯定已经累了,您还是快点回去休息比较好。”他没有给斯内普留半分面子地下达了命令。

斯内普握紧了拳头,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屈辱,然而最后却只是黑着脸跟着家养小精灵一起狼狈地离开了这间会客厅。

“晚一点,我会去找你。”沃林的声音从他身后飘来,这只是令斯内普的脚步加快了很多。

在离开的路上斯内普遇到了迎面走来了雷纳德·罗尔,雷纳德此时脸上并不如以前在学校里那样挂着彬彬有礼的笑容,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面色沉重,丝毫没有与亲人重聚的喜悦与轻松。

“斯内普教授,您和我父亲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雷纳德叫住了斯内普,意味深长地对斯内普说。

斯内普黑着脸,他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受人欢迎的斯莱特林好好先生,雷纳德小时候很像沃林,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身上来自他母亲普威特的特征却渐渐盖住了罗尔家男性一脉相承的纤瘦特质,他的下巴宽厚有力,由于对魁地奇热烈的喜爱,他的体格锻炼地高大且健壮,棕色的短发有些凌乱,身上没有那种沃林常有的忧郁特质,比起斯莱特林他更像一个赫奇帕奇或者格兰芬多,在学校的时候他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很好,即使是格兰芬多也无法从他的人品与性格上挑出任何错误。

然而即使雷纳德的伪装骗过了学校里所有人,从小就开始教雷纳德的斯内普却知道这个孩子从来不是什么善类。此时的雷纳德明显话中有话,沃林一直以来对这个孩子都十分信任与重视,斯内普也不确认雷纳德对于这些东西到底知道多少。所以斯内普只是僵硬地转身就走,没有去理会这为他带来无数麻烦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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