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埃拉纳，要真指望他教咱们，这辈子是别想毕业了。”
她们寄予了厚望的小刺猬，却少见的蔫了，“怎么了艾拉，是不是还没睡醒……你们做级长的，还要跟着教授巡查城堡——权力不大，活真不少。”
“不是因为熬夜，”埃拉纳叹了口气，捂着又在跟她闹别扭的肚子，“本来它就够折磨人了，现在还吃不饱……我真该再要一碗燕麦粥的。”
“昨晚的菜叶子根本没等到宵禁就消化完了，我饿着肚子跟斯普劳特教授巡逻到半夜，刚才又只吃了平时的三分之一……”
就算是她跟弗吉尼亚最落魄的时候，也没饿成这样过，“我现在全凭一口气，看什么都是花的……唉后悔听你们的了——”
“一切为了美，你这觉悟，还不如安东尼娅呢！她可足足吃了半年多……”
利诺比利让她借力靠在自己身上，温热的手心帮她暖着腰，“忍着点儿，撑过这节课，我们就陪你去厨房——不对，接下来还有一堂变形术。”
万事通小姐接话道：“那可是麦格教授的课，不能开小差的！”
埃拉纳顿时更绝望了，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眼皮，“还是先想想怎么熬过这节课吧。”
用’熬‘真是太贴切了。
因为哪怕没一个人愿意买账，却还是必须得待在这间屋子里，听理查德·里恩的指令做事。
谁让他是教授呢？
’基督山伯爵‘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沧桑和沉重，“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对面的’旧情人‘答得毫无起伏，“你开口说话的那一刻，我就认出了你。准确的来说，是认出了你的声音，声音不会骗人。”
“起初我不愿承认是你，但爱是由心而发，不是由理性决定。我爱你，爱德蒙，一直都爱着你。”
本来是相当感人的经典场面，却生硬得跟岩皮饼有的一拼。
分明就是硬把两个不熟的人，凑到一起完成任务，始终差了点意思。
不过撬人墙角的’费尔南‘却很沉浸，能在所有人面前跟’妻子‘互动——对此，詹姆享受极了。
眼看周围有不少对’情侣‘都应景的跳起了舞，舞台中央的詹姆早就按捺不住了。
他俯身邀请的朝心爱女孩伸出手，镜片后的褐眼一直看着埃拉纳，丝毫不在乎这样的举动符不符合绅士礼节。
好不容易握到那只白净的手，詹姆简直想骑上飞天扫帚来上几圈……抱她一起。
但他忍住了，詹姆可不想错过这种机会——光明正大的在所有人面前，告诉大伙他们才该是’一对‘。
尽管特纳面色冷淡，嘴角下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冰凉。
可詹姆知道比起像机器一样读台词，她更喜欢跟自己跳舞——起码能放松的听着音乐、不被打扰。
他就是知道。
又是一轮旋转过后，他的麻瓜皮鞋依旧是干净的，这让詹姆有些意外。
事实上他都做好了挨踩的准备，毕竟她家里的事，霍格沃茨基本上没人不清楚。
谁都没指望一个狠心将情/人和女儿赶出家门的纯血家主，会把精力投在这上面。
但出乎预料，特纳的体态礼仪相当规范，一举一动都挑不出丝毫错处。
至少在这点上那窝野猪没亏待她，是真的有把她比照着一个传统淑女那样教养的。
两只手腕相对，几次交错后分开，詹姆的视线始终没离开她的面庞。
还好他的姑娘争气，没长成那帮无聊的娇小姐。
他就喜欢特纳身上这股劲头，倔强、不服输，说话做事干脆利索，跟那群遇上事就哭的女生都不一样。
但也因此少了个能教她的机会。
詹姆揽她腰的手都不敢用力，他总觉得还不够四根床柱粗。
他带着她拉进又远离，才刚找到一点’恋爱‘的感觉，就要交换舞伴了。
埃拉纳狐疑的看着他自己站到了女生的队列，跟她们学院的艾博互相搂着腰，画面诡异的起舞。
同时将后边的两个姑娘捂得严严实实，让别人根本没机会劫走她们。
莫名凑到一块的埃拉纳和瑞琪儿，半秒钟不到就接受了新舞伴，牵起对方的手笑呵呵地转圈。
瑞琪儿顾及到好友的身体，特意放慢了节奏，粉蔷薇和黄玫瑰在舞池中央，分外和谐。
琥珀酒比任何时候都要亮，埃拉纳心中感叹：果然这个世界不能没有女孩子。
就当是又上了一节小时候无聊的舞蹈课，何况身边还有朋友在，埃拉纳觉得并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没想到快结束的时候，有人狠狠撞碎了她的想法。
临近舞曲结尾，总算是换了回去，再跟艾博跳下去，今晚他会做噩梦的。
詹姆嫌弃的甩开了男伴，终于又把手放回了心心念念的腰间。
似乎是想让特纳当舞池里最瞩目的那个：
快到托举动作时，詹姆打定了主意要让她比所有姑娘都’高‘，手上用了全力，却错估了她的体重。
埃拉纳的脑袋直接撞到了上方的青铜吊灯，贝壳发卡的磕裂声和四周的惊叫声，让她更晕了，反应都慢了半拍。
等感觉到疼的时候，人已经在利诺比利怀里了。
“波特！你是想弄死她吗？那破灯那么硬，你还非把人往上面撞——”
“举那么高是想上天吗？爱出风头你怎么不自己拿头磕去，弄个对穿才好呢！”
姑娘们拨开人群，纷纷围了上来，用身体圈出了个安全地带，“艾拉，你别捂着，让我们看看——”
虽然脑袋晕乎乎的，但小刺猬还是顺从的把手拿开，没让朋友们操心。
“还好没流血，但是肿了好大一块！”
“嘶——”
“我不碰了，你自己也别碰啊！”
利诺比利没敢再动她，转头怒视着罪魁祸首，“波特！我忍你很久了！你以后给我离埃拉纳远一点！”
万事通小姐也气呼呼地帮腔道：“一遇见你们准没好事，还魁地奇明星呢！我呸，就会欺负女生！”
“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特纳，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么轻……要不你砸回来，我绝不躲！”
詹姆想凑近看看她的情况，却被死死拦在外面，
“你相信我特纳，我真不是故意的！主要之前我也没抱过别的姑娘，不知道你这么轻——”
埃拉纳本来就晕，这下更严重了，偏偏耳边没个清净，“埃拉纳，你看看我，还认得我是谁吗？”
“别再给撞傻了吧！我们还指望你呢！艾拉！”
好在她的救星到了，姑娘们倒是没防着西弗勒斯。
他顺利地挤过人群，把手里的消肿剂和清醒剂交到了莉莉手里，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给埃拉纳上药。
西弗勒斯注意到伤口被处理好的女孩，脸色却还是惨白的，又看到她始终按在腹部的手。
黑发男生掏出了带在身上的缓和剂，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喝了它，会好受点儿。”
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小刺猬，摸到了熟悉的瓶子，又听到熟悉的声音，毫不迟疑地就把药灌了下去。
还不等她打起精神，说句感谢的话，就有人不乐意了，“鼻涕精，你给她喂的什么药？！”
“我还在这儿呢！你别想用迷情剂什么的来控制她——”
见她刚恢复了点力气，就要站起来，利诺比利连忙扶住她，
“再怎么样也比你强！波特！人家至少还知道送药，你倒好给埃拉纳弄出一身伤！”
到嘴边的话，一下子硬气不起来了，詹姆有些愧疚，
“我……我不想的！特纳，你，你还好吗？要不然我送你去医疗翼检查检查……你放心，我一定负责！”
“用不着，你不来捣乱就谢天谢地了！艾拉我们走——”万事通小姐扶着她另一条胳膊，“我看你该改名叫魁地奇灾星才对！”
詹姆被怼得哑口无言，身前的路也被拦得死死的，他根本没机会跟特纳说上一句话。
一颗心悬着不上不下的，比输球还难受。
他活这么大第一次感到后悔，关键这场’恶作剧‘真的不是他的本意。
他再怎么样也不会想看到喜欢的女孩受伤。
詹姆就这么一直望向门边，哪怕那堆彩虹色裙子消失在视野里，他还是定定地看着，面露愧疚。
跟快要被懊恼淹没的人不同，确认埃拉纳被朋友们带走以后，西弗勒斯就默默退回刚才出事的位置。
他抬头看了眼撞到她的那根灯枝：锋利、坚硬，没被捅穿，都是埃拉纳命大。
如果屋子里的人再少点，他会在波特身上练那个刚研究出来的魔咒的。
他可没有赫奇帕奇的仁慈，对待敌人就要叫他们痛不欲生，反反复复的陷入绝望。
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当着全年级的人朝波特用黑魔法是不明智的。
斯莱特林想对付谁从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西弗勒斯记下了这笔账，离开前他接连用切割咒和消失咒，把垂下来的灯枝削掉，又捡起了被人遗忘的贝壳发卡。
幸好有它替主人承受了大部分伤害，看上面的裂纹就知道撞得有多实。
发卡里还带了几根拽掉的发丝，西弗勒斯先是把它恢复如初，又解下了上面的头发，捏着它放进内兜，准备之后还给埃拉纳。
西弗勒斯轻蔑的瞥了眼波特的狐朋狗友，在他们仇恨的目光中走出了教室。
这一切都被理查德·里恩看在了眼里，艺术家敏锐的嗅到了故事感。
魂不守舍的波特先生、无微不至的斯内普先生，跟我见犹怜的特纳小姐……
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戏剧冲突一定很精彩——不论特纳小姐更钟意谁，都会是场腥风血雨。
或许，下一幕歌剧的人选该换一换了？
“当对幸福的憧憬过于急切，那痛苦就在人的心灵深处升起。”
——加缪《西西弗斯的神话》
【注】：
舞会画面参考：17年美版《美女与野兽》结尾舞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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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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