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锻铁大门如何生涩地在她们面前阖上,腾起的沙砾都带着喧嚣的吵闹。
黄昏时分的无名街巷,对于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女人来说,已经足够凶险。暗中窥视者正怀揣着最大的恶意,打算发掘新的猎物。
尤其是面容细嫩姣好、身形纤细窈窕的漂亮女人,一手提着行李,一手领着孩子。
在这些游手好闲的恶棍看来,她简直是只毫无招架之力的纯真羔羊。
酒气熏天的男人强硬的扯着弗吉尼亚的头发,那口吐着混沌气息的黄牙,蛮横地贴上女人娇嫩的脖颈。
“嘭——”
弗吉尼亚顿觉拉扯的重力消失,那双因为屈辱而紧闭的眼睛终于舍得睁开,被水渍遮挡的视线艰难的恢复。
她看见轰然倒地的男人,手腕胀红、轻微发颤的女儿,还有散落一地的赤金色钱币。
埃拉纳从没有哪一刻这么痛恨过特拉弗斯,她也在埋怨着自己哪怕到这种时候,都施展不出半点魔法赶走这个恶棍。
耳边是越发凄厉的尖叫和男人浑厚的呼吸声,埃拉纳四下找寻着一切能阻拦他的东西。
没有石块,没有木棍,连唯一算得上有锐角的手提箱,也早被打翻到男人所在的那侧。
里面各色衣物和零碎用具散落了一地,包括那兜一无是处的金加隆。
等等,触手可及的重物。
埃拉纳飞快地拾起那一袋满满当当的钱币,双手攥紧扎好的束口处,用尽全力地朝男人曝露的后脑上抡去。
**熏心的恶棍骤然倒地,那兜赤金色的钱币,杂乱无章的铺了满地。
还有逃逸的几枚迟迟不肯停下转动,在脏污的步道上清脆作响。
那块沾了血渍的布料和凌乱的金币一样无人问津。古灵阁的铸币妖精大该怎么也不会想到,它们还有这种用处。
以及有人真能这么奢侈,头也不回地离开。
人迹罕至的街巷间不会因为一个混混倒地昏迷,就彻底安全了。
弗吉尼亚慌乱的拉着女儿,想赶紧逃离这里。
他是罪有应得,她们不该为此负责。
埃拉纳用了些力气拽住母亲,“妈妈,行李箱······”
她们可以抛下那些金币,但却不能丢弃蔽体的衣物。她们没有钱去买了。
埃拉纳一边要注意脚下斜出的石块,一边又得时刻盯着身后是不是又掉了条围巾。
手提箱被摔烂了一个角,从洞里不一定会冒出些什么‘惊喜’,她只能祈祷着不要是内衣裤。
专注于护住母女俩**的小姑娘,稍稍回身的片刻,就有一辆铅灰色的汽车缓缓地停在她们面前。
埃拉纳警惕地半眯着眼睛,从后座里施施然下来一名穿着考究的褐发男人。
深色皮鞋踩在崎岖的步道上,好似低沉的求救,这个人的一切都与这里格格不入。
尼克逊那双经验老到的眼珠,近距离的打量着一大一小两位美人,这也是他肯浪费时间叫停司机的原因。
“美丽的女士,以及身边的小淑女,任何一名有良好修养的公民,都无法对这样的遭遇置之不理。请允许我发挥下绅士风度,帮你们解决眼下的困境?”
“谢谢您的好意,先生。我们不需要,妈妈?”埃拉纳错愕的抬眼,望着正摇头制止自己的女人。
弗吉尼亚并非看不懂那个男人眼底的垂涎和审视,这种眼神在她还没遇见托奎尔·特拉弗斯时,就已经不以为意了。
他想要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要不了多久,最后的一点灿金色也会被青黑取代,她们母女连一个栖身之所都没有。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被豢养的鸟儿和待价而沽的商品,大抵也是没有区别的。
她们最终上了那辆车,即便埃拉纳执拗的站在原地,竭力表达出抗拒,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埃拉纳身体力行的将反抗进行到底,她缩在紧靠车门的狭小空间里,没再开口回应过弗吉尼亚一句话。
他将她们带到了一栋复式小楼前,埃拉纳冷眼瞧着这座建筑的装潢:
杏黄色的涂漆与原木色屋顶的搭配,本该是温暖和煦的。她却感受不到哪怕一丁点的温度。
哪怕充斥着松脂与橡果香的壁炉熊熊燃烧,埃拉纳还是感觉刺骨的冰冷。
埃拉纳不清楚早出晚归的母亲,到底和男人谈成了什么交易。
只是偶然瞥见她手腕和胸脯处有几块红斑,像是被什么烫伤了。
“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弗吉尼亚神色有些怪异,连忙将衣袖整理好,“是我不小心弄得,别担心艾拉。”
可从那以后,埃拉纳再也没见过轻薄式样的衣物在她身上出现。
报业大亨也并非一点用处都没有,起码她们不会挨饿了。而且,还能获悉最新资讯。
埃拉纳在这天的报纸上看见了一则招募启示。
如雷贯耳的天才音乐制作人,如今还只能委屈的挤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等待同道的加入。
埃拉纳正准备趁着母亲鲜少有的居家时间,跟她说明自己想要去那上面的地址试一试。
哪怕她认为这是小孩子的稚语,太过异想天开。埃拉纳也不准备放过这个能脱离‘资助者’的机会。
但没想到女人突如其来的暴起,打断了这一切。
“我女儿不可以!她绝对不行!”弗吉尼亚如同一只踩到痛点的母狼,激烈的反应让埃拉纳也震惊地顿在那儿。
搅拌燕麦的汤匙与碗底磕碰,发出刺耳的声响。
也不知是哪一点触怒了男人,致力于塑造持重儒雅形象的尼克逊先生,重重的合上晨报,拍放在桌面,径直起身离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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