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问人家忙什么，是真有病啊。系统还没感叹完，王五又昏了过去。
“对了早上6点40叫我，明天有课。”
系统：再说一遍，别因为我好用就真把我当闹钟用。
“晚安，系统。”
好吧，晚安，王小五。
第二天叫醒王五的过程异常顺利，因为王五要赶上学校的免费早餐。
系统：嘿嘿，当闹铃好像也挺轻松啊。
现在已经到了六月份，天气热了起来，一拉窗帘，阳光肆无忌惮地填满了整个房间。
窗边还摆了一盆绿植，两片扇形的叶片组成一个个小夹子，里面是嫩生生的红色，外面则是不太嫩的绿色。夹子微微张开着，上面还有长长的小毛毛。
系统：王五看起来毫无人气，特别是晚上把自己裹得像古希腊的木乃伊，但实际上内里还是一个热爱生活的小姑娘呀。
而且虽然这间房间又小又破，但采光算是相当不错了，比上上一个精神病宿主住得阳光多了。
嗐，那五十年，系统都不想提。
它连华国特殊部门的人都请过来了，他就是不信，死也不信，谁也不信。没有办法，一人一统，在精神病院里找了几个病人硬凑上了任务。
系统看了一眼少的可怜的家具，虽然都是旧的，但却是实打实的木头的。
“你这房不错啊。”
“租的。”
系统：不然呢？
“我的某一段工作带给我的唯一安慰。”
一个月里一个房子都没卖出去，只能自己努力在最后一天给自己租了其中性价比最高的。房东还挺感动，硬是要给她每个月再降五十。
当然，那份工作最后也没了。
系统内心震惊：王小五，你一年的工龄到底干过多少份工作啊？更奇怪的是明明社会经验这么丰富了怎么还是个社恐啊。
“你叫我什么？”
坏了，一不小心说出来了。
“小五，不，宿主。”
“你随意吧，系统，不，小狗。”王五用一模一样的语气回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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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王五这么社恐，上课会是那种一板一眼、多余的一句话不说的死鱼脸老师。
结果一上课，王五好像退下了一层皮，底下的那个东西活跃到让系统觉得可怕。
怎么会有人昨天还半死不活，今天就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跳舞，一会儿还角色扮演上了啊?
王小五，这么多人面前随地大小演你不要命了？
紧接着换了一个班，系统又看了一遍这场大型外语话剧。
即使不懂，也能看出课堂内容设计丰富有趣。越看越觉得它这是被诈骗了。
这？i 人？
王五踩着下课铃回到办公室，先摘下小蜜蜂（扩音器），然后干了一杯白水。人坐在座位上，两眼放空，开始喘气。
呼呼呼呼
系统被她之前的表现镇住了，愣是不敢说话，怕她喘完给自己也来上一句——这位小朋友回答的真不错，让我们给他鼓鼓掌。
直到王五问：“你觉得我讲的怎么样啊?”
“难以置信。”
王五咧嘴，笑得比黄连还苦。
“工作，大家都是强撑罢了。”
系统：好了，知道你装的难受了，但是任务还是要完成的。
“张姐回消息了。”
“一会儿再看。”
“现在就看。”
“一会儿！”
“对了，张姐的命运转折点到底是什么呢？”
王五突然想起自己对于改变命运对象的悲催命运一无所知。
“捉奸。”
系统亲眼看见王五如何表现笑容一秒消失。
“什么？是我想的那样？酒店，两女一男，沉默不语的他，默默哭泣的她和耀武扬威的她？”
系统：嗯，就你想的那样。
不去！什么鬼啊！
“这事不会是你们为了什么狗屁任务搞出来的吗？”
“请宿主不要质疑我们的职业操守。我们是要改变任务对象的悲惨命运的神仙系统。”系统理直气壮的反驳道。
可你们怎么知道这是她的命运转折点呢？你们怎么确定未来她会发生什么呢？
人的一生是可以随便修改的人物模型吗？又怎么保证我所做的一定是正确的呢？
王五的眼睛暗了一下，牙齿无意识地磨着口腔内壁。
“我五岁时算过一卦，今生若是干涉别人因果不得好死。”
“可是你不做任务现在就得死啊。”
这时，系统的声音变成纯粹的电子音，清晰且带着诡异的非人感。这个不知道从哪儿进入她脑子的东西终于漏出它的獠牙。
做任务，随后可以过上常人辛苦奋斗几十年可能都难以得到的躺平人生。
不做，那就去死。
选项清清楚楚的摆在眼前，风险和利益看似公平，可她真的有选择的权利吗？
王五相信它说的吗？她不敢全信，但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
哎，怎么这样，早说嘛，她还是死的晚了。
“下次我可以自己选人吗？”是因为系统的选择才产生的悲惨命运，还是真的是单纯的巧合呢？
总不可能她认识的人的人生都这么狗血吧？
“当然可以啦！”
系统恢复了还算自然的人声和语气词，答应得痛痛快快。
王五内心却没有半点轻松，她轻轻叹了口气，打开了手机。
许久不聊天，张姐还是那么热情。
王五痛苦地交际了一会儿，成功获得以下信息。
1.张姐家庭美满、婚姻幸福。
2.张姐目前全职在家备孕。
3.张姐正在学车。
前面两条听得王五内心复杂，后面一条让王五找到了见面的借口。
感谢闲不住的张姐。最后她们成功约定两天后一起练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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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背了半天科目一的题还记得多少？别到时候人家一问你就穿帮了？”
来的路上，系统已经嘲笑了一通王五，谁让她和张姐聊嗨了，根本管不住嘴，和人家说自己理论知识完备就差上车试试了，结果自己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刹车哪个是油门。
王五绷着脸，任他叽叽喳喳个不停。
像是知道那天说的话过于直接了，系统这两日活泼的过分。
“小王，我在这。”
看着正向她招手的张姐，王五下意识地摆出了微笑。
“张姐，好久不见，又变漂亮了啊。”张姐和之前先比变化不大，毕竟上一次见面不过几年前。
她年近30，算不上多漂亮，但是能看出来近来生活的很好，面色红润，一笑起来就是两个小酒窝。王五想起系统说的，有些心梗。
当看到张姐的座驾，她心更梗了。
“张姐，你说的学车是这个啊？”虽然它有四个轮、有方向盘，还有她分不清的油门和刹车，但是它叫电动四轮车啊！
这不就是老头乐吗？
想到她连夜买的二手科目一的书，足足花了两个馒头的钱，她就心痛地想要原地抱头痛哭。
张姐有些不好意思地拍拍她的胳膊，接着笑容满面地给她展示了这个深蓝色老头乐的种种优越性能。
“就是这个，你大哥特意给我买的，好让我以后出门方便。”
【我大哥就是以后出轨的那个？】
【你大哥哪位？】
【张姐老公。】
【哦，如果她在下个月之前不打算换一个话就是这个。】
【她能换吗？】
系统迟疑了一会儿，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
【应该不能吧。】
也就是说，王五要不然在月底之前帮张姐换一个老公，要不然就要和张姐熟到她捉奸的时候都会叫上自己。
于是，王五暂时选择投机取巧，比如当一个随机在酒店门口出现的无辜路人。
别问，问就是缘分到了。
【如果你不想我第一个任务就失败的话，现在告诉我事发的具体时间、地点。】
系统彻底沉默。
【这需要宿主自己努力探索呢。】
好的，投机取巧失败。
王五：OK，fine，什么都是mine，要你有什么用呢？
老头乐的四个车门都开了一遍，连车前挂的葫芦都摸了一下以后，王五和张姐四目相对，眨眨眼睛。王五突然临光一现，试探地说：
“这车真好。”
张姐继续笑。
“我要是什么时候能买一个就好了。”
张姐笑得更开心了。
王五继续开口，打算毫无感情地结束话题，“张姐命真好，我大哥对你真是没说的。”就是下个月之前换一个就更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中等、面相憨厚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不是和你说今天有人陪我吗？怎么还来了。”
男人，李海，张姐嘴里的我大哥，拿着三瓶水闪亮登场。
看着两人一番浓情蜜意，王五像是吃了一顿临近保质期的狗粮。
比起饱，更多的是恶心。
…
王五叹了口气，转头望向窗外，努力压住内心的火气。
这一段不过300米的直道，张姐已经因为一辆自行车、两辆电动车和一台三轮车的靠近而刹车了三次。刹车，启动，刹车，启动，再以20迈的速度的匀速行驶，并伴随着张姐从未间断的喃喃自语。
“让他先走，让他先走，咱们也不着急”
【是，要是着急，还没等到呢，先在半道上过年了。】
“慢点吧，慢点吧，快得我害怕。”
【是需要慢点，再快我怕人家误以为咱们也是电动的。】
王五听着系统的实时吐槽，艰难控制住自己不要笑出来，忍不住反驳。
【这车明明是靠意念驱动的。】
远远从身后超车的小毛驴在经过的时候，好奇向窗内看过来，王五猛地把头扭回来，紧紧盯着前方。
小毛驴又一加速，顺利把她们甩在身后，只留下一个嚣张的车屁股。
王五闭上眼，不想面对这一言不发却十分有利的嘲讽。
当然，只有她把这当作嘲讽，张姐依旧兴致勃勃、活力满满。
而张姐老公——李海稳稳当当坐在副驾驶上，不仅对张姐的每句话都随声附和，还一直笑着看她。
中年版：她在闹，他在笑。
这哥是什么先天教师圣体，王五要是有这个耐心早就给富人家的金蛋做家教去了。
系统见王五看着李海陷入沉思，贱兮兮地问道：
【宿主看到这一幕，是不是想谈恋爱了？】
今天天气很好，李海头顶的地中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再往下便是由于坐着显得更加明显的双层游泳圈。
王五的内心泛不起一丝波澜：我还小，还不到懂能提供情绪价值的男人有多好的年纪。
不过，岁月面前人人平等，十年之后男的都长得都一样，至少到现在为止，李海算得上是难得标准好男人。
王五之前的那句——张姐的眼光不错，算不上是空穴来风。
即使她没在那家饭店待几个月，从张姐和周围人的口中来看，李海是个以传统眼光来说完美结婚对象——有自己的手艺，开了一家修车店、疼媳妇、老实本分。
哦，在得知他会出轨之前，王五都是这样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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