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吃多了的十束第二天一早只能跑去校医室开了点消食的药片来吃。

他揉了揉肚子,病恹恹的摊在课桌上。任由清早和煦的阳光把他晒成一摊饼……

前桌的女生好像很不安,好几次回头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人心里着急。“怎么了?春浦同学?”他有气无力的问道。

“啊?”突然被叫到名字,春浦由奈紧张的绷紧了身子,看到讲台上的老师转过头继续板书,后背轻轻的贴到十束的后桌上,小声问道:“没什么啦,我看十束君好像有些不舒服,是生病了吗?”

“啊……我没什么事。是昨晚没睡好,有些困而已。”吃多了肚子胀这样的事说出去也太没面子了。反正这件事除了校医室的老师和自己谁也不知道,就这么糊弄过去吧。十束心想。

“这样啊……”女生细小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下节课是体育课,十束君可不要硬扛着哦。”

“没事的没事的。谢谢你的关心啦~”十束笑道。

因为上课的缘故,十束的话几乎是贴着他的背说的,少年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嘴里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后颈,让少女不由得红了脸。

十束他在春浦由奈心里和其他男生是不一样的。

国一的时候就有听说过他家境不好的传闻。不过上这个初中的学生,大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所以这样的传闻就传了几天也就自动消散了。十束的高人气并没有因为这样的传闻而降低。

总是带着笑脸,精致漂亮的外貌,开朗的性格。这个年纪的男生总是爱跑爱跳,骨子里有着奇妙的胜负欲,大都热爱运动量较大的活动,而且邋邋遢遢,身上有些汗臭是难免的,可十束闻起来永远是干净清爽的。(因为不参加社团活动啊)虽然个子不高,学习也只能算是不上不下,女生中还是有不少人喜欢他。

而男生和他的关系也很好,他好像可以很自然的插入各种各样的话题中,说话又有趣。在国一的时候已经是年纪中比较出名的人物了。

国二刚开学,按照学号,他们两个就做了前后桌,让春浦心中激动不已。

体育课上,大家都换上了运动服。老师带着一群人做着热身运动,为接下来的长跑做着准备。

“嗯?”十束看着操场中央踢球的高中生,有个人的一头红发在暗沉沉的男生中分外扎眼。他的动作明显比别的男生都要快得多,小小的足球在他脚下,像是活了一样,跟着他冲锋陷阵。在他一个假动作骗过拦他的球员之后,一抬脚,足球像一颗炮弹一样飞向球门。

突然停下来的动作,旁边的男生不小心打到他的胳膊,“啊,抱歉。”男生道。“十束,你看什么呢!”右侧的田中问他。

“啊?”像是刚回过神,十束茫然道。

顺着十束的目光望过去,田中也看见了足球场上的人。

“那个人是高一的[野兽尊]吧。”田中笃定道。

野兽?的确那个人的气场很强,以野兽来称呼他也形容的恰如其分。

不过……十束看着那个人。就算是进球这样令人欢呼的事,他和旁边的人也没有任何交流,和他同队的队友都在为这一球击掌,可他这个进球的人却表现的漠不关心,像是那个球根本不是他踢的一样。他像是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不——不如说是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把他和别人硬生生隔开了。

“像狮子一样。”心里这样想着,嘴里也就说出来了。十束看着那个背影。完全被吸引了一样,不由自主的向前踏出一步。

“多多良!你在干嘛呀!已经开始跑了哦!”田中拍了下他的肩膀,抱怨道:“别再想什么狮子啦,再不开始老师可是要骂人啦!”

“OK”十束开始摆动四肢,跟着大部队开跑。

十束的家境很不好。

三岁时他背着小背包,里面有一点食物,他的外带小茶壶,还有一点点钱。背包上绣着他的名字。

在这里等一会儿吧。妈妈说,一会儿爸爸妈妈就来接你,多多良要安静的等着哦。

好的,我是乖小孩,会好好等着妈妈的。小小的多多良乖巧道。

他坐在公园里等,从中午等到日落西山,又等到夜幕四合。公园的人越来越少了,背包里的水和食物都喝完也吃完了。爸爸妈妈也没有来。

是被遗弃了吧,他这么想着。可小小的他心里没有任何的伤感,在长椅上躺下,像猫咪一样蜷起四肢。

没事,没事,总会有办法的。他用从电视上听来的台词安慰自己。

这时候他遇到了石上先生,也就是他现在的老爸。

那个男人是个沉迷于赌博的家伙。把他接到家里,向警察局备了案之后就把他认成了养子。说是领养的儿子,他们两个的相处更像是在一起搭伙过日子的同居人。虽然看起来是个不着四六的家伙,但是作为继父,石上却出乎意料的很合格。

没有被虐待也没有被奴役,石上给他提供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家。

家里总是很穷,没有什么钱,就算是有,也会被男人拿去牌桌上挥霍。偶尔他赢钱了,就会买很丰盛的饭菜回来和十束一起分享。但是遇上没有赢钱的日子,十束就只能挨饿。后来他稍稍长大了,就学会去找一些河岸上生长的野菜来吃。

他很少玩电子游戏。说很少是因为,同学或者邻居家的小孩有时候会把游戏借给他玩。可十束并不觉得有什么难过,他在一切非金钱购买的游戏中都能和他们打成一片。

石上先生也有不想赌博的时候。如果刚好赶上放假,他会带着小十束去登山,这也是不需要花费金钱就能进行的娱乐活动。

十束并不觉得男人赌博有什么不好,在他看来,能一直做自己想做的事,对人来说就是一种幸福了。

虽然贫穷,但是十束觉得,自己的童年还是很有趣的。

十岁的时候,在他河岸边遇见了一个很特殊的男人。

那个男人留着长发,带着帽子,穿着宽大的和服。长了一张和善又迷人的脸。他拥有一双仿佛能够预知一切的双眼。在河岸边和他一起摘下白色的花的时候,他突然说。

总有一天,你会遇见你的「王」。

「王?」小多多良望着他,眼睛里面是不解和迷茫。

那时候的相遇,希望能为你和这个世界,带来美好。男人微笑着说。和他一起的小孩子叫了他一句师父。他就起身走了。一如来时一样,走的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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