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虞年年便迁至皇后寝宫,平日陪着母后说说话,除了吃就是睡,修养了半个月,身体基本上也都好透了,皇后才允许她出寝宫透透气。
结果她才刚到御花园,本想着在湖边喂喂鱼,逗逗鸟,然后脚下一滑,落入湖中。
虞年年拼命的在水中挣扎,却感觉身子越是挣扎越往下沉。
虞年年:完蛋了!我不会水啊!又要死了!楚樾救命啊!
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声音,待虞年年快要失去意识,感觉自己又要死了的时候,面前出现一道人影,还带着淡淡的茶香,热乎乎的……
等岸上丫鬟奴才跑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公主躺着地上,一边吐着水咳嗽的脸涨红,还不忘死死抱着一位黑着脸的公子。
楚樾看着旁边躺着地上的虞年年,夏日衣裳本就轻薄,加上沾了水,腰间粉丝的细带都看得出来,他耳根一红,连忙扯下自己黑色的披风盖在她身上。
可虞年年纤细的手指却紧紧抱着他的胳膊,软软的,是他从未经历过的触感,又想起刚才在水中救她的时候,无意间触碰到那不盈一握柳腰,感觉指尖有些发烫。
转过头,看着虞年年呛得脸色涨红,楚樾正犹豫要不要帮她拍一拍,就听见见到刺耳的呼唤声,脸色一沉。
“公主!”香昑一边恨铁不成钢喊着虞年年,一边用力将面前的两个人扯开。
“我不要!”虞年年推开香昑的胳膊,死死抱着楚樾,怎么都不撒手。
香昑:公主好不容易看见了楚公子,虽喜欢,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虞年年:你们都不懂!这可是救命稻草!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楚樾:……
香昑看着面前阴沉着脸的男人,怯生生的道:“那个楚公子,我们公主…不如……”
然后就见楚樾一抬手,香昑瞪大了声音,心道:不会要杀人灭口吧?公主啊,你快撒手!
一手刀劈在虞年年后脖子,她两眼一翻,身子一软,便晕了过去。
楚樾一把将虞年年塞到香昑的怀里,香昑吓到一愣愣的,还没回过神,只看着楚樾离去的背影惊讶的微张着嘴。
随即又低头看着怀里睡的安静的公主,香昑不禁叹了口气,心道:公主这追夫路漫漫啊。
皇后和皇帝听闻此事,既心疼又觉得生气的说教了虞年年一番,同时心中又有疑,不会自家宝贝女儿喜欢的人是楚樾吧?
带着这种怀疑,盯了虞年年几天,就发现这孩子最近是不是触了霉运,喝口茶水都能呛得脸色涨红快要窒息,吓到香昑连忙请了太医,太医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公主,饮茶时且慢着些。”于是开了几副治咳嗽的药方,就告辞离开了。
吃鱼被刺卡着、平地走路崴着脚、睡觉头莫名其妙磕青、沐浴能被水淹到……这些都还算轻的,最惊现的一次是虞年年见日子好,兴冲冲的跑到酒窖里抱上来一坛桂花酒。
刚一开封,淡淡的桂花香气参杂着酒香飘了出来,虞年年倒了满满一壶,想送给皇帝尝尝鲜。
丫鬟奴才前后围着虞年年,生怕她磕着碰着,此行他们说要前往训武场,因为此时此刻皇帝正在那慰问将士们,提心吊胆了一路,还好没出什么意外。
远远就看见皇帝一身明黄色的朝袍,身躯凛凛,有万夫莫敌之威风。
虞年年提着裙子,杏子眼带着笑,跑上前唤道:“父皇。”
皇帝闻声抬头,见是虞年年来了,神情也柔和了几分。
虞年年侧过头便看见楚樾站在不远处训练着小皇子。
楚樾相貌堂堂、浩气凛然,一身黑色长袍,腰间系着红色腰封,腿上一双黑色的靴子,手里握着把长剑,身姿干净利落的为小皇子示范动作。
皇帝见虞年年恍了神,目光也随着她看见,便看到楚樾站在一旁,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皇帝几番思索,楚樾是楚将军家的长子,为人刚直,虽性子冷淡,但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虞年年也到适婚的年纪了,上次年年落水也是楚樾救了她一命,二人怎么看都挺合适,不过…楚樾好像表示给他不喜女子。
自家女儿要是看上他了,被拒绝了岂不是丢面子。
皇帝有些为难,便忍不住的问:“年年你莫不是看上楚樾那小子了?”
虞年年收回了视线,蹙着眉驳道:“父皇莫要多想,女儿才没有。”女儿只是想活着而已!
闻言,皇帝笑容更加灿烂,心里却有了想法,便只当虞年年她是害羞了,小女孩不敢说实话罢了。
“对了,父皇这是女儿酿的桂花酒,特地带来让父皇品尝一下。”虞年年语气轻快,献宝般的把酒壶呈到皇帝面前。
这是小皇子也注意到他们准备的动静,握着木剑频频往他们看去,可碍于楚樾在,他不敢堂而皇之的跑过去。
虞年年眸子一转,脸上换上灿烂的笑容,冲楚樾招招手,喊到:“楚公子休息一下吧,过来尝尝新酿的桂花酒。
后又觉得话说的有些不妥,补充道:”九弟也过来休息一下吧。”
“……”楚樾一愣,这个人我与她很熟吗?
站在一旁的小皇子听了这话,扔下木剑直径跑了过去,还甜甜的唤着虞年年。
“还是小皇姐对我好。”
虞年年勾着嘴角,揉了揉小皇子的脑袋,便让香昑带他去凉亭吃糕点了,小皇子开心的一蹦一跳的跟着离开了。
而楚樾依旧立于原地,面无表情,经过上一世的相处,虞年年知道他闷骚的很,还有些小傲娇,不过为了保命要紧,她还是脸上带着笑,好脾气的去拉楚樾。
突然虞年年感觉头上似乎被笼罩了一片阴霾,紧接着就是刀枪相撞的阵阵声响,猛一抬头,便看见旁边一排摆放兵器的铁架正向她倾倒。
虞年年心道:完蛋了,这要是砸下来怕是我都要成肉饼了!
只听“嘭——”所有兵器都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而此刻虞年年却毫发无损的被楚樾揽在怀里,她紧紧闭着眼睛,将头埋在楚樾怀里,手还死死抱着他的腰。
当时情况紧急,楚樾就站在虞年年不远处,看见虞年年快要被砸到,什么都没有想,轻点脚尖,揽着她的腰就跳到了另一边,怀里的小姑娘像是吓坏了,身子还微微发抖。
楚樾试图推开怀里的虞年年,却发现她再次紧紧的抱住自己,微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后背,努力将声音放柔一点安慰着她。
见虞年年缓了过来,手松开了他的腰,楚樾便很快恢复了他的冷面脸,松开虞年年,向后退了几步,拱手道:“公主,是属下唐突了。”
“不唐突,不唐突。”虞年年连忙摆手,拍了拍自己吓到猛跳的小心脏,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多亏的楚公子,否则我可能……”
看了全过程的皇帝,神色紧张,连忙拉过虞年年,宣了太医。
“年年没事吧,可吓坏父皇了,身体可有不舒服?赶紧让太医来看看,还有……”皇帝担忧的拉着虞年年,语速飞快。
虞年年按下皇帝紧张的手,在他面前跳了几下,又转了个圈:“父皇,我没事,多亏了楚樾,这么一算他都救了女儿两次了,是女儿的救命恩人,父皇可要好好报答一下他。”
皇帝见虞年年一切安好,才松了口气,他捧在心尖上的小公主要是有个好歹,他还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于是转过头看向楚樾,刚才的一幕幕他都看在眼里,忽感,其实楚樾也没有那么不近女色的吧,或者还是自己女儿太有魅力了。
于是乎皇帝的眼神又带着些欢喜,这楚樾和自家女儿还真是越看越般配,便大袖一挥:“楚樾你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你父亲也不只一次的在朕耳边说了,你可有心怡的女子?”
虞年年一听感觉这话怪怪的,连忙蹙着眉,挽着皇帝的手:“父皇,女儿是让你赏赐楚樾,不是让父皇催人家的婚事的。”
楚樾表情无任何改变,仿佛说的不是他一样,拱着手低垂着眸:“微臣尚且无心怡女子。”
皇帝顿时龙颜大悦,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又道:“那就赏黄金万两。”
“谢陛下赏赐,谢公主。”
虞年年此时心道:抱大腿第一步成功!
之后的日子虞年年时常去找楚樾,就好像他的尾巴一样,他往哪里去,她便准备在哪里假装偶遇他。
不过,就是楚樾这张好看的脸一看见虞年年就冷的冰人,虞年年也不恼,甚至还时不时打趣道:“楚樾?你是不是不会笑啊?”上一世也不怎么笑过。
“公主,近日很清闲?”楚樾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虞年年缩缩脖子,觉得身后一凉,连忙摆手,“也就…还好。”
可过了一会又忍不住的问:
“楚樾,你天天习武累不累啊?”
“……”
“楚樾,你站在那里热不热啊?”
“……”
“楚樾,你要不要过来坐坐,凉亭里还算清凉。”
“……”
虞年年话本就有些多,不过见楚樾不理她,倒觉得有些无趣。
虞年年心不在焉的抓起黄泥,毫无章法的往酒坛口上糊,又感觉额间浸出了汗,抬起胳膊随意的擦拭了一下,就听见香昑的笑声。
虞年年杏子眼里满是疑惑:“香昑你笑什么?”
香昑拿出手帕,轻轻擦拭虞年年的额间,语气中带着笑意,打趣道:“公主若再心不在焉的糊黄泥,怕是自己也要变成小花猫了。”
虞年年先是一愣,随后又反应过来,假做生气的要往香昑脸上抹泥巴:“好你个香昑,竟还敢嘲笑我。”
“公主,奴婢不敢。”香昑笑着躲闪,两姑娘玩做一团。
最后二人身上都没有逃脱黄泥的命运,脸上带着笑回了寝宫,楚樾则在宫门下钥前,出了宫。
楚樾洗漱完准备安寝前,看见桌上放着虞年年今日硬塞给他的薄荷轻酒,她好像知道他不爱饮酒,喜茶,便酿了此送他。
她还说,这薄荷轻酒,虽带了个酒字,却也只是米发酵酿成的米酒,然后加上薄荷汁,青梅汁便成了。
楚樾倒了一小杯,微微抿来一口,酸酸甜甜的感觉,里面还带了薄荷的一声清凉,确实不错。
楚樾脑海中突然闪过虞年年在凉亭与香昑乱作一团的身影,嘴角竟也微微勾起,良久后,他猛地摇了摇头,发现自己好似有些越界了,脸上一沉,熄了灯后,竟还提着剑出了屋。
守夜的小厮表示:少将军真是刻苦,深夜还要再练习剑法……
⒊
深夜,乌云密布,猛地天边劈过一道闪电,随即伴随着一声声响雷,墨色的天笼罩在整个大地,狂风携着骤雨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虞年年被响雷所吵醒,慢慢蹙起眉,抿着嘴,杏子眼里满是烦躁:“怎么又下雨了?”
“香昑,现在什么时辰了?”虞年年起身,冲外面唤道。
香昑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揉着眼睛,还带着一丝困意:“公主,现在才寅时。”
“公主,天还早要不要在睡会?”
“嗯…”
虞年年本想着这雨一会就会听,却怎么都没想到这雨竟一下就是整整两天。
好不容易雨停了,虞年年感觉自己都快在屋里呆的快发霉了,正准备出门透透气,就遇见了位不速之客。
“年姐姐——”一道好像捏着嗓子发出的声音。
虞年年不耐烦的蹙着眉,唇抿成一条线,目光盯着地上一摊小水坑,眉眼冷了几分。
“温郡主。”香昑象征性的行了礼。
“年姐姐,这是要出去?”
虞年年这才抬头,神色冰冷的看着温芫:“温芫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稀客呀。”
温芫像是听不出来虞年年话中的意思,上前一步想要挽着虞年年的胳膊,虞年年笑不达眼底,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温芫,语气依旧毫无温度:“温芫,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寻我又为何?”
温芫被她这么一问,心底有些打怵,半晌才讪讪道:“就…就来找姐姐叙叙旧。”
虞年年不喜温芫这件事算是人尽皆知,外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虞年年却觉得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原因,无非就是觉得她没脑子,如果真的要和她斗,她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我之间无需叙旧。”虞年年来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温芫却急得一把拉住虞年年,“年姐姐我有一事相求。”
虞年年回过头,平淡开口:“说。”
温芫却红了脸,吞吞吐吐道:“我……”
“我想求姐姐陪我一道去往贤安寺。”
虞年年听了她的话亦是满头雾水,眯着眸子,沉默了一下道:“去那干嘛?”
贤安寺本是皇家寺庙,现如今开放,无论贫贱、身份高低,都可以来这里求上一签,烧烧香拜拜佛,据说很是灵验,许多名门望族也来此供奉。
温芫吐出一口气,眼底的一丝黯淡一闪而过,张了张嘴却也没说什么。
虞年年突然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上辈子听丫鬟奴才们闲聊,说温郡主近日常去往贤安寺,表面上是烧香拜佛,实际是看上人家清玄师傅了。
不过这件事情被温家锁的还算严实,具体风声还是没有的,上辈子她本就不喜温芫,也就听听没多问。
两个人最后到底也没有在一起,她也不知。
现在想想,让她感到有些诧异的不是她喜欢谁,而是她居然会主动来求自己帮忙。
虞年年眼神闪了闪,说话倒也不拐弯抹角了:“温芫,你不会真看上人家寺庙的小师傅了吧?”
温芫先是一愣,然后脸颊微红,似乎有些害羞的垂着眸,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又道:“没想到这事情都传的你的耳朵里了,不过我也没有办法了,母亲把我锁在家中,今日我也是偷偷进宫的,别人我也不敢去寻,我知姐姐不喜我,但是现在我也只能求姐姐带我去贤安寺。”
虞年年眉眼轻挑,心道:竟还知我不喜她,算有自知之明,不捏着嗓子说话她还算入的了眼。
温芫其实长像也算出众,虽不是惊艳型的,倒也是小家碧玉的。
“你既然知我不喜你,还如此信任我,就不怕我告诉你母亲?”
“我信你。”因为她别无选择,其他人都是相互结盟的,包括他们温家,只有虞年年贵为公主,一向独来独往,所以她只能把自己的一丝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可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又没有任何好处。”
“若姐姐成功把我带到贤安寺,我日后随时听姐姐差遣。”
虞年年思索一番,到觉得不是什么坏事,正好自己也想出去透透气,便道:“那好。”
“香昑去准备马车,就说我觉得近日灾祸不断,去贤安寺算上一卦,为求心安。”
“对了,喊上楚樾,就说我有事情找他。”她可不想出一次宫,然后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随即虞年年让温芫换上宫女的服侍跟着马车走,而她要去皇帝那边拿到出宫的手令。
一切办的都很顺利,半柱香的时间虞年年就成功将温芫带出宫。
虞年年看着宫外的风景,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半阖着,马车内部很大足够她半躺着,坐在对面的温芫却内心有点紧张,和虞年年这副慵懒的样子截然不同。
就见,虞年年突然起身,掀开窗布,对外面的香昑道:“香昑,楚樾人呢?”
香昑:“公主,今日楚公子休沐,不在宫中。”
虞年年闻言,眉心微拧,叹了口气,便不在说话,把窗布拉好,重新半躺着小歇。
温芫手指紧捏着裙子,见虞年年这样又有些好奇的问:“年姐姐。”
虞年年不动,从鼻腔中挤出了个:“嗯?”
温芫不免起身半坐在虞年年身边,小声的问:“年姐姐你是不是喜欢楚樾?”
这话一出口,温芫仿佛打开了话夹子,滔滔不绝:“姐姐你没有听说楚樾好像有断袖之癖吗?”
“之前陛下本想撮合我与他,我肯定是不愿意的,我都还没开口,他就说他不喜欢女子,我当时就愣住了,后知后觉的跑了出去。”
“年姐姐你要是真的喜欢他,那可要下下功夫,男人嘛,就喜欢长相好的,年姐姐你又漂亮,陛下又最宠爱你……”
“怎么说都是楚樾他高攀了!”
温芫然后又自言自语:“可是他要是真的有断袖之癖,那可怎么办啊?”
温芫开始郁闷的脑补虞年年和楚樾在一起的画面,不禁吓的自己一抖。
虞年年越听头越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眸光一沉,眼底充满厌气,瞪着杏子眼:“闭嘴!”
温芫猛地抿上唇,身子坐到直直的,双手搭在膝上,一副乖巧的样子。
她生怕虞年年把她扔出去。
况且这是她做得出来的事情,曾经有新入宫的妃子想巴结一下虞年年,结果扰了她午觉,直接吩咐宫人把那妃子扔了出去。
那妃子被驳了面子,带着两行泪跑到皇帝面前告状,结果就被直接打入冷宫了。
听说后来疯了,没过多久就香消玉损了。
杀鸡儆猴,之后其他妃子也不该轻易去结交虞年年了。
虞年年抬眸见温芫还算知趣,眯上眸子,心思早已飞出马车。
晌午时分,一行人到达了贤安寺虞年年睁开眸子,掀开帘子,香昑随即扶着虞年年下了马车,吩咐车夫把马车安置好,在外等候。
虞年年瞥了一眼身旁的温芫,慢悠悠的开口:“走吧。”
到了佛门前,提前有一位小和尚在此等待,虞年年顿时明白,是父皇提前打点好的。
虞年年冲香昑使了个眼色,香昑瞬间明白。
脸上挂着笑,语气恭敬道:“小师傅,我们家公主一路有些乏了,不知这里可有供香客休息的住所。”
小师傅一听,连忙带路将她们安排在了后舍,见她们暂时还有其他事情后,就先行离开了。
温芫一进屋就开始不停的来回踱步。
坐在旁边的虞年年也忍不住蹙起眉头,放下手中的茶杯:“我这也把你带进贤安寺了,你不去找你那小师傅,在这来回踱什么步的?”
“那个,我…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温芫捏着裙子,坐在虞年年身边,语气有些犹豫。
“自是大大方方,不卑不亢的去见。”虞年年不以为然,继续抿了口茶水,又皱着眉头,“听说这贤安寺的酒挺好。”
温芫以为是在问她,便点点头:“嗯,这里最有名的就是碧芳酒。”
虞年年眼神闪了闪,嫣然一笑道:“香昑,走。”
虞年年带着香昑出了屋,温芫见状急忙问:“年姐姐你们干什么去?”
“品酒。”
“那我呢?”
“你说呢?这贤安寺四面八方都通着信儿,别让你的小师傅等急了。”然后虞年年头也不回,带着轻巧的步子出了后舍。
半晌后,温芫咬着唇,手支着下巴发着呆,心底莫名的紧张,自从上次她对清玄师傅表达了心意,被婉拒之后,她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想着想着,觉得手臂有些发酸,便趴在桌子上,没一会竟睡着了。
而另一边——
虞年年带着香昑去觅酒,询问了殿前的小和尚,才得知这碧芳酒只有在庙中的莲花亭才供有。
二人来到这莲花亭,现在正值花期,放眼望去满池的莲花早已含苞欲放,淡淡花香弥漫在空气中,一阵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池边还铺满了晒干的莲花瓣,这里人很少,只是偶尔有一两个僧人路过,亭子处便放着可自取的碧芳酒。
虞年年张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淡淡花香沁人心脾,她半眯着眸子,感觉此刻身心无比的舒坦与轻松。
然后便感觉脚下一阵刺痛,眼前一花,虞年年脸色一白,不禁心底替自己捏了一把汗:我是不是跟水犯愁啊!又落水!
身子往前一轻,香昑的惊呼声响起,虞年年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落入水中的时候,有人一把拉住自己的手臂,猛地一扯将她拉入怀中。
虞年年还没缓过神,耳边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虽夏日,公主也不要天天靠近水边,万一有个好歹,后果不堪设想。”
虞年年一下子不知所措的微张着嘴,回过头看见这张熟悉的面孔,感觉鼻子一酸,杏子眼含着泪,先是愣了一会,然后却突然大哭起来。
一下子冲进楚樾的怀里:“楚樾,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又要死了。”
楚樾没想到虞年年会是这样的反应,揽在虞年年腰间的手也开始发烫,他身体站得挺直,活像一座石雕像,而他怀里的虞年年却哭的撕心裂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而虞年年自己也没有料到会那么的伤心,就好像是借着这个由头,把前几世面对死亡的害怕与重生后的不安却都哭了出来。
站在一旁的香昑眼睁睁的看了全过程,惊的瞪大了双眼。
良久后,虞年年睁着哭红的杏子眼,委屈巴巴的看着楚樾,不好意思的替他擦拭这他衣裳的泪痕。
经过这一次,虞年年反倒平静了内心,而把楚樾带在自己身边这个念头也愈发的强烈,她惜命,她不想死,她不想再重生了!
这种一个人明明知道死期可能无时无刻都会降临,自己却无法改变,只能一次次面对的感受她不想再体会了。
她想活着!
虞年年抓着楚樾的衣衫,抿着唇,犹豫了半天:“那个…不好意思啊,我赔你衣服吧。”
“不用了。”楚樾不着痕迹的松开了虞年年,后退了几步,又恢复成他那副不识人间烟火的高冷样。
虞年年撇撇嘴,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香昑,香昑再次秒懂,动作十分快速的去准备衣服。
趁着这个功夫,虞年年邀请道:“楚樾,我听说这里的碧芳酒很是有名,要不要一起尝尝。”
不等楚樾回答,虞年年就拉着楚樾来到了莲花亭,抬手为他倒了杯,还道:“尝尝?”
楚樾接过,却没喝只是放于一旁,虞年年看了一眼就自顾自的品起来,还时不时的点评一两句。
总结来说就是:没有自己酿的香甜。
楚樾见状,竟不自觉的拿起酒杯尝了一下,微皱眉,感觉味道有些发涩,确实不太好喝。
“公主。”很快香昑取了衣服小跑了回来。
虞年年抬手示意把衣服端给楚樾,香昑照做。
楚樾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又看了一眼香昑手里的衣裳,道:“谢公主好意,不过臣衣衫已干,不用麻烦了。”
“香昑都已经取回来了,你也不好驳了她这来回折腾一趟吧。”
半柱香后——
“公主,楚公子来了。”
“嗯?”虞年年抬眸看了一眼楚樾,却一下子移不开目光了。
一道青色长袍,腰间玉带,发冠高高束起,就好似一位文静书生,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茶香。
楚樾逆着光朝虞年年走来,虞年年不禁一愣,呢喃道:“楚樾,你是不是天天用茶水泡澡啊?好香。”
楚樾微勾起一抹笑,随即又淡淡道:“并无。”
虞年年才反应过来,她已经把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楚樾甚至还回答了自己,不禁脸颊一红,就听见香昑在旁边小声的笑。
虞年年猛地从椅上坐起,挺直身子,故意本着脸,嗔了香昑一眼。
香昑弯着眸子,没有说话,眼神却来回在楚樾和虞年年身上看。
虞年年又将视线移到楚樾身上,发现他正看着自己,感觉脸颊烧的更热了,轻咳了一句,欲盖弥彰的用手扇了扇风:“今天还挺热的。”
然后抿了抿嘴,忍不住的道:“楚樾,听说你今日休沐。”
“啊?”楚樾明显一愣,没有听懂虞年年的话,随即就反应过来,她在问自己今日怎么来了这里。
楚樾没有太多表情,但也是耐心回答:“今日替家父还愿。”
“哦…”虞年年点点头。
然后就没有在说话。
只是偶尔偷偷瞥一眼楚樾,犹豫着咬着唇,再三酌量才启口:“楚樾,其实你穿这样的衣裳很好看,非常衬你。”
顿了顿又到:“平时也好看。”
楚樾愣了一下,又后退了一步,微弯下腰拱着手:“谢公主夸赞。”
⒋
这边关系融洽,而另外一边的温芫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醒过来,竟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温芫缓缓坐起来,抬手捏捏被枕麻的胳膊,然后肩膀上的白色披风滑落,掉到了地上。
温芫低头捡起,看着披风上绣的一叶莲,她心跳莫名加速,起身连忙出了屋。
然后就看见清玄背对着她站在门外,他一席素色道袍,吧啦吧啦
这一画面,不禁让温芫想起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
那时,她陪母亲来这贤安寺求签,刚开始还挺不情愿的,对于一位不信佛的她来说实在无聊,看母亲在一旁上着香,她便带着丫鬟偷偷跑到其他处清闲了。
沿着小路毫无目的的走,竟突然发现自己迷了路,温芫皱着眉头继续往前走,就看见石山旁有一位小师傅盘腿坐在蒲团上,紧闭着双眼,手里还有节奏的敲着木鱼。
温芫让丫鬟在一旁等她,自己则慢慢靠近,生怕打扰到人家小师傅静坐,她犹豫了一会,决定要不要拍一下他,问问路。
然后就见面前的小师傅猛地睁开眼睛,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闯入了温芫的心底,她被吓了一跳,半蹲着没有站稳,一下子往后轻,摔坐在地上。
小师傅好像也被她吓了一跳,微愣后,起身扶起温芫:“阿弥陀佛,施主且当心。”
温芫脑子还处于空白,呆呆的看着面前小师傅的面容,直到自己的丫鬟上前一步,她才回过神。
“不知小师傅法号叫什么?”
那小师傅似乎没想到温芫会这样问,稍愣,然后轻声答:“贫僧法号清玄。”
“清玄……”温芫口中喃喃自语,“好名字。”
“小姐,天不早了。”身侧的丫鬟见自己小姐这副反应,不由提醒道。
温芫这才想起自己起初的目的,便含笑问道:“清玄师傅,我们不小心迷了路,不知道从哪里能走回去?”
“沿着这条路往前直走,看见一道石拱门,传过去再走几步就回去了。”
待温芫还没回答,只是痴痴的看着清玄师傅,自己的丫鬟就先行一步替温芫回答:“多谢清玄师傅。”
然后扶着温芫:“小姐,再不回去怕是夫人要着急了。”
听了这话,温芫才跟着丫鬟离开,临走前还恋恋不舍的回头开了一眼清玄师傅,只见他已经重新静坐,闭着眸子,身子坐的挺直,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于他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于温芫却是铭记于心的大事。
未完结(未改错别字版)
垃圾简介:
【每一世都惨死重生的软萌小公主×易撩外冷内热闷骚小将军】
虞年年本是虞国的小公主,却一次次意外死亡,反复经历重生。
意外遇见楚樾,发现只要跟着楚樾,每一次死亡就会与她擦肩而过,危险总会化险为夷。
于是,她开始疯狂抱楚樾大腿!
文案一:
虞年年才刚到御花园,本想着在湖边喂喂鱼,逗逗鸟,然后脚下一滑,落入湖中。
她拼命的在水中挣扎,却感觉身子越是挣扎越往下沉。
虞年年:完蛋了!我不会水啊!又要死了!楚樾救命啊!
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声音,待虞年年快要失去意识,感觉自己又要死了的时候,面前出现一道人影,还带着淡淡的茶香。
等岸上丫鬟奴才跑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公主躺着地上,一边吐着水咳嗽的脸涨红,还不忘死死抱着一位黑着脸的公子。
“公主!”香昑一边恨铁不成钢喊着虞年年,一边用力将面前的两个人扯开。
“我不要!”虞年年推开香昑的胳膊,死死抱着楚樾,怎么都不撒手。
香昑看着面前阴沉着脸的男人,怯生生的道:“那个楚公子,我们公主…不如……”
然后就见楚樾一抬手,香昑瞪大了双眼,心道:不会要杀人灭口吧?公主啊,你快撒手!
一手刀劈在虞年年后脖子,她两眼一翻,身子一软,便晕了过去。
文案二:
虞年年喝的醉醺醺的,杏子眼有些迷离,红着脸起身,一把勾过楚樾的脖子,在他耳边吹气,甚至还用手捏他的耳垂。
楚樾身子一僵,耳根微红,轻咳了几声,把虞年年还在作怪的手扯下来:“公主…你喝醉了。”
虞年年却把楚樾的手拍掉,又在楚樾耳边吹气,吹着吹着还“咯咯”的笑了起来。
楚樾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全身仿佛流过一道电流,酥酥麻麻的。
然后虞年年又神神秘秘的凑到楚樾耳边道:“大兄弟…我……”
猛地又拍了一下楚樾的肩膀,大声喊到:“我们拜把子吧!”
楚樾脸色一黑,抬手劈在了虞年年脖子后,虞年年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手劈晕×2)
——
虞年年表示:我只是想单纯的抱个大腿!
楚樾哭唧唧:公主你不娶,莫撩!
——
食用指南:
⒈男女主双重生
⒉架空朝代
⒊女主面对死亡,无节操
⒋男主前期忘记上一世的记忆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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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mini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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