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珈梳洗完后,就跟着仆人下了楼。
其他三个人已经坐在餐桌前了,看到他,一起没精打采地朝他打了个招呼,显然昨夜过得并不怎么轻松。
沈珈愣了一下,小声问:“你们这是?”
陆子然眼睛底下挂着一对硕大的黑眼圈,整个人一副被蹂躏狠了的样子,神色萎靡:“我要疯了……昨天我总感觉那个窗户前站了个人,就那么笔直僵硬地站着,肩膀还高高地耸着,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吓得我一晚上没睡,今天早上起来一看,才发现是衣架。”
血色蔷薇已经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她白着一张脸说:“昨天我想半夜溜去思思那里和她一起睡,但是刚开门就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仆人,阴森森地问我要去哪里,我差点吓疯,赶紧把门合上,哪儿都不敢去了。
水思思抿了抿唇:“昨夜我听到床下一直有什么东西在嘎吱嘎吱响,就、就像是在啃什么东西。”
沈珈听完他们的遭遇,突然觉得自己精神的十分不合群。陆子然瞅着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靠了,你怎么好像睡得还挺好?”
沈珈不尴不尬地咳了一下,不知为何还有点心虚,连忙撇开话题:“不是,我昨晚也做了个怪梦。”他顿了一下,觑了鬼魅一样的厨娘一眼:“我等会儿跟你们说。”
其余的人都默契地点点头,然后开始吃饭。那些厨娘也不离开,就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像是在监督他们吃完一样。
四个人只好努力装出吃的很愉快的样子,但其实都没有什么胃口。
今天公爵并没有出现,从昨天来看,他的身体状况简直糟糕透顶,沈珈不由得开始疑惑,他究竟做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病恹恹的样子?
管家倒是中途代表公爵出现了一回,她先是对公爵的缺席致歉,又嘱咐他们吃完了就回自己的房间,不要到处乱跑。
她盯着他们,的声音带着老人特有的粗哑,显得无端阴森:“尤其不要去三楼和花园,老爷很讨厌被人打扰。被发现的话,他会不高兴的,你们也不想他发怒吧?”
四个人面如土色,当然不想啊!鬼知道这个神秘莫测的公爵发怒后会发生什么?
管家说完便离开,厨娘们收拾完餐具也纷纷消失不见。很快,整栋屋子再一次陷入诡异的空寂,好像又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
四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还是血色蔷薇先开了口:“生姜,你做了什么梦?”
沈珈把自己的梦大致地说了一下,然后问:“你们有什么看法吗?这是不是游戏给的提示?”
血色蔷薇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看不出来是不是提示,但既然有,那一定有什么深意,或许这个副本的核心就是公爵的妻子?”
沈珈点了点头:“但我们现在对这位亡妻还是一无所知,不如先开始搜索一下关于她的信息?或许能找出什么线索。”
其他人都赞成先去寻找信息,但关于如何寻找,大家又犯了难。管家明确警告过他们不要乱跑,如果他们触犯了规则,会发生什么呢?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去看一看。”陆子然觉得自己作为领头人,必须得表现的硬气一点,就按住抖个不停的大腿,大义凛然地说:“这个游戏如果只是等的话,十有**要死,还不如拼一拼。”
沈珈觉得有道理:“公爵的生日在两天后,我觉得,在他生日那天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可能就是游戏的截止点。我们还有两天时间,不如一步步来吧。”
“那我们就瞎猫一样乱转吗?”血色蔷薇苦恼地按了按眉心:“这个城堡那么大,要是有地图就好了。”
“肯定有地方会有地图的。”水思思声音很小,她瞅着他们:“我觉得书房可能会有。”
“可是书房又在哪里呢?”
几个人又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沈珈咬了咬手指,突然抬头看着他们:“我可能知道在哪儿。”
昨晚他的梦就是发生在那个书房的,他还能很清楚地记得,他透过窗,看见了外面丛丛簇簇的鲜艳玫瑰。那个楼不可能很高,他的视线一直是平直的。那只有可能在一楼了。
而且,根据他的直觉,出现在他梦里的书房,一定是个重要的地方。
虽然知道了实在一楼,但沈珈并不知道书房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四个人就打算分两组去找,一男一女,比较安全。
血色蔷薇本来打算和沈珈一组,沈珈的颜确实是他喜欢的那种好看又干净的类型,像个邻家男孩。
但准备做出的选择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没由来地想起了在城堡外,那仿佛被恶魔窥视般毛骨悚然的感觉,浑身一抖,声音全哽在了喉咙里。
寂静的古堡一如往常,但独属于女孩的第六感让血色蔷薇探查到了一种很深的敌意,就在古堡的每一个角落,仿佛一双无处不在的眼睛。
沈珈还在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很干净,显得有些懵懂,但血色蔷薇的话音却陡然拐了个弯:“我、我和燃羽一组。”
她其实自己都觉得自己害怕的挺莫名其妙的,但心底总有个声音在发出警告:最好这样选择!
沈珈注意到了血色蔷薇神情中一闪而逝的恐惧和僵硬,上前一步,想问她怎么了,对方就慌里慌张地退了一步,表情甚至更僵硬了。
“……”
沈珈只好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摸了摸鼻子,有些纳闷。他什么时候得罪她了吗?之前还好好的呀。但他向来心大,也没有放在心上多久,陆子然打了个招呼就和血色蔷薇去东边的房间调查了,沈珈便和水思思一起去了西边。
城堡里安静的仿佛除他们之外不再有活物,尽管他们已经放轻了脚步,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还是清晰明了,在空旷的城堡里回响,仿佛有谁在追着他们的脚步。
沈珈手臂上的汗毛已经不受控制地竖了起来,风总是往他的衣摆里钻,冷的他哆嗦起来。但在女士面前也不好露怯,他就僵着脖子,英勇就义一般地打开了最近的那扇门。
门“吱呀”一声,徐徐打开,明明沈珈从来没有来过这里,那一瞬间,心里却毫无征兆地蹦出一个想法:这里是画室。
“这里是画室,不是书房。”水思思有些失望地看着屋内那些堆叠的东西,不确定地朝沈珈问道:“那我们要看看里面有什么吗?”
沈珈还在愣神,这近乎精准的直觉也太不可思议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水思思还在看着他,沈珈恍惚地点了一下头:“那就看看吧。”
两人一起走进画室里,窗帘被左右束起,光透进来,照亮这一片空间。画架就摆在画室的正中间,上面还有一幅画,画的是一大片玫瑰。但或许是过了太久了,画布上的水粉已经干燥变质,颜色变得很脏,原本红色的玫瑰,此时看上去竟然像是黑色的,仿佛干涸的血迹。
沈珈伸手摸了一下,画布上没有灰,像是因为有人在定期打扫。
画的右下角有一团难以辨认的字迹,他努力认了一下,发现是一个签名。
埃尔兰.奥尔索普
埃尔兰……沈珈忍不住轻轻地念了一下这个名字,看来这幅画是公爵夫人画的,那么这间画室应该也是她的。
“这里好像没有什么线索。”水思思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什么有用的东西,就小声地提议道:“我们走吗?”
沈珈直起腰,也觉得这里没有什么,就点点头:“嗯,我们再去其他房间看看吧。”
沈珈关上画室的门,水思思看着其余的房间,有点拿不准地问他:“我们接下来去哪个房间?”
沈珈也不知道,但他随便扫了一眼,突然鬼使神差地指着其中一间,说:“……就那间吧。”
水思思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就上前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了,紧接着她惊讶地瞪大眼睛,回头对沈珈说:“天哪,这里就是书房!”
沈珈一愣……他又猜对了,是巧合么?
外面的天还是阴天,从他们昨天来时就没有晴过,乌云层层叠叠地堆在窗外,整个屋子显得沉郁又压抑,散发着一股灰旧、陈腐的气息,像掉了色的老照片,只能嗅见灰尘和干燥的霉味儿。
虽然和梦里的感觉不大一样,窗外没有了和煦的阳光,娇艳欲滴的玫瑰变成了嶙峋的荆棘,整个房间但无论是沙发的摆放位置,还是书架,无不在昭示着这就是昨晚他梦里的那个书房。
好像不管是画室,还是这间书房,都有种被妥帖收藏起来的感觉,虽然旧了,但依然能看出主人对它小心翼翼的珍惜。
可能是受那段梦的影响,再次站到这里,他有种时空错乱般的感觉,有点茫然,也有点难以寻迹的悲伤。
书房不大,像一个温馨的小空间,沈珈在书架上挑挑练练,看到了一本书。
和其他的书相比,这一本格外的旧,像是被翻过了很多遍。
他把那本书抽出来,发现是一本探讨神与鬼的哲学著作,翻开第一页,就是一些玄之又玄、之乎者也的文字。他拧了下眉,懒得再看,只是粗略地翻了一下,然后在一处折角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里有一句手写的话:神爱世人,这是一句彻头彻尾的谎话。
什么意思?沈珈刮了刮下巴,有点不解其意。这句话着看上去是阿盖尔公爵写上去的,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难道是因为死亡夺走了他最爱的妻子,所以不再相信神吗?
他看到一半,还没弄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义,突然听见身后的水思思倒吸了一口气,像是看见了什么让她惊恐的东西。
沈珈身上的汗毛一下子全奓了起来,声音都有点抖:“你怎么了?”
水思思目光落在他脸上,不知所措地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刚才有一瞬间,她发现沈珈的影子消失了。但现在,又回来了。
没有存稿的我已经要秃了,做法护住发际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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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Tower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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