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04
“我第一次见到 félix 是在twitch的party上。当时soda和一个戴着滑稽眼镜的男人坐在一起，那副粉色的太阳眼镜现在还放在我收藏物品的抽屉里。”pepper顿了顿。“但我当时只是个餐厅服务员。爸妈断了我的生活费也不给钱让我继续去上课，我好不容易找了份工作，一个月只能拿……那时候我完全是低保户。然后我当时的男朋友是个小主播，把我拉进那个派对。才遇到了正在达拉斯燃料打游戏的xqc。”
“爸爸说我没必要继续每周去上小提琴课。我有段时间找不到小提琴，后来才发现是被他卖了。”
她沉默着回忆了一会儿，继续道。“我不愿意相信他的说辞，每天偷偷地在花园里翻找。我以为他只是用藏复活节彩蛋的方式把我的宝贝藏了起来，可是在那天之后我就一直没看到她。我的小提琴有名字，叫penny。这是我起的。”
“……后来我就用空气和树枝或者卷起来的纸棒去模拟弓法。我没钱，还只是个女孩。有人问和我过一晚多少钱，但我不是妓女。我上不了课了，所以我放弃了这个梦想。电影里的绝处逢生不会仁慈地降临在我身上，god maybe has a dick，但我没办法谴责这个世界。这太公平了。因为我没有钱，而且我不想被可怜。既然该为我付钱的人不见了，我只能重新规划自己的生活。”
“和xqc说的第一句话，好像是我们随便聊了点开场白、互相介绍了姓名，然后他突然开始说自己就算成为了proplayer家里人也觉得他无所事事。家长嘛……都是这样的。我灵机一动，说'带你家人来我工作的餐厅吃个饭'！他像发呆一样盯着空气看了三秒，然后问我餐厅的地址。”
“第二天，我就在门口遇到了蹲在马路牙子上的félix。”
*
晚饭很完美。芝士的量恰到好处又完全把甜香带进了玉米粒和豆角，猪排饭一点也不油腻，据说是eileen向南方的朋友要了家养黑猪。xqc啃完西兰花后开始吃cheedo，吃完cheedo开始吃妙脆角和薯片，问pepper半个小时后就要开始的派对都有谁来。
“dream，poki，他们可能会带朋友，还有我的前上司和几个同事……”
“我可以开直播吗？”xqc问，“我答应了chat要直播你的派对，他们在我扫雷的时候对这个很感兴趣。”
“当然可以，”妇女之友soda和lily正在讨论不同种类的清洁剂，她静静注视着顶光灯下金发如锡纸般发亮的xqc，“等开始后会有很多游戏，尽情enjoy就好。”
soda嘎吱嘎吱地把裹满了鲜奶油的水果蛋糕吃掉，纯粹是觉得好玩。意识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塞了个小圆面包给xqc——他惊叫起来：“hey，bro？！！”
pepper看到eileen狂笑着开始用胶片相机对着那两个无聊的家伙狂拍，也笑了：“eileen你从哪里拿来的柯达？”
“路上买的！都这么久没一起聚会了，当然要来点特殊的东西呀。”
*
那时候他们接吻了吗。pepper坐在水色莹莹的泳池边发呆，看山头下黑成一片、偶有市区灯光一闪的夜景。好像都是第一次见面，也没有做尺度太大的事。人是会被贫穷消耗的。越穷她就越绝望，没有热情和动力去做其他事，因为以前从没体验过自己饿到前胸贴后背都吃不上一口热饭，连看着端下去的脏盘子都忍不住咽口水。接吻和拥抱都是后来的事。
xqc的爸爸妈妈好像很惊讶，觉得他居然能负担起一家人在豪华餐厅的一顿晚饭，终于接受了儿子的自立。然后xqc有事没事就过来找她，等pepper下班，附近又有个适合穷人约会的公园……对呀，他们在自己二十代的前半段都没什么钱。
日子是很艰难，但大概也在慢慢变好。pepper去twitch总部当前台，被路过的经理推荐去拍游戏公司的广告，出镜三十秒拿了两万美元，终于付清了前两个月的房租和接下来两个月的房租。她再接再厉，拿出一部分钱去做简历到处投递，居然被本地的快消品牌拉去拍平面广告。就在那天她用廉价染发膏染出一头红发，到家开门后还戴着耳机的xqc像狗狗一样吓了一大跳——然后两个人关了直播就在沙发上开始接吻。老实说，他们还都是孩子。
xqc穿着泳裤。他刚上岸，大概**上身还沾着水，被风一吹很不舒服，于是抓了条浴巾胡乱擦了擦。他看到pepper一个人披两条大浴巾坐在阳台边缘的沙发角落，端着一碗热可可坐到了她的边上。“你在想什么？”
泳池另一端是poki和eileen这两个社牛在比赛自由泳来回谁游得快。pepper分神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xqc把摄像机塞到两个枕头中间，继续没话找话。“你冷吗？我刚刚试着游了一下，感觉自己最近还是缺少锻炼。你为什么不游？eileen和lily都在那边。”
“热可可很好吃，poki带的？她好像说过自己有创办甜食品牌的计划，是不是？”
pepper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膝盖好透了？”
这和膝盖有什么关系？他刚想开口说话，两个人突然被poki结结实实地泼了一捧水花——至于eileen，她已经在往回游了……
pepper隐晦地翻了个白眼。poki在泳池里哈哈大笑，和她带来的朋友一起希望x和pepper快进泳池来玩。她们这样的女网红其实很不知天高地厚，尝够了颜值红利却不知道人和人相处的界限在哪里，难怪一开始就无法从别人那里看到平等的眼神。
pepper看到xqc一手扯着毛巾一手举着没吃完的热可可和棉花糖，本来快干的头发也湿了一半（他替pepper挡下了一大半来自poki的莫名其妙的水系玩笑），帮他塞在身后的摄像头拿出来调整了一下。
“给你。不是说要直播吗？”
xqc咕哝了一句“谢谢”，把浴巾垫在沙发上继续坐着。
poki看没人理她，自己转身朝另一侧走去，丝毫不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非常粗鲁。至少pepper下次不会再邀请她了。
其实x稍微能感觉到pepper想要和自己复合，但是又不太敢。因为他现在头昏脑胀，也完全是这个体感。很神奇吗？不神奇吧。他们一直对彼此的磁场有谜一般的感知，连矛盾和纠结的心理状态也能看出来。所以他在pepper不回答自己的时候依然耐心。因为她就是这样。可能有茫然，可能还在犹豫。吹风不浪费时间，这点精力他耗费得起。
pepper抬手，突然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膝盖，然后放手任由浴巾滑落到地上，姿态优美地跃进了泳池。
她今天穿了一件紫色的竞速泳衣。背后有大面积的镂空，腿部高开叉，不阻挡运动时的发挥。她轻松地蝶泳到poki身边溅了她满头满脸消毒后的泳池水，然后和eileen开始聊天。
不得不说这个颜色很适合她。xqc发呆几秒，打开chat开始互动。
momo123:hello x，is she ur WIFE？
bigD：no its pepper，just FRIEND（pepelaugh）
他胸闷气短地开始打字，叽里哇啦地输出一大堆“我们就是朋友我们谈过我喜欢她吗我们是朋友不要乱讲虽然我或许觉得pepper很好看吧我们是朋友！！！”，然后也下饺子一样把自己丢进了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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