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外公多了解两个小孩,怕问出破绽,季呈姝想了想说出今天中午刚重生后没有说出来的话:“外公,我们一起去城里吧!”
以前不懂,满心憧憬外面,想见识大城市,还能和更多家人一起。
但世界不是围着一个小孩转的,乱花迷人眼,小孩子被糖衣炮弹迷得晕晕乎乎,却不知糖果包着毒药,初入嘴的时候甜,糖化了,后面的毒药穿肠会让人有苦说不出。
“外公去不方便,城里条件好,教育好,姝妹以后有本事了,再带着外公享福。”祝青璋只当小孩子想到哪出是哪出,不管是不是认真,都事事有回应。
季呈姝听不得这些,她的灵魂再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想起她上辈子总在向往更多更好,但其实她早就有最好的了。
“季康有钱,我们现在就去享福。”季呈姝上辈子没做到,这辈子想靠爹不想等。
“咳咳咳……”祝青璋被粥呛到。“那是你爸!”
季康命很好,生下来家里就有钱,一辈子吃的苦大概就是和季呈姝母亲祝珍结婚,父母不同意,吃了点苦,再有就是自己生下来,带一年里受点累。
“那你是我外公。”季康没了她这个拖油瓶后混得挺好的,他回了家和父母和解后就混得更好了,马上要再婚娶有钱漂亮老婆了,以后还会好下去。
“小孩子家家懂什么!”祝青璋忍不住大声。
“我都知道,季康本来不要我了,只有你要,现在他又要我了,又要我把你丢掉。”等季康知道她没用,又会想不要了。
季呈姝知道外公的顾虑,她继续说:“我去季家,就是多一双筷子,外公一起就多两双。梁阿姨和季康结婚都带着贺骁,她会理解的。”
季康新娶的老婆叫梁芳芳,也是二婚,带着一个儿子。
老人家没想到季呈姝知道这么多,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姝妹姝妹,祝青璋叹自己亲孙女真教成亲妹子了,这是和季康有隔阂了,想着不站季康那边,又不伤孩子心,他道:“姝妹,这是不一样的,外公是长辈,没有血缘没有感情,怎么能理直气壮的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呢?”
祝青璋话落就发现不对,马上看小孩误会没有。
季呈姝说不出话来。对啊,没有感情怎么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呢?自己以前怎么不明白呢……
祝青璋见方桌对面的小孩一手捧着碗,一手拿着筷子,抬着脸看自己,那双很像妻子关宓、更像女儿祝珍的眼睛水汪汪,表情悲伤又无奈,这幅样子,明显听进去了。
祝青璋自己说岔了,他扛锅:“等你爸来接你了,你要是还想和外公一起,外公就不要脸的跟着,好吧?”
“好。”季呈姝连忙答应。
没见饭桌上气氛温馨,宫徽开口就问:”你叫季淑美吗?但你不像淑女。”
宫徽认识的女孩子,都不这样。
“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季呈姝觉得这小孩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才引开战火,又说“我叫季呈姝,姝丽的姝,不是淑女的淑。”
“你外公为什么叫你姝妹?”宫徽疑惑。
“因为我生下来辈分就很高。”季呈姝打发小孩张口就来。
“那你外公叫你妹,你爸叫你什么?”宫徽好奇。
“你烦不烦,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你看看你哥多懂事。”听他说的话好像骂人,季呈姝不想说了。
“哥,你说句话。”宫徽根本不知道见好就收。
”啪——”没等宫御说话,季呈姝用手一拍桌子。
饭桌安静了。
……
祝青璋叹气,孩子有点教坏了,就让季康头疼吧。
吃过饭,时间不早了,家里就两间房,季呈姝自己带回来的自己担,两个小孩和她一起睡,就凑合一晚,明天就送走。
屋里找了药,拿给宫徽擦擦身上的伤,三个小孩简单洗漱一下就准备休息了。
季呈姝睡的架子床是老东西了,床架上镂空雕花很精美,床很大,三个大人躺着都不会挤。
季呈姝想到明天要做的事,有很多问题想问,今天外公没问了这两小孩情况,有一半自己说话打岔的缘故。
这两小孩开口就不像本地人,兑洗澡水都稀奇,估计也不是农村的。那些坏人能向这两小孩家里要钱,家境应该不错。
季呈姝不拐弯抹角,打开房间里的落地扇,放下床幔,进床靠里躺下就问:“你们哪里人?父母做什么的?记得家里电话吗?”
宫御和宫徽心里其实都很没安全感,经历绑架生死后,没有大的心理创伤已经算好。
好在季呈姝身为年纪差不多的小朋友,没有攻击性,救了他们之后很可靠的一直给予帮助,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做什么都跟着季呈姝。
宫御躺床边,回答季呈姝:“我们家在H市,爸爸是警察,妈妈是家庭主妇,记得家里电话。”
季呈姝睁开眼,H市?等等,抓警察小孩?疯了?还没等季呈姝开口,宫徽坐床尾就对着季呈姝开始发作了“我要睡里面,你过去点。”
小孩皮肤嫩,脸上被打的地方现在肿老高,看着像猪头,手上腿上都是淤青。季呈姝不想和宫徽争,对着宫御“那你和你弟挨一起。”
宫御今天害羞太多次进化了,并且使出杀手锏“我喜欢睡边上,而且我晚上会想上厕所。“
“……”这很有说服力。
季呈姝认命,挪完位置说:“明天我们去镇上,先给你们家打电话,我再给你们送局子里,这样你们就可以安全呆到家里来接了。”
她停顿一下,又不好意思又理直气壮的解释:“用我家电话机,你们爸肯定得找我们家,我外公就知道我惹事了,所以我家电话机不能借你们用。你们也得帮我,等你们安全了当没见过我。”
说完没人回答,季呈姝难得耐心问:“听明白我说什么了吗?”
夜很安静,所以哭泣时的抽泣声变得格外明显。
季呈姝想完蛋,都给说哭了。
能现在才哭也是很勇敢的小孩了,哭一哭也好,别给憋出毛病,这两个小孩估计吓坏了,说到家人就忍不住……
季呈姝最怕别人哭了,他们不说话就是默认。
……
————
祝家今晚的晚饭吃得也很晚,和季呈姝家里不一样的是吃的很安静。
饭桌上的客人从三个变成了五个,车里的那两个壮汉也一起吃饭了,之前他们连睡觉都在车上,祝家人也不敢多嘴,就招待吃饭。
祝梓才年纪小,但是看着家里大人都端着对待贵客的态度,他也会老实。
饭桌上杜同繁提出他们今晚就会离开,祝举霖心里想着事,在饭桌上只说好。
晚饭过后,一群人各忙各。祝举霖却找到杜同繁,先客套:“杜哥,现在天色这么晚了,要不明早再走,再说你们不是还有什么东西要处理嘛。”
杜同繁哪里不懂他的意思:“该给你的钱不会少,但是嘴要严。”说完对手底下人使了一个眼色。
祝举霖手里多了一个不起眼的袋子,袋子很重,他打开看了一眼,当场笑开:“您放心,您放心。”他连忙进屋把钱收好。出来看杜同繁一行人准备出门了,又笑着跟上去:“杜哥,我送送你们。”
直到杜同繁上车坐下拉下车窗说:“你回去吧。”祝举霖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去。
祝举霖本是一家饭店主管,饭店老板以前是杜同繁的好朋友,杜同繁风光的时候经常来他们店。
祝举霖知道杜同繁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人,H市闹得很大,杜同繁名下经营所有均受到严查,后来杜同繁手底下的人逃的逃,散的散。当时老板就说:手段太狠了,杜同繁狗急跳墙了什么都敢做。
那天有人找到老板帮忙,老板拒绝后就走人。
祝举霖觉得能跟老板吃饭的不是什么普通人,他跑去包间服务,听见里面那个人打电话说些有的没的,什么拿到钱怎么办,说处理找不到地方。
那一刻,祝举霖想到他家,想到孩子读书要用钱,想到人到中年还是小主管,他鬼使神差的说:
他可以帮忙,自己老家那边很偏远,什么东西藏山里都不会被发现。
后来祝举霖就被带到杜同繁面前……
直到车子开出村子。
驾驶位的黑瘦男人开口问:“老大,我们去哪里?”
杜同繁想了想:“这地方偏,还不错,去附近镇上找地方休息。”又问:“今天回来路上没什么问题吧?”
黑瘦男人说:“路上很干净,没什么痕迹。”
“姓宫那老小子让咱们不好过,没什么痕迹就不留人看着,这段时间低调些,不露马脚找不到我们。”杜同繁解决一桩心事,又想起祝举霖一家:“虎落平阳被犬欺,死人嘴才严,等咱们缓过气就把嘴封了,别留什么隐患。”
黑瘦男人知道杜同繁说的谁,点头应:“是。”
“最近办事很利索,我们就在镇上等钱送到,明天拿到了给大伙分分。”事情顺利,杜同繁心情好很多放松不少。
车里听到话的几人也不禁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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