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7号容器
警报声像钢针般扎进鼓膜时，朱玖正趴在通风管道里。下方实验室的环形主控台上，全息投影显示着《人类情感武器化可行性报告（第17次迭代）》。她死死咬住下唇，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
三分钟前，林姣被系统突然召回到这个禁区。透过管道栅栏，朱玖看见十二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围着中央圆柱形培养舱，他们后颈都嵌着与情绪猎手相同的齿轮装置。
"情感污染指数93%，已经超过安全阈值。"为首的女人按下舱壁某个按钮，林姣立即像被无形锁链捆住般绷直身体。她的黑色蛛网裙装疯狂蠕动，银线在空中徒劳地划出亮痕。
朱玖的指甲抠进掌心。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林姣完整的编号——培养舱液晶屏显示着"CONTAINER-17"，下面小字标注着：克隆基底来源：███（已销毁）。
"继续执行采集程序。"女人将神经导管插入林姣后颈，"优先抽取关于'爱'与'牺牲'的样本数据。"
导管突然亮起猩红的光，林姣发出不像人类的尖啸。她的右脸开始数据化，皮肤下浮现出流动的绿色代码，但左脸却呈现出极度的痛苦表情。朱玖肩头的花瓣印记突然灼烧般疼痛起来。
通风管道的金属板在朱玖膝盖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下方所有人同时抬头，她看到十六个培养舱在警报红光中依次亮起，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与林姣相貌相似的少女。第16号容器的面部正在融化，像被泼了强酸的蜡像。
"入侵者！"女人的机械义眼旋转聚焦。朱玖从破裂的管道跌落时，某个记忆碎片突然刺入脑海——六岁生日那天，父亲书桌上的蓝图正是这个实验室的设计图，角落标注着"双生印记情感共鸣系统"。
她摔在主控台上，后脑撞到某个按钮。全息画面切换成监控视频：穿着束缚衣的小林姣在白色房间里，正对着空气画火柴人。研究员递来纸张时，她画满了相同的画面——一个扎马尾辫的小女孩拉着另一个女孩的手，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朱玖"。
"记忆污染源已确认。"机械合成的男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执行双生印记分离程序。"
林姣突然挣脱束缚。她的裙装完全展开成蛛网状防御形态，银线却温柔地缠住朱玖的手腕。当研究员们举起神经脉冲枪时，朱玖看清了女人胸牌上的名字：首席研究员Katherine·W，父亲实验室的常客。
"别看他们的眼睛！"林姣扑过来抱住她。银线刺入朱玖颈后的印记，视野突然被无数记忆碎片淹没——
她看见五岁的自己在父亲实验室乱跑，冷冻舱里沉睡的少女有着与林姣相同的脸；看见K博士将两份DNA样本放入培养器，标签上分别写着"情感受体"与"朱玖（对照组）"；最清晰的是林姣苏醒那天的监控画面，她第一句话是："朱玖在哪里？"
现实中的实验室正在崩塌。林姣右脸完全变成流动的数据流，但左眼却滚落掺杂金色颗粒的泪水。她的声音同时带着电子杂音和人类哭腔："系统指令要我清除你...但我好像...故障了..."
朱玖突然抓住她肩头的"17"编号。两人的印记接触瞬间迸发出蓝白火花，所有培养舱同时爆裂。在淡蓝色营养液倾泻而下时，朱玖看清了第9号容器手腕上的胎记——和她自己的一模一样。
"双鬼只一..."林姣的机械音逐渐被人类声线覆盖，"我们本该是同一个实验体的两个部分..."
K博士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全息投影里。他手中控制器闪烁着与两人印记相同频率的光："游戏时间结束，孩子们。现在选择谁要成为下个核心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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