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太子也难当,一个木簪都可能来自他的心计,别看这木簪现在被她握在手里,待没用之时,还不知他会如何狠狠折断丢弃。
“走吧,到街上看看 ”宫劭赜带领着我们的勘察小组,进军民间的乞巧节。
虽说我也游历许多古建筑文化MALL,但这种完全传统的古商业街和她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在没有网络和电力的古代,人们的快乐更加单纯简单,路边的情郎给姑娘的发鬓别上一朵花,便能引得姑娘红了脸颊,轻轻低下头答应了情郎的求婚。
我看到一些姑娘在水盆中放入衣针,不明白她们在干什么,于是拉住了訾茹。正准备询问她,但介于她是訾茹。何为訾茹?问一字,答一篇者也。罢了罢了,不好奇了。
“这就是投针验巧了。明刘侗、于奕正所著《帝京景物略》曾述,‘七月七日之午丢巧针。妇女曝盎水日中,顷之,水膜生面,绣针投之则浮,看水底针影。有成云物花头鸟兽影者,有成鞋及剪刀水茄影者,谓乞得巧;其影粗如锤、细如丝、直如轴蜡,此拙征矣。’”柳祎玚说。
你别说,还是老朋友懂我,即使……我一时半会消化不了古文。
“这日子还有个典故,今日难得二位一同出来,不如一起度过这美妙的七夕佳节。”柳祎玚,不知死活的说。
宫劭赜看着柳祎玚不语,而柳祎玚回看向宫劭赜的双眼,两人目光对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还是宫劭赜忍不住先开了口:“呵呵,你这事也还真是替本宫操心,本宫差点都忘了这档子事儿,倒是让你给提醒了。太子妃想怎么过这个七夕节?”
我?我能有什么好主意,只要您让我在这儿吃好睡好喝好玩好,保我性命无忧,我就已经是把您感谢的五体投地了。
我扫视周围,太多新鲜事物吸引着我,可我怎敢扫了体恤百姓的好殿下的兴致。 “您是太子殿下,您说了算,我都依您的。”我一边低下头用余光瞟向旁边的鹊桥,一边嘴上回应着宫劭赜。
宫劭赜身高大约有一米八三左右,理论上是看不清我低下的眉目,不知他是如何看明到了我的目光,或许他根本没有在意我的目光,而是他也想去花天锦地的桥边对“民情”一探究竟:“那就去鹊桥边看看吧,太子妃应该会对红红绿绿的水灯感兴趣。”
真是的,谁没见过几个水灯了。小时候生日蛋糕上插着的带音乐的莲花不和眼前的水灯长得一样,还是我现代社会好哇,连花儿都比这里的有趣。我却是对那旁的糖人和编制的工艺品很感兴趣,若有好的,我一定让訾茹偷偷帮我买下,到时候回到现实世界定能卖个好价钱!
我们四人正向着鹊桥走,迎面却跑来了一个六七岁大的儿童。我本欲躲开,却不料这小孩儿一下子跪到了宫劭赜的面前。我被吓了一大跳,转而望见宫劭赜毫无表情,柳祎玚一脸皎洁的笑,訾茹一下子瞪大了双眼随后立马又恢复一幅默不作声的表情。
小孩将头紧紧的挨在地上,用稚嫩的声音说:“求大人收留我吧!我娘和我爹都因为霍乱先后去世了。我吃的少,什么都能干的!”
我们穿着这么穷酸的服装,怎么会有能力收养小孩?
“那么多有钱人家你不找,非要来找我们这些穷人面前。”
小孩摇头,“你们跟那些有钱人不一样,他们的心都是坏的,你们虽穿的十分简陋,但我能看出来你们有着说不出的不凡气度,将来定有大作为!”
宫劭赜和柳祎玚听完后同时笑了。
柳祎玚说道:“你这个年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们这些穷人的饭菜是喂不饱你的,而且你如此瘦弱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给我们干活。”
小孩显得有些紧张,他抬起了头,让人看到了他那由于紧张而紧皱着的眉头,“我,我可以干很多活的。我爹去世后都是我一个人照顾我娘[!!!]。”
因为小孩这一跪,过路的行人纷纷看向我们。刚刚相拥的情侣都驻足围观,卖货的大娘还添油加醋地说,看着孩子多可怜啊,我要是家里有点儿钱,我就行菩萨心肠,把这孩子养着了。这场景,像极了今日聚兰阁所见。
宫劭赜回头看向我,低声问道:“今天遇见的事情还真有点多,这事你有什么提议?”
Me?我能有啥啊,成天呆在你个小破沁兰苑里头,绣着盗版火柴人联名的帕子混吃等死,能算是头发长见识短的标配了!但此时我还是厚着脸皮以人生文采巅峰——高考语文作文的水平,提出了我对这件事的见解:“且认为这孩子来路不明,您还是把他用钱打发了便是。”
却没想到这小孩儿看着那么小一丁点儿耳朵倒是灵光的很。他,抓住宫少泽的衣服角,“求你们了,留下我吧,求求你们了!”
旁边看热闹的人,默默的分成了两种,一拨人说着,这孩子太可怜了,收下吧!另一波人说着,这可不能收,这万一是个小偷怎么办?
宫劭赜笑了,笑容从他的柳叶眼中折射出了锋芒,他对那小孩说:“就这么想跟着我?你要不再好好考虑一下,看看周围这群人可有比我更适合跟的人?”
小孩儿冲着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请大人收下我吧,这一路上小人只见大人气宇不凡,比那些人看着都要温柔可亲些。”
谁?宫劭赜?温柔可亲?这词形容本妃还差不多!没看他那能戳死人的柳叶眼眼尾,多瘆人!
“哈哈哈,你这孩子可真会说话。祎玚,你带着他吧。”
柳祎玚满脸黑线,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随后又一把拉过那小孩,说“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啊,不然我待会儿就把你扔到河里喂鱼。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戴枳,‘橘生淮北则为枳’的‘织’”
柳祎玚拍拍戴枳的肩膀,笑着说:“哟,还有点文化嘛。少爷,我看这小子还不错,挺机灵的。”
宫劭赜绕着戴枳,仔细打量着他,“你喜欢就带走吧,我可不想要这个累赘。”
失去笑容的柳祎玚,望着我说:“早就听说少夫人心善,不如您将这孩子带回去练练手,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便也算是提前收获了教育经验。”
我礼貌地笑了笑看着柳祎玚说:“我可没说要收养这……小袋子,这可是你家少爷说要留下来的。”我将这包袱甩到了宫劭赜头上。我一个人尚且保全不了自己,更别说带这么一个小呆子了。
宫劭赜摇摇头,“没想到本少爷一生光明磊落,一直厚待身边的人,今日却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可悲啊!”
我们几人都默不作声,那小袋子见状,再次感谢宫劭赜,“少爷放心,小的不会给您添乱的。就算是少爷让我上刀山下火海,小的也在所不辞!”
“得了吧?上刀山下火海还暂时用不着你这小子。”
“总之要我干什么都成行,要给我一口饭吃就行了!”
“我说你这小子跟柳祎玚还蛮像的,总喜欢拍人马屁,行了,以后他就是你师傅了。”
戴枳高兴地再次跪在地上,冲着柳祎玚磕了三个头:“谢谢师傅收下徒儿!”随即转向我与宫劭赜:“谢谢少也,谢谢少夫人!”
“行了,都别这么拘束了。得知你可知这乞巧节有何有趣之事?”
“小的觉得那水灯甚是有趣,小的每年都到这里来,放一个水灯给爹娘祈福。”
“这水灯是用来祈福的?”
“差不多吧,老百姓们在河面漂放荷花灯,并向河中撒米饭、祈祷,祈求水神保佑,免除水灾隐患,保百姓四季平安,风调雨顺。”
于是我们师徒四人,加一白龙马。啊,不对,重来。我们一路走到了河边。河面上已经,摆放好了一些荷花灯,百姓们正将米饭搬到河边。和对岸灯火通明,光晕映在宫劭赜的脸上,也乱了我的眼,顿时我觉得有些恍惚。这感觉犹如我与柳祎玚初见那晚在江边,同样因为灯光而有些眩晕。那时的孤独寂寞,一时间。涌上心头,周围再热闹的人群,却没有一个让我可信任、保我平安的人。
突然一只小手拽住我的衣角,“少夫人喜欢什么样的荷花灯呢?”
这孩子,没见我正在这抒情呢吗。“我喜欢那种天蓝的。”我指了指已经飘到,和中央的一盏荷花灯。
“啧,你这小子怎么老喜欢拽人衣服。男女授受不亲。”宫劭赜又又又皱起他那高贵冷艳的眉头。
我看着小袋子失落、委屈的样子,摸摸他的头安慰道:“小孩子嘛,没事,没事啊。”
“哼,你就这么好好惯着他,将来我们的孩子可千万不能让你管,得给他找个严厉点的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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