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仁河先前并不知情,向太子写信汇报了情况。
袁雨青看到这封信,眉头紧锁,便回信说自己已经知晓,派茯茶镇那边二太子手下的人前去调查。
太子殿下的人手在汤漫茶坊里与段落手下发生了一场恶战,汤漫茶坊的监守比以前更加严苛,因此他们费了些力气。
敌人中还有飞鸿派的弟子,这就使得局势变得复杂。
秦仁河快速向远在长安的袁雨青汇报了此事,袁雨青了解情况后回信说道:“飞鸿派掌门宗泽涵在一年前就已经自尽,飞鸿派早已是一盘散沙,不必畏惧。”
进入汤漫茶坊后,他们发现了许多违规证物,还有茶园许多尸骸,以及地下室里被劫持的人质。
太子殿下手下的人都撤退后,独留下秦仁河在这里不断寻找弟弟的踪迹。
将段落手下的人押入大牢重重盘问后,在得知了段落的罪过后,同时还知晓了秦淮河的行踪。
原来他早已成为那滋润茶叶、血迹斑斑尸骸中的一员。
秦仁河得知此事后,强忍着心中巨大的不适与痛楚,跪倒在血气冲天的尸骸面前,却怎么也翻找不到弟弟的尸体。
“怎么这么笨啊,怎么这么笨啊。”他喃喃自语,却又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为了他找到弟弟的全尸的渴求,以及为这些无辜受害者的亲属们,他把所有尸体都整理出来了,轻手轻脚地将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拖来出来,自己身上不知道沾上了多少个人的鲜血。
他只觉得心寒,段落他们怎能如此对待每一条人命。
到了暮色浸透晚霞的时候,他终于将一堆尸骸变成了一具具死状凄惨、惨绝不全的尸体。
里面还是看不到他弟弟的身影。
他已经不抱着自己弟弟还活着的打算,可是他现在连淮河的尸体都得不到了吗。
沾满恶臭鲜血的双手死死捂住脸,他终于泣不成声。
秦淮河老是要强,小时候即使他是弟弟,他也想着保护哥哥。
“倒反天罡。”秦仁河是这样评价的。
秦淮河听到这句话后,就会开心地抱住哥哥,天真烂漫地不断叨念着:“倒反天罡!倒反天罡!倒反天罡!”
这时候秦淮河就黏在秦仁河身上不下来了。
后来两人渐渐长大成熟,不再是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了,淮河也就没再跳到哥哥身上,像一条小蛇缠在哥哥身上。
但是无论过去还是现在,秦仁河一直想再抱抱他,背着他满村地蹿,只是找不到机会,他还背得动他弟弟,也很想再感受弟弟软绵绵的身子靠在他身上,悄声叨念着:“哥哥好,哥哥好,有哥哥在,淮河不用愁,娘也不用愁。”
秦仁河小时候不喜学习,一天天贪玩调皮。而秦淮河却和他恰恰相反,也不喜欢念书,但是知道自己或许就应该这么做,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父亲是个偏执蛮横的人,他当时候也没有规劝秦仁河,而是直接对秦仁河不管不顾,甚至将两兄弟分隔开来。
那时候秦仁河老是被父亲冷落,稚嫩柔软的内心受到了打击。
因此他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一直避着秦淮河,仿佛这样就可以逃避自己痛苦的内心。
秦淮河却一直心系着哥哥,时常去找秦淮河玩,带他去看村口的比武,吃香香甜甜的糍粑。
每天黄昏,秦仁河就看向窗口,即使嘴上不说,心里却也期待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出现。
秦淮河也如约而至,将父亲带他去做的事情将给秦仁河听。
秦仁河会将弟弟轻轻推开,看他呆愣地站在原地,装作不满地说道:“谁想听你讲这些。”
“啊。哥哥不爱听吗?哥哥就当帮我一个忙好了,你听听好不好。”
“好吧好吧,我就听一次。”
后来秦仁河习武刻苦,得到高人赏识,父亲便又将秦仁河接到身边,教他习武。
秦淮河则成了被冷落的那个,他来到母亲身边,反而悉心照料母亲,毫无怨言。
那种强烈的,如灿烂阳光般炽热温暖的情感深深在秦仁河心里扎根,即使在父亲身边,他也天天将秦淮河像一个物品般挂在身上,形影不离。日复一日的来到弟弟和娘母子身边,逗他们开心。
“瓜皮。”他叫弟弟瓜皮,因为弟弟真的呆呆的,感觉笨笨的。
从小被蛮横霸道的父亲养大的秦仁河脾气火爆强硬,而一直依偎在母亲身旁的秦淮河则温顺柔和。‘
所以在外一直是秦仁河罩着秦淮河,秦淮河则起到了一个给所有人发他哥是好人牌的作用。
只是现在太子身边只剩下了一个冷面待人的秦仁河。
秦仁河整理好思绪,回到主子宫中。
袁雨青知道此事后,劝他休息几天,被他婉言推拒了。
随后在收拾桌面时,却看到很久之前淮河为他留下的一张纸条:“哥!吃糍粑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先把糍粑放进去,然后往嘴中倒红糖浆。”
自己留下的批注是:“倒反天罡!”
他笑出了声,随后放下纸条,一人落寞地坐在床榻上。
现在该做什么了呢。
一向十分繁忙丝毫不敢停下来的他,迷茫地看向四周。
在长安的日子,怎么越来越度日如年了。
在一个幽静的午后,各位长老悠闲地品着茶。
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闯入他们的视野,他们受到惊吓立刻戒备起来。
因为来者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孙铭川。
孙铭川朝着几人摆了摆手,道:“别来无恙啊,我不是说了我会时常来拜访你们吗,算是赴约了。”
“孙铭川!”张掌门见到他,怒气冲冲地大喊一声。
“怎么,还在替那个孩子感到忧伤吗?你还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我早已记不清那孩子死前惊恐的面孔了。”
“他才只有十二岁,你知道他往后的人生之路还有多么漫长吗?你就不能行行好,给他一个反思的机会吗?”
“给他一个到下辈子反思的机会吧。那种家庭背景下长大的孩子以后只会是破坏安平、欺压百姓的毒瘤。毕竟一个从小跟着小姨,父母一起骂自己姐姐能是什么好东西。”
张掌门无可反驳,说道:“你还是太过激了。”
“我早就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他们对钟山师兄和季白烟的所作所为,我要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
“你可不是一个正面人物啊,老孙。”萧峰长老挥了挥手中的《天下第一拳》,说道。
“那是必然,《天下第一拳》这种以暴制暴的书也能出版并且大火,真是一个不祥的征兆。”
“什么征兆。”
“历国以后必会大乱,起义此起彼伏,各方势力斗争。别看现在风平浪静,过几年后江国、愤怒高昂的百姓以及内部势力都会覆灭历王朝。”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毕竟百姓能看的下这本书,都是看不惯杖权欺人的人,也希望有一个天下第一的英雄站出来。”
“‘百姓’?‘仗权欺人’?这些词可都不像能从老孙嘴里面蹦出来的啊。”
“哼,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好歹能知道点人情冷暖,总不能到现在还事不关己吧。”
张掌门抬眸看了看孙铭川,说道:“话说我们这里有一个通缉犯是不是太危险了。”
“?什么意思?你要赶我走吗。”孙铭川笑道,端起一杯热茶送到嘴边。
“那是我给自己泡的!”萧峰长老愤怒地喊道。
“我怎么敢。只是让书童来给你换身行头。”说罢两位眉清目秀的书童上来带着孙铭川远去。
“小张,你还给自己搞上书童了,真是许久不见小日子越过越有滋味了。”孙铭川被逐渐带走时回头调侃道。
孙铭川换了身萧峰长老门下弟子的着装,坐在几位长老身边,活脱像一个前来求学的弟子。
“你们啥意思。”孙铭川拍了拍身上的灰,垂头看了看自己这身,问道。
“没啥意思,把你这不着调的发型给我换了。”张掌门指着他的发型不满地说道,上前一丝不苟地将他的头发梳平。
“真是不学好······”张掌门挠了挠头,说道。
“想当年多谢你们照顾了。”孙铭川叹口气说道,“我想你们都知道,我这人天生性子怪异孤僻,很是不讨喜······”
“喂喂喂,一个通缉犯到我们这里不会就是来讲《孙铭川自负传》的吧?”萧峰长老打断道,温和地笑了笑。
“那我该讲什么。”
“去给我重新泡杯茶。”
孙铭川面露凶狠,咬着牙说到:“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孙铭川没脾气······”
几位长老笑得前翻后仰。
一位银发爬上鬓角的清心长老端出来一盒点心,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保持着一个习惯,让我徒弟帮忙跑腿给我买点心。他长年在外游历,每到一个地方,看到一家点心铺,就会给我买过来。”
萧峰长老将《天下第一拳》又往后翻了几页,说道:“看来大家都很想雪皖回来呢。”
孙铭川沉默不语。
“所以我们讨伐孙铭川。”
“哈哈哈哈,过去的事就不再提了,大家先吃点心。”清心长老道。
几人拿起点心,放入口中。
“嗯!”张掌门俩眼放光,激动不已,看向其他人,众人皆是这个反应。
只有孙铭川一脸懵逼,又大口吃了几口,依然没有尝出来个所以然,于是急切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众人皆点头,齐声道:“就是这个味道!”
“逆天。”孙铭川埋头又吃了几口,依然没有吃出来,“啥味道?”
“雪皖做的!”
“找到雪皖了!”
众人皆激动地大喊道。
清心长老则掏出信来急急忙忙地看着,大喊出声:“妈的!是一个在台南安乐县长春村东北井口北面的店铺中从左到右第三个,名为‘安康点心’的点心铺!”
孙铭川惊恐不已,说道:“你这老登让你徒弟每次都给你记这么清楚?”
“为了找到雪皖嘛。”清心长老站起身来,号令道,“我们这些老登,年老力衰,所剩时间不多了,现在大家立刻动身!嗯······孙铭川也去!”
妈呀,求溺爱。孙铭川心想。
于是几名枯木残蜡动身前往远在千里之外的台南。
距离那天出京,与顾父顾母别过的日子已经过了五年了。
在此期间,顾澈时常陪伴在苏钰身侧寸步不离。
苏钰并没有给顾澈讲一讲前几世究竟发生了什么,顾澈也没有主动提出要听一听的要求。
抱歉啊今天更这么晚,这几天太累了喵。求溺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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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倒反天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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