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小皇帝和福久远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萧彻才绕到福满满面前。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拉起她微凉的手,按在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口上,低沉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和纵容:“圆圆,别哭了。你骂我,打我,怎么出气都行。骂我混蛋、疯子、老男人……什么都可以。或者,”
他握着她的手,在自己胸口轻轻拍了两下,“你再用力拍几下,踢几脚也行,像以前那样。只要你别哭了,除了打耳光,怎样都行。”
福满满听着萧彻这笨拙却真诚的话语,感受着手下他胸膛传来的有力心跳,所有的委屈、不安、后怕都化作了甜蜜的暖流。
福满满忍不住破涕为笑,嗔怪地抽回手,轻轻捶了萧彻一下:“谁要骂你打你了!硬邦邦的像块石头,打你我还嫌手疼呢!”
她的手腕被萧彻温热的掌心包裹。
只见他低下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她的肌肤。他的指腹带着薄茧,沿着她手腕内侧,极轻极轻地摩挲着。
那触感如同微弱的电流,从他指尖传递到她敏感的肌肤,再顺着血流窜到心尖,一阵酥麻让她心跳骤然失序。
“太嫩了……”萧彻低沉的声音满含心疼,“真的红了。”
那小心翼翼地触碰和话语,像最柔软的羽毛搔刮着她的心房,激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和羞意。
福满满像被烫到一般,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藏到身后,脸上热意更甚。
为了掩饰心底翻涌的慌乱和情潮,福满满生硬地转移话题,声音微颤:
“你……你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了?我还一直担心,担心你会像从前那样固执地把我推开……我还想着,实在不行,就死……”
“唔!”萧彻的大手瞬间捂住了福满满的嘴,截断了她未竟的话语。
下一刻,萧彻猛地将福满满拉入怀,双臂如同最坚固的藤蔓,死死地缠绕着她,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紧贴着她脸颊的下颌绷得死紧。
萧彻的身体轻颤,那压抑的颤抖透过紧密相贴的姿态传递给她,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恐惧。
萧彻沙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不许说!更不许那样乱想!我不会推开你,再也不会了……永远不会!”
萧彻那紧密到窒息的拥抱,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承诺,让福满满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曾经的委屈和后怕也被他汹涌的爱意全部冲散了。
福满满在萧彻怀里轻轻蹭了蹭,像寻求安慰的小兽,娇嗔:“大傻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才舍不得死呢!我是说‘死遁’!实在受不了像货物一样被人挑挑拣拣,更忍受不了未来一潭死水般的生活。”
这才是她的孤注一掷,一场以逃离为名的豪赌。
萧彻听了,非但没有松手,反而紧了紧手臂,像是要把福满满揉进他的骨血里。他坚硬的下巴,带着点惩罚的意味,用力压在她的肩窝里,硌得她有些疼。
“想逃?”萧彻的声音低沉下来,“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抓回来!招惹了我,就丢下不管了?”
那语气里,有失而复得的狂喜,也有不容她逃离的霸道。
福满满被勒得喘不过气,又被他下巴硌得难受,忍不住一直往下缩,想逃离这甜蜜的“酷刑”。
最后实在躲不过,只好伸出手,轻轻推了推萧彻的俊脸:“不逃!不逃了!”
福满满抬眼望进萧彻深邃的眼眸,那里翻涌着浓烈的情愫,让她心尖发烫。
“你对我这样好,这样珍视我,我哪里忍心逃?我的意思是,你是我的救赎。萧彻,只有你,才会真正接受和保护这样一个格格不入的我。除了你,我无法想象与任何人共度此生。所以,不要贬低自己,那样我会很难过,也会很……心疼。”
萧彻紧绷的身体因福满满的话而放松了一些,下巴的力道也轻了少许。
他低叹一声,“嗯,他们都是瞎子!根本不懂你的好,只会拿那些世俗的条条框框去衡量你、去约束你。幸好!幸好……圆圆,幸好你再给了我一次机会。”
他停顿了几息,声音再次响起时竟有丝丝哽咽,“若是你直接‘死遁’了,天涯海角……我怕是会疯掉的。”
那“疯掉”二字,被萧彻咬得极重,带着毁天灭地的破坏力,让福满满心尖猛地揪紧。
福满满抬手,指尖轻轻描摹着萧彻紧绷的下颌线,感受着这份真实的触感,轻声说:“我不甘心。若是不豁出去再试最后一次,我会遗憾终身的。若是试过了,你还像从前那样推开我,那我就……彻底死心了。”
“不许!”萧彻猛地打断,手臂再次收紧,“不许死心!你要一直一直爱我,只爱我!不许死心,更不许移情别恋!把什么沈公子、卫将军之流,统统给我抛到九霄云外!不许看他们,更不许想他们!”
这突如其来的醋意和幼稚的占有欲,与萧彻平日的冷峻威严形成巨大反差,反而显得无比可爱。
福满满被逗笑了,“傻瓜!我都没提他们,你自己倒提起来了?再说,我本也没有想他们啊。”
萧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闷闷地放开了福满满,但修长的手指勾着她的一缕发丝,轻轻把玩。
他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漂亮得过分,勾得人忍不住想轻抚,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我以为你是被逼无奈,被我砍掉了所有其他的选择,才不得已转回头……”
福满满明知道萧彻想听什么,却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她故意板着脸,学着萧彻刚才的语气:“你说得没错!可不就是被你这个无赖王爷,蛮横地砍光了我所有的桃花,只好转回头赖上你呗!”
说完,她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你!”萧彻果然被噎了一下,气闷地捏了捏福满满的脸颊。那动作来势汹汹,落下来却轻柔至极,仿佛像怕碰坏了珍宝,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亲昵。
“不管!”萧彻索性破罐子破摔,重新将福满满圈入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霸道地说:“反正你已经入了我的圈套,以后你只能看我,只能想我!”
福满满被这幼稚又霸道的宣言逗得开怀,笑着在萧彻怀里点头。
想起正事,她仰起脸问:“明年三月我就满十八岁了,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啊?”
问完,她自己先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发烫。
萧彻垂眸看她,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指腹轻轻刮过她的脸颊,促狭道:“恨嫁了?”
那低沉的嗓音带着戏谑,挠得她心痒痒的。
“讨厌!”她被萧彻调侃得脸上更热,轻轻捶了他胸口一下,“你又反悔了是不是?不想娶了?”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话赶话,还是问了出来。
萧彻慌了神,一把抓住福满满捶打的手,紧紧攥在掌心,“没有!绝不可能反悔!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回家。只是……”
他脸上的笑意淡去,叹息一声,轻声问:“圆圆,你真的一点不担心‘克亲’的预言吗?”
萧彻捧起福满满的脸,仿佛要她看清他的痛苦和挣扎,“我夜夜都被美梦与噩梦撕扯,前半夜与你相守的梦境有多美好,后半夜失去至爱的景象就有多清晰、多锥心……我……”
他的声音哽住了,那深埋心底的恐惧终于**裸地摊开在福满满面前。
看着萧彻紧缩的眉头和眼中深切的痛楚,福满满的心仿佛被针扎一样。
她轻抚萧彻紧皱的眉头,“大笨蛋,想那么多做什么?过去这一年多,我们比多少名义上的夫妻还亲密吧,我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活蹦乱跳地在你面前呢!”
萧彻的脸上浮现可疑的红晕,眼神闪烁了一下,微微偏过头去,低声嘟囔:“哪有?我们一直很克己守礼,一旬才见一次,连卧房门都……”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已是含糊不清。
福满满一直知道萧彻内里闷骚,却万万没想到他连“卧房门”这种念头都有了!看来这个外表清冷如圣僧的王爷,内里也是个“禽兽”,也不知他那些“美梦”里,都有些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
这个念头让福满满脸上“轰”的一下,热得快要冒烟!
“停!打住!”福满满慌忙打断他,生怕萧彻再说出什么更羞人的话来,赶紧抛出她思考已久的问题。
“那我们假设,做最坏的打算,如果万一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因为某种不可抗力的原因,先走了,你会怎么办?”
她紧紧盯着萧彻的眼睛,问出这个必须面对的问题。
“不许瞎说!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长命百岁!一定!”萧彻一把将福满满搂入怀,紧紧将她揉进怀里。
她固执地在萧彻怀里挣扎了一下,抬起头,执拗地追问:“那是我们共同的希望和理想,我们当然要抱着这样的信念好好活着,可我是问‘假如’,如果真的有那个‘万一’呢?”
萧彻沉默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仿佛在汲取力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郑重:“若真有那一天,我安排好身后事,便追随你而去。”
每一个字都砸在福满满的心上,沉重而坚定。
福满满心头巨震,不敢置信地问:“大庆王朝,你也不要了?”
萧彻平静地说:“皇上虚岁十四,已不是孩童,太后的心智手段,更是不低。离了我,大庆或许会动荡混乱一段时日,但根据尚在,终究还是会运转下去。”
福满满踮起脚尖,双手捧着萧彻的脸。
萧彻深邃的眼眸,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恋。
她笑着带泪,轻声说:“我的‘圣僧哥哥’,你终于想明白了。只有你不把自己当成大庆的‘牛马’,别人才无法真正使唤你。做你自己生活的主人吧,与我一起,享受这多姿多彩的人生!”
她的指尖描摹着萧彻的眉眼,无声传递着自己坚定的信念,“活一日,便有一日的精彩。若是命运残忍,非得让我早逝,那我也不后悔。因为只有与你在一起,才是真正地活着。离开你,我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所以,萧彻,不要相信‘克亲’之类的鬼话。我们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命数。”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