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红灯亮起的瞬间，许星野瘫坐在冰冷的长椅上。他的校服袖口还沾着贺屹川的血迹，指节因过度用力攥紧椅子扶手而泛白。消毒水的气味刺鼻，混着脑海中不断回放的画面——贺屹川被推进手术室前，用尽最后的力气朝他比了个“等我”的手势。
“你要是好起来，我就答应你任何事…”许星野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他想起贺屹川总爱用银手链敲他的课桌，想起对方把玉米排骨汤推到他面前时说“趁热喝”，想起那个暴雨夜裹在身上带着皂角香的卫衣。此刻这些回忆却像尖锐的针，一下下扎在心脏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走廊里偶尔有医护人员匆匆走过。许星野盯着手术灯，忽然起身冲进洗手间。冷水泼在脸上，他望着镜中狼狈的自己，想起贺屹川说过“小学弟哭起来真丑”。喉咙发紧，压抑许久的呜咽终于爆发，他死死咬住手背，不让哭声传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灭了。许星野几乎是踉跄着冲到医生面前，声音带着颤音：“他怎么样？”医生摘下口罩，语气疲惫却带着欣慰：“手术很成功，但还需要度过危险期，外加抗癌需要很长时间。”
推开重症监护室的门，许星野的呼吸停滞了。贺屹川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身上插满各种管子。他轻轻握住那只比记忆中消瘦许多的手，把脸埋在手背上：“贺屹川，你听到了吗？手术成功了，你做到了……”
深夜的监护室里，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中，许星野趴在床边睡着了。朦胧间，他感觉有只手轻轻抚上他的头发。睁开眼，正对上贺屹川带着笑意的目光，对方的声音微弱却清晰：“小学弟说话算数……可别想赖账。”
许星野抿着嘴，反手紧紧握住那只手，贴在自己脸上：“说话算数。”贺屹川轻笑，牵动伤口闷哼一声，却依然固执地说：“那先欠着，等我好了，要你每天给我带玉米排骨汤，还要……”他顿了顿，拇指摩挲着许星野的手背，“要你当我男朋友。”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来，照亮少年们相握的手。许星野低头在贺屹川额头上落下一吻，轻声说：“好，我都答应。”这一刻，所有的恐惧与等待都化作了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未来，似乎也因这个约定，重新有了温暖的盼头。
“等我能出院…我一定要亲吻你…”
“我答应你，只要你好好的…”
12月临末的寒风裹着细雪掠过香樟树梢，许星野抱着作业本的指尖冻得发红。教室门被推开的瞬间，呼啸的北风卷着熟悉的气息涌进来，他转身时正看见贺屹川倚在门框上，银手链在冷光下泛着微光，苍白的脸上却挂着张扬的笑。
“都盯着哥看什么？”贺屹川甩了甩新长出的碎发，径直走向后排座位。书包砸在课桌上的闷响惊飞窗外麻雀，他冲愣住的许星野挑眉：“小同桌，不欢迎？”
教室里炸开锅的议论声中，许星野默默把保温杯推过去。热气掀开杯盖的瞬间，玉米排骨汤的香气漫开，贺屹川突然伸手扣住他手腕，压低声音：“姜放多了，该罚。”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引得周围同学哄笑，许星野却红着脸抽出课本拍在他手背：“先补你落下的笔记。”
午休时分，图书馆的暖气烘得人发困。贺屹川把下巴搁在许星野肩头，盯着草稿纸上工整的解题步骤突然嗤笑：“这么认真？怕哥月考超过你？”话音未落，他的指尖已经顺着少年腰线滑进衣摆，在对方猛地战栗时得逞地笑出声。
“贺屹川！”许星野转身要躲，却被人扣住后脑勺按进怀里。消毒水味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雪松香水味，贺屹川的声音混着心跳震动：“躲什么？说好的出院要亲你。”
窗外的雪突然下得急了，大片雪花扑在玻璃上。许星野在对方倾身时偏过头，耳尖却擦过贺屹川冰凉的唇。他慌乱推开人，却被抓住手腕按在书架上，温热的呼吸掠过颤抖的睫毛：“还敢躲？”
“这里是图书馆！”许星野的声音发颤，余光瞥见远处书架间隐约的人影。贺屹川却咬住他耳垂轻轻磨了磨，在他闷哼出声时舔去泛红的薄汗：“怕什么？”他的指尖抚过许星野后颈凸起的骨节，“再乱动，哥就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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