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姜可凡回到了位于大兴的别墅，龚睿正在家气呼呼的等着，见他来了，就把他拉到餐桌这边坐下，拉着脸问：“你跟我说说，照片里的是不是煊燃的那个销售杨晓扬？”
姜可凡一脸笑意：“哎哟，爸，没想到你眼睛这么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是不是她也给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龚睿板着脸，说：“我记得她比你大不少，结婚了，都有孩子了！你不能干破坏人家庭的事！”
姜可凡：“你还去查她了？要说你消息灵吧，知道的还挺多，说你消息不灵吧，知道的都是旧消息。她早就离婚了，我没破坏她家庭，我们认识的时候她就已经离婚了。”
龚睿更生气了：“你干嘛要找个离婚的，啊？你要想找个妈，就想办法把你妈弄回来！”
姜可凡叹了口气：“我觉着，把我妈弄回来这事儿应该您干，别指望我，毕竟她是你老婆。”
龚睿气得一拍桌子，说：“你说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叛逆呢？我给你介绍的李云瑾多好啊，人家在英国留学呢，等毕业了回来，你俩年纪也合适，家庭也合适，多般配的事情，你又搞这么一出儿干嘛啊？”
“爸，我不喜欢她！”姜可凡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我就喜欢晓扬，也喜欢她儿子牧牧。你看，你直接当爷爷了，多好啊。”
“胡闹！”龚睿一拍桌子：“那是我孙子吗？那是别人家孙子！”
龚睿想了想又说：“我一直想不通，你们怎么认识的？你又不管公司的事，怎么会认识供应商呢？”
姜可凡说：“我是晓扬儿子的钢琴老师，后来我租了她家一间房，我们住在一起。”
龚睿眼睛都瞪起来了：“什么？你们都住一起了？不像话！你赶紧给我搬回来！”
“我不搬，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也不想看着你儿子孤独终老吧？所以得支持我。”
“我支持个屁！我支持不了！”龚睿越想越生气，说：“不行，给你妈打视频，让她听听你这像话吗？让她赶紧回来管管你！”
姜可凡看看龚睿：“那你打呗。”
龚睿有点尴尬：“你用你手机打。那什么……我打她不一定接。”
姜可凡微微一笑，一边拨微信视频一边嘟囔：“看看，你自己的婚姻都搞成这样，还非要管我……”
对面马上就接了：“儿子！”姜枫房间昏暗，好像晚上要睡觉的样子。
“嗨，妈！”姜可凡挺高兴：“还没睡呐？我爸想你了。”
龚睿尴尬地憋了个大红脸。
“正要睡呢。”姜枫对儿子一向宠爱又温柔：“我还说最近要找你聊聊呢。”
龚睿在旁边有点不自然地说话了：“小枫，你知道儿子交了个女朋友吗？”
姜枫说：“嗯，我看见朋友圈了，就是想问问他这个事呢。儿子，跟妈妈说说，介绍一下你这个女朋友。”
姜可凡还没来得及说，龚睿就生气地说：“他这个女朋友是我们公司一个供应商，离婚还带个孩子。你劝劝他，这不合适。你说我给他介绍李总的女儿，云瑾，多好……”
“好啦。”姜枫打断他：“你让儿子自己说。”
“妈，晓扬她是离婚了，受过伤害，但是她是个特别好的人，我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勇敢、坚强、正直、善良、仗义又温柔的女生，她一点都不任性，特别能理解我，也很照顾我，我觉得跟她在一起就特别幸福，有家的感觉，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姜可凡迫不及待地说了一大堆杨晓扬的优点。
姜枫也不急，问：“那你知道她是为什么离婚的吗？”
“好像是因为她前夫出轨，她跟她前夫是大学同学，大学毕业就结婚了，然后就生了牧牧，她为了照顾孩子，照顾家就一直做小助理的工作，挣得也不多，她前夫就出轨了。她现在很努力的在工作、赚钱。她业余还开视频号，自己做化妆品，现在在网上卖的可好了。我知道你们担心她图咱们家钱，但是她绝对不是那种人，她就想靠自己。她住的房子是她自己的，说起来还是她收留我呢。”姜可凡又像唐僧一样说了一大堆。
龚睿说：“杨晓扬这个人我倒是接触过，她人是很乐观、积极向上的，我其实原本对她印象还是不错的，我没有说她这个人不好，她只是不适合你。”
姜可凡赶紧说：“你也觉得她好吧？为什么非要对她有偏见呢？离婚怎么了？有孩子怎么了？我都不介意，你们为什么要介意？”
龚睿：“你太年轻，什么都不懂。”
姜可凡不服：“您懂，您跟我妈还不是分隔两地，过的也不好啊。”
龚睿：“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姜枫：“儿子是我生的，可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她又对姜可凡说：“如果你真这么喜欢她，我最近就安排时间回去一趟，见见你的女朋友，然后再做判断。”
“妈，你肯定会喜欢她的！”姜可凡看到了希望。
龚睿听说老婆要回国，也兴奋起来：“那你赶紧回来吧，我一个人可管不了他。”
姜枫说：“好，我知道了。那我先睡了，我计划一下，订好机票告诉你们。”
挂断了视频通话，父子俩相视无言。
憋了半天，姜可凡说：“那，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龚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吃了饭再走吧。”
姜可凡：“不了，等我妈回来再一起吃饭吧。”
杨晓扬这边回了娘家，宋承瑛也是一副生气脸。
“我说什么来着，当初就应该强制让他搬出去！我就是太心软，信了你说的合租，还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你俩不可能，都是借口，都是蒙我呢吧？说吧，什么时候好上的？”宋承瑛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感觉自己被闺女给骗了。
杨晓扬赶紧陪了笑脸，说：“没蒙您，当时真的觉得我俩不可能，但是，但是他说他很喜欢很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了，因为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他啊。我们在一起没有多久，也就一个多月吧。”
宋承瑛：“他说喜欢你你就信？他说喜欢你你就得跟他在一起？你几岁？30了！怎么还这么傻呢？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杨晓扬：“他没骗我，他一直对我都很好，帮了我好多。上次牧牧生病，我出差，我以为您对他的看法会有改观，他也帮了您很多吧？”
宋承瑛想了想，说：“那孩子确实在同龄人里算不错的。但是他才多大？20出头，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保险也没有，他跟你玩儿两年，又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了，你到时候三十好几，都被他耽误了，还想再受一次伤？”
杨晓扬嘟着嘴反驳：“他年纪虽然小，但是他很有担当，思想也没那么幼稚，他是真心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的，他对牧牧也特别好，不是只想玩玩儿的。而且，他后来上保险了，都交了好几个月了。”
宋承瑛说：“光上个保险就行了？他干的这个，音乐人，就是个烧钱的职业，不大笔往里赔钱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他挣钱？所以，你要养着他吗？养着牧牧再养着他？一个大儿子一个小儿子？你还嫌自己不够累是吗？你图他什么？就图他长得好看？好看能当饭吃吗？再说他那瘦不拉几的，也没什么好看的。”
杨晓扬：“就上次您帮她听的那个电视剧插曲，他就挣了好多钱呢，那个剧可火了，现在他又给另一个电视剧写配乐呢，他真的很有才华。他不用我养。而且我也不图他钱，我自己能挣钱，我要靠我自己养牧牧。”
宋承瑛：“就挣这点钱，都是一时的，挣了这笔没下笔。那娱乐圈能红的有几个？大部分都挣不到多少钱，他大概率就是那大部分。他有资源吗？有背景吗？他是星二代吗？家里做什么的？”
杨晓扬答：“他爸经营一个很大的化妆品厂，是我的客户，她家条件挺好的。他应该算是个富二代吧，从美国留学回来的。但是他不想靠家里，现在所有的都是他自己挣的，他不要家里的钱，很自立，很有志气。”
宋承瑛：“你听他瞎扯呢。对，我那天问他，有能力在北京拿出个一两千万买房吗？他根本就没钱。说不准就是为了你这房子。”
杨晓扬都笑了：“妈，人家家里有房子，惦记我这房子干嘛？他不是这种人！”
宋承瑛：“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别傻了。他那么小，就是跟你玩一阵子，绝对长不了，你要是就跟他玩玩儿也行，千万别动了真心。但是你这孩子我太了解了，什么都认真，尤其是感情，你不是玩儿得起的人，最后受伤的还是你。他是做音乐的，做音乐的有什么好人？都跟神经病似的，都是心血来潮，一时兴起，他们就没什么长久的真感情。你听我的，赶紧让他搬走，绝不能在一起！”
杨晓扬也不高兴了：“我不，我不让他搬走。我不信您说的这些，您就是歧视！您交过音乐人的男朋友吗？有认识过这样的人吗？都没有，凭什么这么说他们啊？”
“你怎么这么固执呢？我能害你吗？我这都是为你好！”宋承瑛很着急。
“妈，您怎么这么固执呢？总是自己想当然，都不了解就说人家不好。”杨晓扬一般都不会顶撞妈妈的，但这次真的不一样。
宋承瑛：“你不听我的话，一定会后悔，一定会吃苦头！”
杨晓扬：“那我也认了！我一辈子都听你话，都没有自我，我想按自己的想法活！”
宋承瑛：“你个白眼儿狼！反正我就是不同意，这辈子都别想我同意！”
杨晓扬推开门跑了出去，并重重地摔了门。在她出门的那一刻，母女俩的眼泪同时夺眶而出。
下午，杨晓扬和姜可凡都蔫头耷脑地回了家，两人相视一笑，脸上尽是疲惫。
姜可凡轻声问：“顺利吗？”
杨晓扬摇摇头，问：“你呢？”
姜可凡也摇摇头。
两人拥抱在一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互相抚慰对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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