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薇儿小姐可能是被莉莉安娜带走了？”良久，莉塔终于受不了过于沉默的氛围，出声打破了平静。
“不知道。”出乎意料地，艾加特摇了摇头，“我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莉莉安娜了，如果是她反而好些——甚至在我最后见她的时候，清醒些的时候，她依旧会向我描述自己可爱的妹妹，所以她是不可能在主观情况下伤害薇儿的。”
“但是……我也说了，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我们应该尽快找到她们才是。”艾加特抱紧水杯，尽量委婉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实际上，大部分时间莉莉安娜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各位，我找到可能的嫌疑人了！”突然，门被用力推开，克莱恩警官满脸兴奋地冲了进来。
“莉莉安娜·波克？”几人异口同声地询问。
“是……不对，你们怎么知道？”克莱恩一屁股挤开戴尔蒙德，大大咧咧地摊在沙发上，“算了算了，肯定是艾加特说的。”
“你是怎么找到她的？”戴尔蒙德不满地换了个端正点的坐姿，“是艾加特给你的名单？”
“对，自从她把名单交给我，我就去一一核实了每个人的行踪，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克莱恩掏出烟，被几人瞪了一眼后悻悻放下，“好家伙，连烟都不准抽……一群小孩子……”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啦，到底怎么回事啊？”莉塔催促说。
“名单上大部分都是老头子啦，也不乏暴脾气的把我直接打出去的……”说着，他心有余悸地摸摸脑袋，又很快得意起来，“所以后来我换了个方法，直接扯了艾加特的虎皮大旗——哎哎，别那样看我，我这不是为了破案嘛——总算是进展顺利了。”
“经过我们警局的兄弟们几天查证下来，名单上就剩个波克了——最近拿了大量药材、没有不在场证明，还跟罗文有感情纠纷。”克莱恩叼起一根手指饼干，假装自己正在抽烟，“这不就是嫌疑人的标准模板嘛！”
“另外，莉莉安娜还在协会工作时，主要的研究项目就是灵魂的提取与体外储存。”艾加特补充到。
“那你们查到莉莉安娜在哪里了吗？”戴尔蒙德忍无可忍，终于还是启动了房子的防御魔法，“请您换上拖鞋好吗？您是刚从哪里打完滚来的吗？”
“抱歉抱歉，”克莱恩警官有些局促，不久又换上一副困惑的表情，“我们在确认嫌疑人的第一时间就启用了追踪魔法，但是很奇怪的是，魔法定位不到她。”
“追踪魔法定位不到？”莉塔重复一遍他的话，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配备给警局的追踪道具已经很高级了，基本上只要是个尚在人世的活人都能定位到。”
“那你们有试着定位过她的家属吗？”艾加特也有些困惑，“比如她的妹妹薇儿，她也失踪了，而且我们猜测她们在一起。”
“试过了，不行。”克莱恩警官摇了摇头，“薇儿的父母到警局报案了，我也有类似的想法，但是这姐妹两个都无法定位。”
“难不成莉莉安娜或者薇儿会高级屏蔽魔法？”戴尔蒙德猜测，“我记得一些私人聚会就会使用魔法避免有人来查处——克莱恩警官，你看我干什么？”
“不可能。”莉塔和艾加特同时否定。
“如果莉莉安娜会高级魔法，就不会是我给她做手术了。”艾加特说。
“薇儿还是个学生呢。”莉塔补充。
“那会是魔法药剂吗？”佩尔也提出问题，“我听说有的药剂可以用来隐藏自身的。”
“有这种药剂。”艾加特回复，“但是只有我能做出追踪魔法无法定位的那种——克莱恩警官，您刚刚不是在跟戴尔蒙德对视吗？”
克莱恩警官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又拿了块饼干，“嘿，这饼干烤得不错。”
“一片三十银币。”莉塔笑嘻嘻地看着克莱恩被一口饼干噎住，“——当然不可能，这是我从家拿的。”
“咳咳咳……那魔法道具呢？”克莱恩警官用力锤了锤胸口，终于缓过来一点。
“警局的已经很高级啦，”莉塔残酷地掐灭了克莱恩警官最后一点希望，“如果能用的起，多半我们也惹不起。”
“我现在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艾加特忽然说。
其他人都看向她。
“莉塔，追踪魔法的原理是什么来着？”她忽然问莉塔。
“唔……我想想……我记得是基于灵力波型，每个人的灵力波型，追踪魔法会定位某一特定波型的位置，只要定位次数够多，就能追踪这一特定波型的移动轨迹。”莉塔总有种被老师抽查功课的紧张感。
“对，而且我们研究可知，灵力波型既由灵魂本身决定，也会在一定程度上被身体影响。”艾加特似乎在走神，她自顾自地说着，“所以如果我们把一个人的灵魂塞进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呢？”
她突然猛地扑到莉塔面前，吓得莉塔身体后仰，“据我所知，莉莉安娜曾是游走球比赛的大明星，她清醒的时候有时候会谈起她曾经的比赛。”
莉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所以你是说……”
“不，”艾加特闭了闭眼，“这只是个猜测。”
“我想这或许不是猜测。”克莱恩警官点起一支烟，这次没有人拦他，“波克夫妇来报案时，曾经明确说过，他们的小女儿不擅长运动，以前也经常跟他们抱怨，说那些“满脑子肌肉的家伙”只会干扰她看书。”
“那，我们要怎样找到这位至少一定姓“波克”的小姐？”莉塔有些头疼。
“你还能回想起多少关于莉莉安娜的事？”克莱恩警官向艾加特投去求救的目光。
“没了。”艾加特遗憾地回复他，“我只是为她做过一场手术而已，那会儿我还没成年呢。”
“那，关于她研究的东西，你总知道吧？”
“不知道。我和她的研究方向不一样，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可以去翻一下她的论文之类的，但是也别抱太大希望，毕竟她好歹也是个三级药剂师，研究的东西相当复杂。”艾加特满脸无辜地和克莱恩警官对视。
一时间，会客室又陷入了沉默。
良久，戴尔蒙德突然坐了起来，引来其他人的目光。
“我在想，这是莉莉安娜一个人能办到的吗？”戴尔蒙德摸了摸下巴，“而且艾加特也说了，莉莉安娜小姐状态不佳，她真的能办到这一大堆事吗？
“我想到另一件事了，”艾加特不动声色地拿走最后一个奶油小蛋糕，咬了一口，含混不清地说，“莫莉自杀是怎么回事？”
她三口两口吃完蛋糕，擦掉自己手上的奶油，继续说，“莫莉·莱文作为罗文的经济人，应该知道不少关于他的事，如果看不惯，为什么不早早离开呢？”
“他一死就自杀？”艾加特摇摇头，“这听上去像个用情至深的人，但是她又留了一堆罗兰的受害者名单，说不通啊……”
戴尔蒙德回想起那张名单，也皱起眉头，“现在想来，确实很奇怪。”
“那张名单上有很多大家族的姓氏，”戴尔蒙德不紧不慢地解释着，伸手摸向装奶油小蛋糕的袋子，“——？谁拿了最后一个？”
他狐疑地扫视一圈，没发现谁有异常，只好接着说，“虽然据我所知，那些家伙才不会在意自家小姐被人骗钱的事——那些家伙找乐子的钱比这多多了，但那是在没有殃及他们可怜的颜面情况下。”
“这样写一张名单，反而可能害了这些倒霉的姑娘们。”他耸了耸肩，“你们懂的，大家族的尊严。”
“哎——也就是这样，我可被那些老爷们刁难惨了。”克莱恩警官叹了口气，“他们简直油盐不进！他们的眼神告诉我，要不是我身上的警服，他们更想直接把我丢出去！”
“或许我们不知道，但像莫莉这样天天和权贵打交道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莉塔苦着脸，“这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友好的举动。”
佩尔怯生生地开口说，“那有没有可能……我是说……自杀的“莫莉”不是莫莉呢？”
“你的意思是……”艾加特眼中闪着奇异的光。
佩尔慌忙摆了摆手，“我是说，我们现在还不确定薇儿小姐现在到底是谁不是吗？而且我们对莫莉小姐一无所知，万一，我是说万一，就像里亚尔先生说的那样，这件事不止莉莉安娜小姐一个人参与呢……”
可怜的佩尔已经开始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艾加特安慰般地揉了揉佩尔的头发，“我理解你的意思了，是个大胆的猜想，但也不乏其合理性。”
“克莱恩警官，你能说说你们是怎么发现莫莉自杀的吗？”她转向克莱恩，“说不定我们能发现些新东西。”
“好，我想想……”克莱恩警官陷入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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