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想去看他,但何程没有让我如愿,他只是像刚才那样再次把脑袋贴向我的肩膀。
“现在海边很不错,那里已经成了一个景点。”我只能回答他,“我们上周才去过。”
“没有听你……”何程抬起头来,我听见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我还没有听你讲过你上班的那些人。”
“什么没有啊,”我现在是真相信他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不然他怎么也不至于这样哭个没完,还反复跟我讲那些他明明就知道的事,“你不是最近才跟他们一块儿吃过饭吗?”
何程没说话,但我衣服上的阴影却在无声扩大,像是带着大雨来的乌云,不让我的衣服又报废一件就不罢休。
我受够自己继续不明不白的听何程哭泣。实话说,我被何程养的太好,已经到了无法忍受他或者我有什么事儿独自承受的地步。于是我转过身,猛地捧起了何程的脸颊。
在和他对视的瞬间,我的心忽然生出一种荒谬的错觉——他芯子里其实已经换了个灵魂。
他的眼睛看上去就在沙漠走了许久的人终于碰上了不是海市蜃楼的水源,就好像是饿久了的人被什么人慷慨请了一顿大餐。
所以我下意识脱口而出:“你真的……是何程吗?”
他的眼睛再次流下眼泪,然后我听见他用像是下一秒就会喘不过气的语气说:“是啊……我不是何程……至少不是你这里的何程。你的爱人不是我,我的爱人也……也不会再回来了。”
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大,大到我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笔记本也没想起来去扶。
而眼前的何程低着头,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肯定没多久就会换回来了,你不用担心他。”
我心说我对另一个何程其实不是很担心,毕竟他怎么也不会像你这样哭,但这话说出口的话恐怕他的眼泪真的会再次决堤。所以我只是伸出手,然后轻轻拍了拍何程的头发。
“我看见……”我低声说,“我看见有东西飘在上面了……”
我其实想说的是不要哭。
何程咬着牙,带着哭腔含糊的应了一声。
都已经这样了,我也不好继续处理自己的工作,把笔记本拿起来后我直接把它合上放到一边,等着这个何程哭完。
他哭了一会儿就没再哭了,用衣服把自己的半张脸遮住,然后很小心地问我:“我能不能看看你们家里?”
我什么时候见过何程这种小心翼翼的模样,他在我这儿就是潇洒的代名词。所以可以在意识到我有逃避这段情感的打算后直接堵上门问我为什么,可以在发现我心情不好后会带着我在城市里兜风,也可以在公司起来接受采访的时候大大方方的说周末不上班是因为要陪我。
连带着我那别扭的性子都被带偏了,所以面对这个何程的话,我只是挑了挑眉:“想看就看,没什么好问的。”
“你能给我介绍一下吗?”这个对我来说其实有点儿陌生的何程继续小心问我。
哪怕心里想的是这有什么好介绍的,面上我还是点了点头。
但也是这么一点头,我才发现家里其实有很多可以介绍的点。
放满何程在其他城市加班总会拍的报备照片的相册,那些他从世界各地带回来的各种各样的纪念品,已经跟了我们很久的家具,还有……
“这个绿萝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是我们很久以前养的……”我学着酒店里的迎宾一样抬起手,然后注意到他的视线落在了我手指的戒指上,“……我们都没想到这么久了它居然还活着。”
我有的时候也会思考这个绿萝是不是被何程偷偷换过,因为我有几次记得我水都浇少了。但被我这么问的何程对此的回应就是大手一挥:‘我是那种人吗!’
我刚想说那是我想多了,就看见他别开了视线。
我: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真没有换过吗?
“这个戒指是我很久之前买的,”我摸了摸手上的戒指,“不过已经换过好几代了。”
我也觉得自己被何程包容的够久,总觉得自己也应该迈出那一步。于是在某天傍晚的时候,我用皮筋量了一下何程的手指,然后偷偷去订了两个戒指。
本来是想着买个素的,这样至少他被竞争对手攻击的时候还可以说这就是个装饰品。然后何程在隔天接受访谈的时候就把手反复抬起来又放下,最后干脆直接问记者:‘你看我戒指好看吗?这是我爱人给我买的。’
后来我们在一块儿的日子更久,再加上何程请了专门的营养师和医生负责我的饮食,所以我的胃也不再跟以前一样吃多了不行,吃少了也不行。
这事儿的后果就是我的体重终于在几年后变回了正常人该有的水准,连带着手指也跟着变粗了。
何程不舍得换掉这个戒指,所以请人帮忙把原本的戒指融掉,让戒指的大小和重量都有了新的变化。
“……这样啊。”他别开了视线,然后忽然冲我张开了胳膊,“那个……我们能抱一下吗?”
我纠结了很长的时间,还是走过去,跟他轻轻抱了一下。
他这次没有哭,而是低声说了两个字:“谢谢。”
我抬起头来,就看见他红着眼睛看着我:“——谢谢你。”
我张了张嘴,想问他到底和那个我经历了什么,就看见何程揉了揉眼睛:“我眼睛好痛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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