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等你回来。

“江玉妗你闭嘴——”

生平第一次挨打,还是挨江序清打,江玉妗霎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捂住侧脸。

这一巴掌没使多大力气,跟苏芸打江觎那两下完全不能比,但还是点起了江玉妗的怒火:“你打我?江序清!你为了那个精神病跟我动手?”

“因为江觎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哈!”江玉妗彻底炸了:“你还帮他说话!我算是彻底看透你了江序清!你个恋爱脑你就活该被他骗!”

“等有天他把你玩死你都不知道!”

“妈,你让他走,让他去找那个变态!他根本不在乎你也不在乎我,他只在乎他的宝贝江觎!”

苏芸头痛的拉住女儿:“小妗——”

“你有本事别后悔,我告诉你早晚有一天你会发现他就是那样的人。”

“我比你了解他。”抛下这句话后,江序清转身离开了江家。

为了和江家彻底脱离关系,江序清没叫司机送,自己开着车离开的,路上,他给江觎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没收到回复。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生气了。

虽然过去,江觎从没因为什么事生过他的气,但这一次不一样。

让他先走,自己留下的行为太像是抛弃了,自从在国外待过,又生了那么一场病之后,江觎对待他就像易碎的宝物一样,对这段感情也越来越小心翼翼。

那句:我尊重你的所有选择。让他心里止不住突突狂跳,潜意识告诉他如果自己不立刻做些什么,可能……

他手上不停,一个又一个电话拨过去,始终是无人接听。

“为什么不接电话……”车子在夜幕中疾驰,为了避开拥堵路段,他踩着油门拐入另一条偏僻的近路。等待红灯时,他烦躁的敲着方向盘,锲而不舍的打着那个号码。

江玉妗说的那些,除去江觎主动给他看过的那些,剩下的他差不多都猜到了。

他很想为江觎解释,为他们之间这段隐秘而扭曲的感情解释,过去他总在逃避,希望这事永远不会被提及。

他也不用被那些尖利的真相刺痛,不用接受来自亲人那痛心疾首的指摘。

可事实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好的爱情,最终变成了腐烂流脓的溃疡。

即便如此,他仍清楚的感受到,那钝痛的憎意下,“江觎”两个字,依旧代表着不可抗拒的、不容斩断的、不断膨胀的爱意。

有一点,小妗说错了。

早晚有一天,她会发现,他也是那样的人。

也是那种,和她口中的江觎一样不正常的人。

马路边的绿化树被路灯照的如同鬼影,张牙舞爪的飞速后退,他控制不住的心焦,终于,下一秒对方接通了。

“江觎!我在路上了,马上、很快就到酒店了!”

“嗯。”

“我知道,让你先走是我不好,别生气了好吗?我已经和她们说清楚了,我很快就回去找你。”

“没生气。”电话那头,传来江觎低闷沙哑的声音。

“你哭了?江觎,我没有要抛下你。”

他分神安慰委屈的爱人,车速稍微慢了下来:“真的,没骗你,我当然是选你的。只是如果你在场,肯定会闹得更难看的,我不想一直由你来做坏人。”

他在解释,而电话那头的江觎正在无比迅速的收拾房间。

回来时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星级酒店的豪华大床房正一团糟。

江觎揉着眉心,情绪因江序清这通电话而好起来,两秒过后,他决定打电话叫服务员过来清扫。

“我知道,路上注意安全,清清,我等你回来——”

准备挂电话前,他说道。

还没等到对方的回复,一声无比刺耳的巨大碰撞声便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

“清清?!清清!!!”

手机似乎飞出很远,撞到了什么东西,钝响间,江觎不停的喊着江序清的名字,却没有一点回应。

“喂?清清?江序清!”

连一丝微弱的呼救都听不到,江觎疯了一样冲出去,一边报警叫救护车一边看着手机里江序清的定位,距离他不到十公里。

只剩十分钟的路程就能见到了……江觎不敢挂电话,他紧绷着浑身上下唯一一根弦,赶到定位地址时,现场的惨状让他再也无法维持镇定的表象。

“闲杂人等让开!这里现在很危险!”

几俩警车将事故现场围上,一地的汽车碎片和地上暗红色的血迹都在证明这里刚发生过一起重大车祸。

江觎快步翻到紧警戒线内,绕过那辆重损的红色法拉利,径直冲向绿化带旁那辆半翻的黑色轿车。

“哎!干嘛的!出去出去这不让进。”

“是我报的警,警察同志,我的爱人、黑车里的人在哪里?!”他脸色苍白如纸,语调急促紧涩,抓住警察的手臂都是颤抖的。

那交警一听,立刻指道:“哦哦家属快去救护车!快快!刚抬出来一个重伤休克的两个当场死亡的……”

重伤休克,当场死亡。

“清清、清清……”他就像被劈了一刀,恐惧直冲天灵盖而下,多迈一步他就会跪下,可发软的双腿瞬间就冲到了担架前。

白布盖着两个当场死亡的伤者,重伤的已经抬上救护车拉走了,江觎胃里一阵痉挛,从未如此刻般畏惧死亡。

他甚至没有勇气上前掀开那张浸上血的白布,看一看那底下是否是江序清的脸。

“是家属吗?很抱歉这样的情况我们也无能为力,伤得实在太严重了……”一名护士见他定在这儿一动不动,送上一句聊胜于无的安慰。

“让一让!快来帮一下忙,抬一下这个伤者!”护士立刻上前去,江觎的视线跟着移动过去,只一眼,他便拔腿扑了过去:“江序清!”

担架上果然是江序清,他正处在昏迷之中,双目紧闭脸色青紫,额头鲜血直流,裸露的脖颈皮肤满是细小的玻璃划痕,左臂绵软的扭曲着,除此以外看不出别的外伤。

“妈呀这人好幸运,车都撞成这样了还能落个轻伤,命真大!”

刚才那个护士麻利的检查着,抽空对跟上来的江觎说:“原来你不是刚才那两位的家属,放心吧!他情况要好很多,应该是撞到安全气囊之类的昏过去了,内伤暂时没检查出来。”

“谢谢,谢谢……”

江觎紧紧攥着江序清完好的右手,拇指按着他腕上微弱的脉搏,一颗揪痛的心才慢慢落回胸腔里。

过去的过去,对他而言,轻视死亡的理由很简单。死亡是一切的开始,而心脏只是一块软弱的肌肉。

现在,看着江序清裹着纱布,血迹未干的脸,江觎忍不住轻轻触碰那道带着伤的纤细脖颈。

少年时渴望握紧的生命现在就在他手里,他却小心翼翼,祈求上天能够放他的爱人一命。

急救室门前的红灯一直亮着,江觎交过费办理好手续后就一直在门外等着,每一秒都那么漫长。

终于,红灯跳到绿灯,门开了,江序清躺在病床上,身上的伤已经处理好,蓝色病号服称得他面色苍白得发青,接着护士将他推进单人病房。

“病人目前暂时脱离危险了,但是还在昏迷中,可能是脑部损伤的缘故……先留院治疗,看情况会不会好一点。”

“医生,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就检查结果上来看,病人大概率是脑震荡,一般来说不会昏迷太久。”医生对他说:“看病人蛮年轻的,但是这个身体情况不是很好啊,以前得过什么大病或者遗传病有没有?”

“有,前两年胃癌早期,幸好发现及时,治疗好了。”江觎的喉结滚了滚,低着头,声音也低了下去:“我们一直在好好恢复,也有定期检查,这会影响他醒过来吗?”

“没事的,家属不要太紧张啊。”医生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抚:“我就是了解一下病人的过往病史,排除可能造成他长时间昏迷不醒的可能。行,那就先这样,有什么情况随时说。”

医生走后,江觎回到病床前,望着输液管里滴答滴答落下的药液,突然,抬手抽了自己一耳光。

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内格外刺耳,宽大的手掌捂住脸,埋头在病床边沿,挺阔的脊背在这一刻塌了下去。

一直以来,他无比坚信只有自己才能给江序清幸福,但这份信仰在此刻轰然倒塌。他给江序清的爱,总是伴随着灾难,一次又一次让江序清遭受痛苦。

就好像是报复。

噩梦般的报复。

提醒他,他根本就不配拥有幸福。

这场车祸事故隔天就上了报道,当场死亡的两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个是那辆红色法拉利的车主,也是本地一个富豪的小儿子。

事发当晚,车主带着一男一女两位朋友醉酒后飙车,在那条较僻静的公路上连闯两个红灯后,在路口掉头准备逆行时无视正常行驶的黑车,悲剧就发生在短短几秒间。

黑车因躲避不及被撞上了绿化带,没有翻出太远,车身自靠副驾驶的车门出凹陷进去大半,而那辆红色敞篷法拉利几乎全损。

黑车车主侥幸逃过一劫。肇事车一行三人,两男一女,女子重伤,两男子死亡。

富豪痛失爱子连夜叫来媒体打算压下舆论,却没想到这场车祸中的另一方,竟也是背景雄厚的富家子,江氏次子——还是前段时间拿奖出名的年轻艺术家,江序清。

一时间这事顶上了社会新闻热搜,苏芸得到消息时差点吓晕过去,连忙赶到医院来,看着病床上还在昏迷的儿子,连指责江觎的精力都没有了。

“您先回去休息吧,清清这里有我守着。”

江觎此刻只想着江序清能够快点好起来,不久前如何撕破脸皮的争吵,挨苏芸扇的那几个巴掌,全都闭口不提。

苏芸眼底乌青,满脸疲态,平时优雅干练的贵妇形象尽失,眼角的细纹暴露出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无奈。

“够了……不要再闹了,江觎,你想要什么我们不争就是了。”

“清清不抢你的遗产,你父亲死后,以后集团也是你的,或是我和你父亲离婚,都可以……无论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不再耽误我家清清。”

江觎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目光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床上人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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