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澍显然也没料到她会拒绝。
他歪着头看她,那神情分明在说:不同意?我没看错吧。
“……做伴唱也有钱拿,你不是要赚钱吗?”他说。
周清霭咬住嘴唇。
“我,我不能上台表演的。”她终于迸出一句话。
“……舞台恐惧症吗?”
“差,差不多吧。”
罗晓澍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她不得不低下头去。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之前在合唱团是怎么——”
周清霭脱口而出:“求,求你!别问了。”
似乎过了很久,她才听见他的声音:“抱歉,我不问了。”
很温和的语气,应该没有生气吧。周清霭想,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幸好门铃响了。
原来是干洗店的老板娘上门取衣服,还带了一个自制的苹果派来。
周清霭站在一旁,就见她对着罗晓澍的伤手好一通唏嘘。
“……不会影响演奏吧?”老板娘一脸紧张,“你这可是天才演奏家的手呢!”
“放心啦,一点小伤而已。”罗晓澍两眼弯弯,笑得好像只无敌乖巧的招财猫。
一点小伤。周清霭想,如果不是见过那道伤口的样子,她可能真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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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她没课,上午就去紫藤街,顺道弯去干洗店取衣服。
半路被一声喇叭叫住——原来是卢卡斯。
他开着一辆挺威风的奔驰越野,跳下车来,帮她把三大袋衣服放进后座。
“我正要去找澍,”他说,“送他去医生那里,要开始做复健了。”
周清霭吃了一惊:“复健?”
“是啊,肌腱断了很麻烦的。”卢卡斯皱眉,“尤其他还要弹琴。”
周清霭脸都白了:“会,会影响弹琴?”
这些天看他谈笑如常,她还悄悄松口气,想着那伤大概并不严重……
“医生说专门针对他的情况做了方案,争取能让他完全恢复。”
“如果不能完全恢复的话,是不能……不能再弹琴了吗?”
“他要去的是演奏专业,那要求可不是一般的高……”
周清霭再忍耐不住:“他的手,到底是怎么弄伤的啊?”
答案让她吓了一跳。
“是……他爸爸?”
“嗯,说是喝醉了发酒疯,砸碎了相框,又要撕照片……他去阻拦,喝醉的人没轻重,就变成这样了。”卢卡斯眼望前方,“也许不全是真相。他爸爸那人,平时都挺像样的,一喝酒就变成暴力狂。”
“怎么会?”
“据说以前都好好的,就是因为他妈妈走了,才变成这样。”
“他妈妈?”
“对,澍九岁那年,她一个人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
周清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卢卡斯又说:“澍那时候年纪小,伤得很重,他爸爸直接被关进警局——”
周清霭反应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声音都抖了:“你是说,他爸爸打他?”
“他自己说是被推了一把,从楼梯上摔下来,但真的很严重,”卢卡斯竖起手指,“肋骨骨折,三根。”
周清霭掩住嘴巴。
“……怎么,怎么能这么狠——”她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
“有些喝醉的人很可怕的!”卢卡斯摇头。
“他爸爸甚至都不怎么管他,有一次他在学校里晕倒了,被老师送去医院,才发现他两天没吃饭……”
“这,这难道不该被剥夺监护权吗?”周清霭忍不住叫出来。
“是啊,可能因为是外国人,所以警察也不太上心。”卢卡斯微微拧着眉,不再是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样子。他看了周清霭一眼,又说:“澍后来在赫曼教授家里寄养过好长一段时间呢,我就是那时才认识他的。”
“赫曼教授?”
“是慕城艺术学院的钢琴教授,可喜欢他了。教授全家都很喜欢他,听说还曾打算收养他,后来也不知怎么没成——”
周清霭问:“他妈妈,为什么走?”
“感情不合?吵架?大概吧,他也没跟我说过。”
周清霭坐在副驾上,眼前是缓慢移动的街景。今天是个晴朗的好天,初开的白玉兰在光影里摇曳着。
她只是想要了解一点点情况而已。她万没料到会听见这样的故事——看起来那么阳光开朗的人,她甚至还想过他的家庭一定是和美融洽的,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
不知何时,泪水充满了她的眼眶,她不得不转过脸去。
卢卡斯安静开车,也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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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晓澍走到院子里来迎他们。
“你们约好的?”他挑着眉毛,似乎随口问了一句。
“路上碰到的。”卢卡斯说。
周清霭因为刚刚哭过,所以只是远远打了个招呼,就往楼上走。手中的衣服袋子却被两个男生一左一右抢了去。他们在她前面上楼,把衣服放去莎拉房间。周清霭道了谢,待在那儿整理。
罗晓澍留意地看了她好几眼。
下楼时,他喊住卢卡斯:“喂,她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卢卡斯歪歪头,“啊,大概是听到你小时候的事情,有点难过吧。”
“你——”罗晓澍一把扯住他的后领。
“哎,哎,”卢卡斯被勒得吐舌头,“她问我的,我不能说吗?”
他挣开他的手:“这对你有利不是吗?”
罗晓澍沉默了一会儿。
“不想让她难过。”他终于说。
卢卡斯理好自己的衣领,又看看他。
“好吧,”他说,“现在我确定你是喜欢她的了。”
罗晓澍看他一眼,转身下楼去。
卢卡斯跟上他:“……那她拒绝来伴唱,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看来你的魅力在她心里还不够大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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