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秋瑟的很多同学都以为她只是个最普通的女大学生,甚至那些诸如 “傻子”“呆”的词汇还是常常出现在她耳边。
秋瑟记得爷爷问自己:“觉不觉得委屈?”
秋瑟茫然摇头:“这样,没什么不好的。”
因着这样的原因,她日常接触的人,许多都和褚云平一样,来自普通家庭。
可在得知秋瑟的身份后,她们也并没有躲开,有的反而靠得更近,而有的,则保持以往的距离,不卑不亢。
褚云平,是其中唯一一个躲着自己的人。
曾经,秋瑟以为,他是出于自尊心,或者说是自卑,不想结识比自己优越的同龄人。
可扪心自问,秋瑟没觉得自己哪里“优越”。
其次,褚云平不是一个会因为家庭而产生自卑感的人,相反,他很自爱,也很自信。
这样的人,怎么会无聊地躲着自己?
交朋友而已,至于吗?
迷雾又来了,遮挡住秋瑟的视线,让她的脑子发钝,发木,最后只能放弃思考,把一切搁置一边。
这时,应小茶突然捶了下寝室床,把秋瑟震得回了神。
“秋儿,我知道要送你什么了!”
秋瑟随口应了声:“什么?”
“柯山知道吗?”
“景区?”
应小茶扒着床铺朝下看:“新景区,上个月刚开放,主打柯山漂流溪,你喜欢玩水,我喜欢爬山,正好!趁着夏天结束前,最后浪一次!”
秋瑟没什么意见:“行,听你的。”
烦恼了半天的应小茶激情下单,嘴里嘀嘀咕咕:“买门票,买帐篷,买登山装备,还要......”
秋瑟突然截断她的话:“我能带人吗?”
应小茶正点着手机的手指一顿,不好的预感传来。
“你想带谁?”
“褚云平。”
果然!
应小茶呼出口气:“秋儿,他有女朋友的,不合适吧?”
秋瑟理所当然地说:“那就喊他女朋友一起啊。”
应小茶:“......”
所以现在到底是怎样啊?
她这个看破一切的闺蜜,到底要何去何从啊?
应小茶咽了咽口水:“秋儿,你......到底咋想的?”
秋瑟想得很简单:
她现在有些事没弄明白,那就不想了,直接问褚云平就好了。
她要揪着他耳朵问他,等这么久,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打电话,为什么在酒吧的时候不出来见她,为什么躲她......
做朋友,要坦诚。
她要褚云平对自己坦诚一点,这样,她才能继续和这个人做朋友,也才能安心地对他更好一点。
秋瑟拿起手套甩了甩:“给他送东西!”
......
江大。
实验楼。
孟青璋脱了手套,换掉沾了血的白大褂,温和地冲同实验组的师姐打招呼。
“多谢师姐,要不是你的帮忙,我可能要在这里待到晚上了。”
师姐姓方,同校医学院,大三,品貌双全。
她扯了扯长发,扭头笑:“好好一个金融生,偏偏双修医学,我对你只有两个字,佩服!”
孟青璋洗手,整理好自己的书,也跟着笑:“兴趣爱好,修得也不认真。”
这话是鬼扯。
方师姐也不拆穿他,书包一背:“你能忙过来就行,我先走了,家属还等着呢。”
“好,改天请你和你家属吃饭。”
等到实验室的门关上,阴森森的实验楼只剩孟青璋一个人。
他说选修医学是兴趣爱好,这是真话,可若说不认真,那是场面话。
他的成绩,即便是按照标准医学生来看,也是相当优秀的,甚至多次被医学院老师怂恿着换专业。
这自然也是玩笑话。
孟家不会允许他做个普通的医生,那太便宜他了。
他的生活,总该更动荡,更残酷才是。
周日晚上,熄灯的实验楼内,孟青璋坐在十三楼天台,抽烟,翻看手机,终于看到了预期中的信息:
“红茶不加奶”转了一条链接,关于柯山景区开放的宣传页,还写着“柯山,老娘来了!”
男人嘴角轻勾,手指捻灭烟头,截图,转手就把截图发给了备注“庞公子”的联系人。
做完这些,他合上手机,看了眼天边的月牙,枕着手臂躺倒。
这一丝惬意没有持续多久,扰人的电话就响起了。
孟青璋扫了眼来电显示,随后冷嗤一声,接起来:“曾女士。”
那边传来女人的叫嚷:“曾你妹,我是你妈!”
孟青璋呵呵一笑,改了口:“妈,找儿子有事吗?”
“滚到医院来,你二弟跟人飙车,腿摔断了!”
“哦?这么刺激?”
那边压低了声音:“你快过来,你爸正在发脾气,你好好哄哄。”
孟青璋随口应了声,挂断电话。
手机上,五分钟前发过来一张图片,打开,是两辆撞在一起的摩托车,路边甩着两个人,都是满身的血,生死不知。
信息跳动:【青哥,任务完成。】
孟青璋满意的发过去一个“大拇指”,附赠一张大笑的天线宝宝动图,十分中二。
那边也回了一张动图,中间的几朵撒着星光的玫瑰,“谢谢老板,包君满意”八个大字几乎闪瞎孟青璋的眼。
他嘟囔:“嘁,又被打败了。”
按灭手机,他拍拍身上的土,甩着外套,悠然离开了天台。
和孟青璋的舒心比,今晚不舒心的人更多。
比如那个躺在手术台上等待截肢的孟家老二,忙着给违法飙车还撞死人的儿子擦屁股的孟父,再比如被秋瑟邀请去参加野外露营的褚云平,还有莫名其妙和男朋友吵架的张盼盼......
孟青璋吹着口哨,启动车子,忍不住感慨:“这样的夜晚才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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