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相对无言。
场面太过尴尬总归不好,姜棠将要开口,林钧儒似乎也感受到了相同的气氛,率先道:“想不到在下与夫人如此有缘。听说夫人曾在京城生活过,没能与夫人这般博学之人提前认识实在可惜。”
说话间,他总是带着一丝笑意,让人觉得其人十分好接触,很有平易近人之感。
但听他说话的内容却完全不是这样,总是在打探,总是在引导。与他不过见了两次面,短短几句交谈,对方仿佛已经将她剖析的清清楚楚。这可真是太令人不爽了。
不想顺着他的话讲,姜棠直接道:“恩人对奴家如此了解,奴家却对恩人知之甚少。单只知您是县令大人的客人,别的可都还一无所知啊。”
“哈哈,夫人好生有趣,是在下的疏忽,还以为夫人早就猜到了呢?”刚刚或许是礼节性的假笑,如今倒是真开怀了。
啊!姜棠莫名有些羞恼,最起码表面上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怎么他就如此自以为是呢。
林钧儒微微低头,注视着姜棠的眼睛,认真介绍道:“在下姓林,名钧儒,家在京城,此次来此是为了公务而来。这些可够?夫人若还对在下有何好奇,可直言。”
当然不够!说了跟没说一样,这人可太不真诚了。“没有了没有了。”姜棠摇了摇头,“在京城奴家当然无法遇见恩人,当时奴家是未嫁女,待字闺中,轻易不得出门,便也见不到恩人了。”
林钧儒听到此言,躬身作揖道:“倒是在下鲁莽了,但夫人秀外慧中,想必听的出在下只是好意。”
这可真是有点吓到她了,在古代她可只是一介白身啊,他捏死她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她连忙将他扶起:“恩人见外了,能此时遇见恩人已是最好的缘分了。相逢就是有缘,奴家当恩人是友人,说话不甚顾忌,恩人这般,莫不是不把奴家当朋友?”哈!是你自己不表明身份的,可就不要怪她占便宜了!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愣:“在下必然是将夫人当作自己的朋友的。”
还不等姜棠窃喜,觉得扳回一城。他又润声道:“在下在此人生地不熟,不比夫人幼时长在这里,又在此地成婚,我们既是朋友,若朋友有难之时,还请夫人不要推辞。”
这说的全是我的词儿啊!姜棠瞬间想到一个应景的小品。哭笑不得道:“当然,当然。怎会推辞,您还是奴家的恩人呢。”
“只是举手之劳,夫人莫要再提。”他神情还是温润的,却仿佛失去了聊天的兴致,“晚上之事还有赖夫人帮忙,县令夫人已到,在下便先行一步了。”
姜棠一回头果然见到了县令夫人,暗自长舒一口气,尬聊终于能结束了。多说多错,之后还是少与之接触为妙。
“哎呀哎呀,让你久等了。刚刚大人同你聊什么呢?”远远的她就见着林大人和姜棠站在一起,两人虽离的不近,但也是孤男寡女,她可是八卦的很呢。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姜棠给县令夫人行完礼,轻声道:“回夫人,是在聊白磷的制作方法。”
“原来是在说这些。”她点点头,亲密的揽住姜棠继续道:“姜丫头,你可是这事儿的大功臣呢,他们都因着这事儿愁了好些日子了。”姿态亲密,就是言语中带着点酸味儿。
哦?这样啊。姜棠想想外公,挤出几滴眼泪,红着眼眶道:“还是夫人您怜我救外公心急,百忙之中肯见我一面。若没有夫人引见,我何来得机会说出这些。”说着,她又要行礼。
这傻孩子,县令夫人连忙搀起她,心中只剩心疼:“哪儿的话,走走走,外面凉,跟我到屋里去。”
她一直是知道姜棠的,从小没有父母,被接到京城想必也是被嫡母磋磨狠了的,要不怎么会嫁回这儿来呢?
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
不过,她在想什么,姜棠就不知道了。姜棠只知道,县令和县令夫人并不是坏人。
天渐渐黑了下来,外面却不似往常那般安静,嘈杂声连县令的内院里都能听见。
不多时,林钧儒便派了人来:“姜夫人,我家大人有请。”
她跟着侍卫模样的人来到县衙门口,首先见到的便是外面乌泱乌泱的人。往常她竟不知保康县竟然有这么多人。接着想到的则是,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劝说的,竟真的聚集了几乎全县的人。
县令高喊着天神教是魔教,他们是朝廷派来令他们迷途知返的。林钧儒更是拿出象征身份的牙牌自证身份。哎呀,姜棠扶了扶额头。她早该想到的,林钧儒之所以要让他自己来,怕是想通过他的身份来增加说服力。
她在侍从引导下,站在林钧儒的身旁。本以为只需要做个摆设,毕竟他的样子太过自信,仿佛一切都胸有成竹。
谁知林钧儒明明仿照着她的操作,却频频失误。他额头上冒出的汗水渐渐流至下颌,工具散乱一地,姜棠想帮忙都无从下手。果然第一次未提炼出白磷,人群中渐渐有了唏嘘声。
县令大人赶紧紧急发言,暂时稳住了人心。
林钧儒立即开始第二次。骨粉是第一次磨好了的,他着急往锅里装骨粉,却忘了刚刚烧过的锅子滚烫。他被烫得反射性的想松手,却没想到锅子被稳稳接住放到了地上。
他先是看见隔着手帕托住锅子的手,转头便见到姜棠冲他点头。他心头一震,以往他都是别人的后盾,没想到还有他人做他后盾之时。不过,这种感觉竟也不赖。
之后他的每步操作,姜棠都会悄悄告诉他注意事项,更是将他没做好的地方悄悄弥补。百姓更本看不出来,只当她是辅助操作的侍女。
当白磷燃烧在空气中时,百姓的议论声四起。“对!对!是这样的。当时我亲眼所见,这是天神的法术!”“呆头呆脑的,大人是在打假呢!”“我就说呢,那面具狗头人还叫我们明天集体**呢。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差点丢了小命。”
林钧儒适时发言:“这些都是他们魔教的小把戏,并没有所谓的天神降临。想必你们所求的愿望至今都没有被天神实现吧。他们就是一群骗子,大家都被骗了。与其相信骗子,不如自己好好经营生活,多行善事,未必没有愿望成真的那一天。”
“后续我们会派人捉拿魔教余孽,大家切莫再参与其中。否则官兵们分辨不得,只会一同捉拿。刀剑无眼,还望大家远离魔教。”
林钧儒说完这番话后,空气有一瞬间的停滞。之后百姓们纷纷应是。“再不去了,再不去了,家里鸡都没人喂,怕不是要饿昏了。可千万别不下蛋了哦。”“妻儿还在家等我呢,真是魔怔了。回家去,回家去。”
看着百姓们各回各家,大家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道声音:“糖糖,糖糖…跟外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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