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监控室，头顶的灯光很亮。
白色的墙壁上有一些黑色的掌印，谢猖看见了，微微皱眉。
让人重新刷个墙吧。
走出地下室，外面是一个工厂，不算很破。
空荡荡的，四周杂草丛生，向外望去还有几只流浪猫。
方罗待的话萦绕在耳边，谢猖看着手机，没有任何动静。
“然然……你在哪儿？”
————
清然坐在沙发上，愣愣的看着手机，不敢开机。
她知道的，她的手机里有监控有定位，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他俩知道。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但是清然在发现之后就没在怎么看手机。
不知道在发现之前，被观察了多久。
谢椋还是谢猖，或许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清尘看着她纤瘦的模样，很是心疼。
“然然，想吃什么？”
他温声哄着，又给清然倒了一杯热茶。
“不太想吃……”声如细蚊，清然瑟缩在沙发角落，小小的一团。
她本身就瘦，现在看上去，清尘都难以抱个满怀。
他身高185，平时也有健身，个头自然不小。
“然然，我煲了点鱼汤，鳕鱼豆腐。
小时候回老宅过年，你总是喜欢抱着一个碗，去厨房找鱼汤喝。”
清尘拍了拍清然的肩膀，哄小孩子一般。
清然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笑了一下：“哥，那么久的事情了，你还记得啊。”
清然不喜欢吃鱼，但是喜欢喝鱼汤，尤其是鳕鱼豆腐，她说那种味道很鲜美，像是仙品。
“虽然那个时候你还很小，但我已经不小了，自然记得。”
清尘比清然大了四岁，记的东西自然多。
“那个时候你好小一只啊，白白的软软的，还怯生生的，像个小兔子一样。有一次我想抱抱你，你要了我一口，我的手都出血了……那时候我才明白，你那里是兔子，明明是只小猫……”
清尘满眼的温柔，轻轻讲述他们的年幼，说到特别的地方，还会给清然比划两下。
“你看看啊，这个是你六岁那年，悄悄放进我房间的。”
清尘从卧室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枚红宝石。
红色宝石并未打磨，躺在蓝色天鹅绒里，干干净净，那晶莹剔透的红色，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说来奇怪，你那个时候那么小，哪来的那么多宝石，后来我去找了爷爷，才知道那是别人给你的。”
“……是谁？”
清然喝鱼汤的动作一顿，疑惑的看向清尘。
清尘抿了抿唇，似乎是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收起盒子，抱歉似的笑笑：“没什么……就二叔的一个朋友……”
察觉到清尘的不对，清然连忙放下碗，拉着即将离开的清尘的一宿，焦急的看着他。
“哥哥，是谁？”
清尘的话很不对，她当时那么小，却是清湛的朋友给她那么多宝石，这很不合理。
“哥哥，告诉我吧……”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答案能影响到她接下来的选择。
清尘皱着眉，有些懊恼的闭上眼睛。挣扎几秒，他坐在沙发上，拿起宝石。
“我知道的也不算多……从你三岁那年，就有一个人经常去老宅，陪爷爷下棋，照顾你，我偶尔会去老宅看爷爷，小住几日，见过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
“……当年的谢家少主，谢椋。”
清然闭上眼，脱力的靠在沙发上，随后将自己蜷缩起来。
清尘不知道自己告诉她这个选择是对是错，只是看着清然这个模样，他太心疼。
长大之后的疏远，让他们忘记，童年的亲密。
那个时候清辉和老爷子没分家，清尘也经常回老宅，会和还不记事的清然一起玩。
她很小，穿着白色的小裙子，扎着两个小辫子，明明那么年幼，却也那么美丽。
用美丽来形容一个幼儿不太好，但也只能用美丽来形容。
在母体的发育不良，导致了她从出生到现在，身体都不好，那时清然总是去医院，老宅李又专门的医护团队。
谢椋那个时候，经常来。
清尘只见过谢椋一次，却听见了谢椋一辈子不敢说出的话。
少年的声音还很青涩，郑重的对清盛傲说：“爷爷，我想娶然然。”
红着眼眶，清然死死咬住手，不让自己哭出声。
难过，绝望，痛苦……
年幼的孩子不记得那些誓言，可是他比她大了六岁。
本就早熟的孩子，将那些童言无忌全都记在心里。
他们算是青梅竹马。
是谢椋……
原来她上辈子会嫁的人，是谢椋……
“然然，你要遵从你的内心。”
清尘拍拍她的背，将她手从她嘴里拿出来。
“然然，别怕，我们都在这里。
清尘用毯子小心翼翼的包裹住清然，轻轻抚摸她的头。
清然不因爱而出生，却因爱而绝望。
软软的毯子，带着一点点薰衣草的香气，软乎乎得，清然用毯子裹紧自己，缩在沙发角落。
睡吧，睡吧，可怜的孩子。
睡吧，睡吧，难过的孩子。
梦中不会有绝望，你悄悄的进入梦乡，会有精灵陪伴你，赶走所有的噩梦。
睡吧，睡吧，可怜的孩子。
清尘的手很温暖，安抚着清然，渐渐的，清然呼吸平稳下来。
她太累了。
良久，清尘收手，轻轻的将清然抱起来，走进客房。
动作很温柔，生怕弄醒了这个可怜的孩子，清尘将她放在床上，点上香薰。
拉上窗帘，房间内顿时暗了下来。
睡吧，可怜的孩子。
退出房门，清尘看了看客厅，桌上的手机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或许可以做点什么，清尘暗暗想。
清然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让她多休息休息吧。
回到房间，清尘看着电脑，表情凝重。
————
陆景柯盯着手机，不知在干嘛。
“哥，你已经盯着手机半个多小时了，眼睛不疼吗？”
许久未见的林凯坐在陆景柯对面，手里拿着个煎饼果子。
他还是那么喜欢吃煎饼果子，陆景柯没空搭理他。
当年出事之后，林凯被他爸爸安排去了国外。
林凯在国外上了大学，最近刚回来，只是这刚回来就遇上这事儿，陆景柯也不免感叹，这也太巧了。
“没办法啊，这半点消息都没有，你说要是遇上危险咋办啊。”
林凯咬着煎饼果子，皱着眉，这两年在国外他有所长进，不再那么单纯了。
“嫂子不会遇到危险的，她那么厉害，肯定不会的，或许只是把自己藏起来了呢。”
陆景柯有些烦躁的放下手机，问道：“那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监控也没有，啥都没有。”
“被抹掉了呗。”
“嫂子她不懂电脑啊……”
陆景柯抓了抓头发，挫败的瘫在椅子上。
林凯吃下最后一口煎饼果子，“嫂子认不认识什么会电脑的人啊？”
陆景柯摇摇头，下一秒，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
“或许……你是个方向是对的……”
清然的第二专业是动漫设计，要接触电脑，或许会认识一些会电脑的人。
林凯挠挠头，笑的有些憨。
陆景柯勾勾唇。
明明还是那个傻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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