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江澜正在俱乐部打拳,跟他对练的拳手被打得节节败退,毫无招架之力,最后只得举手投降:“不打了不打了,你今天怎么出手这么重?谁惹我们江少生气了?”
他寒着张脸不说话,又招了其他人来打,眼前却总是闪过那个女人,纤细的脖子、单薄的肩膀、不盈一握的腰肢。
只是稍一想起,他就浑身沸腾。
早晚有一天,她会落到他手里,被吃得渣儿都不剩。
江澜如是想着,出拳愈发狠戾。
训练室的门却在此时开了,依次进来十几个身材壮硕的黑衣男人。
领头那人江澜认识,是跟了江叙二十几年的左膀右臂,道儿上出了名的狠角色,人称“阎三爷”。
他见了江澜十分客气地抱了下拳:“小少爷,先生找您有点儿事,麻烦跟我回趟家。”
江澜冷笑:“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得罪了。”阎三抬了下手,“小心点,别伤了小少爷的脸。”
他本以为那些人只是来吓嘲吓嘘自己,没想到竟动了真格。
江澜被带回去的时候,脸上一点伤都没有,身上却没有一处不疼。
阎三在车上劝他:“小少爷,先生这回是真的动了气,你见了他好好认个错,往后可别犯这种糊涂。”
江澜靠在椅背上,半阖着眼睛攥紧了拳:“不过是个女人。”
却让他狼犯至此。
阎三摇了摇头,知道多说无益,也就不再说了,将江澜带到之后,跟手下一起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他们三个人。
江澜肆无忌惮地看向许诺,她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巴掌大的小脸掩在长发中,穿一条修身的针织长裙,从脖子一直包到脚踝,即便这样,都令人浮想联翻,忍不住去肖想那布料包裹下的纤细雪白。
有些人生来便是原罪。
自第一次见到许诺,江澜就好似着了魔,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可着了魔的不止他一个。
江叙挡住了他的视线,狠狠揪住他的头发问:“你这是什么眼神?”
江澜这才正眼瞧他,挑畔地笑着:“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你不知道?”
他刚说完,就被江叙曲膝击中了腹部,半响没能直起身子。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手竟敢伸到我这里来!”
他捂着肚子,感觉嘴里都是血腥味儿,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还记得我有一个床伴,叫菲菲还是丽丽来着,后来爬上了你的床,怎么,你能碰我的人,我就不能碰你的?”
江叙一脚将他端倒:“你会把什么菲菲丽丽娶回家?“当然不会。
所以他对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喜欢。
江澜躺在地上,吸气都疼,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可以看到她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头,红红的嘴唇,真是可爱。
江澜有一点跟父亲很像,都不喜欢女人哭,女人一哭,就觉得心烦,可许诺哭起来还挺好看的。
然而几个小时前,她将刀架在脖子上逼他离开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模样。
她的眼神明明可以锋利的像刀,披荆斩棘,无所不摧。
现在故意做出这副样子,不过是想让他自食恶果,永世不得翻身。
江澜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此时只想拖她下地狱:“是她先勾引我的。”
他话音刚落,就见许诺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江澜继续胡扯:“她说她不爱你,只是贪图你的钱,你又满足不了她,只好找我咯。”
没有男人能受得了这般折辱,他这是要害死她。
许诺眼圈一红,急得落下泪来:“你不要血口喷人!”
看到她梨花带雨,江澜竟起了一丝侧隐之心,可不把事情做绝,他永远也没有机会。
江澜打定主意,露出了暖昧的笑容:“怎么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不是还夸我技术好,比他强的多?”
这人大概是疯了!
许诺心里一阵阵的发慌,此时的江叙太过可怕,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只是想想他曾经使过的那些手段,她都要遍体生寒。
许诺扑过去抱住江叙,感觉他浑身的肌肉都在紧绷,压倒性的力量令人觉得恐惧,可她从来没有退路,只能祭献自己:“江先生,您知道我不会做出这种事。”
江叙不为所动,只是低头看她:“你叫我什么?”他的眼神太过冰冷,令人如坠寒冬。
许诺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说错了话。谁都可以称呼他为江先生,唯独她不行,这是她的合法丈夫。
江澜笑出声来,原来在许诺心里,父亲不过是陌路人。
虽然自己卑劣了些,不过以后他会补偿她的。不管怎么看,他都比那个老男人要好得多吧?
江澜这样想着,笑容越发灿烂。
江叙推开许诺,不再看她:“出去。”
许诺冷汗都落了下来。
江叙跟她之间的关系本就脆弱,没有什么信任可言,如果留他跟江澜独处,还不知会给她编排出什么罪名。
以江叙的手段,怕是要剥她几层皮。
许诺打了个寒战,眼泪里啪啦的往下掉,江澜见了,胸口微微刺痛,却不打算改口。
江叙见她不肯听话,突然爆发,一掌摔碎了手边的玻璃杯:“滚出去!”
她脸上浮现出心如死灰的神色,转身出了门。
阎三就在外面候着,见她出来灭了烟,伸手一请:“您先回房间吧。”
她凄惨地笑着:“我想去看看我父亲。”
闫三摇头:“抱歉,您现在不能出门。”
她身子一晃,差点摔倒,阎三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只觉得柔若无骨,竟没什么重量。
鬼使神差的,许诺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小声哀求:“您帮帮我。”
阎三眼神一暗,晓得里面出了状况,不然许诺也不会病急乱投医,求到他这里来。
不过江先生的人他是万万不敢碰的,阎三将她扶好,立即松手又后退两步:“夫人莫要犯糊涂,回房间去吧。”
书房里终于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
江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看蝼蚁草芥:“你说,是她勾引你?”
江澜回答的干脆利落:“是。”
江叙冷笑:“你怕是第一天认识许诺,她没你那么饥渴。况且,你以为她能瞧得上你?”
年轻带来的资本令江澜极端自信:“我哪里不如你?”
江叙面露讥消:“你处处都不如我,没有我,你就是个废物,扔到路边都不会有人看一眼。”
江澜顿时火起,极尽嘲讽之能事:“既然我处处不如你,那她为什么来招我?是不是你身体不行?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江叙的皮鞋落在他的手上,用力碾了碾。
江澜惨叫一声,只觉得骨头都要碎了,他才松了力:“我行不行,许诺知道,不用你知道。”
江澜又想起白天见到的画面:“她身上有新新日旧的伤,亏你下的了手,听说身体不行的男人容易心理变态,她是不是从来没有心甘情愿地爬上你的床?”
到底是被戳到了痛处,江叙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脚:“我真是把你惯得不成样子。”
江澜吐出口血来,落到这般田地,仍不肯退让:“被我说中了是不是?所以她才会选择我,小妈真是聪明人。”
江叙扯了扯领带,面目拧地掐住了他的喉咙,不愿再听他胡言乱语:“我看你是活腻了。”
在挨第一拳的时候,江澜就知道父亲动了杀心,一点都没留情。几分钟后,他缩在地上,已经只剩半条命。
江叙这才收手,往他身上扔了个pad:“如果不是有监控,我怕是要着了你的道。”
他拿起来瞧,屏幕上赫然是厨房里的监控录像,视频拍摄得十分清晰,连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样惨烈的时候,他还在想,许诺可真白啊,只差一点,她就是他的了。
成王败寇,不过瞬息。
江澜仰起头,咽下口中的血沫,强撑着发出声音:“你什么时候装的监控?”
“从她住进来的第一天。”
江叙喜欢许诺,不仅仅是看上那张脸,他喜欢她的聪明、倔强、却又识时务,知道服软,懂得低头。
江叙虽然占了先机,可时刻都无法安心,生怕哪天她羽翼丰满,飞出这金丝牢笼。
于是在很久之前,就布下了天罗地网。
这原本是用来防范许诺的手段,江叙没有想到,笼子里竟也有人想要动他的金丝鸟。
是自己太纵容他了,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江叙抽出纸巾,慢慢擦拭手上的血:“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我留你一条命,可这里容不下你了,给我滚到国外去,永远不要再回来。”
江澜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决绝,原来那个女人比他重要的多。
临走之前,江叙最后看他一眼:“你走之后,我会尽快给你添几个弟弟妹妹,安心地去吧。”
江叙回主卧时已是深夜,房间里没有开灯,许诺犹如孤魂野鬼一般缩在床角,低垂着头。
他打开壁灯,扯掉领带,声音一如既往的冷:“规矩都忘了?”
许诺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慢慢靠近江叙。她蜷缩太久,腿都没了知觉,一个不稳,便扑到了男人怀中。
软玉温香在怀,江叙不为所动,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跟了他这样久,许诺知道自己就要大祸临头,当即红了眼睛,小心翼翼解着他的衬衫扣子,而后豆大的一滴泪划过眼角,被她印在了男人胸口:“我真的没有……没有勾引他.
如果不是见识过许诺面对江澜时的凛然模样,江叙还真要以为她如面前这般软弱可欺,楚楚可怜。
然而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骗子,最会挑人拿捏。
江叙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起头来,看向自己:“你今天表现得很好。”
许诺心里咯瞪一声。
“只有一处不好。”男人看她的眼神逐渐阴冷,再无温情可言:“为什么要去招惹阎三呢?”
许诺瞬时想逃。下一秒便被江叙摔到床上,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中:“我不过是生那个小畜生的气,迁怒于你,你害怕了,便要去招惹阎三,在我眼皮底下都敢搞这样的小动作,以后还想勾引多少男人?”
江叙只是稍微想想她伺候其他男人的画面,就恨不得掐死她。
那一晚他疯魔一般,使出各种手段折磨了许诺一夜,最后她已经神志不清,只会反复呢喃:“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我是你的,只是你的。”
江叙终于满意,吻了吻她被咬破的嘴唇:“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那晚之后,许诺生了场大病,养了半年才好,江叙觉得愧疚,对她温柔许多,偶尔心生不快,也没再对她下过重手。
日子终于没有那么难熬,可年年岁岁,没有自由,她也与行户走肉无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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