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宵初河这种坏学生在一起吃饭,东芃总会有些不自在。
饭都有些难以下咽,到哪儿他都形影不离地跟着,完全甩不掉。
真是麻烦。
“宵初河,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啊?”东芃用眼神示意在他周围的那群人。
班级那些武力值高,但地位在老师和同学看来是处于最低级别的混子,来学校就主打一个吃喝玩乐,完全没有上进心的那些人。
宵初河不屑于此。
所以懒得搭理。
他一般是不太爱和女生聊天的。
和她开口说话看在余饶的面子上:“我这个人,爱独来独往。”
“那你为什么还要粘着班长?”
东芃自知自己说得多了,但确实是自己的心里疑惑,好不容易有了个能说话的朋友,如果宵初河和她的关系很近,自己反而是不清楚该怎么办了。
说白了,她怕余饶被他带坏。
见宵初河一个眼刀飞过来,东芃连忙解释说:“我嘴快,你听完就算了,别介意。”
一会儿时间,余饶端了碗筷过来。
她只买了一份牛肉玉米饭,外加一份排骨莲藕汤。
她坐定在东芃身边,对面是宵初河,她吃得极慢,也不怎么抬头看两人。
一会儿课上要英语小测,昨晚又忘记了背单词,这时余饶就拿出口袋里的迷你单词本,一遍遍熟悉词。
单词两百多个,有些甚至余饶不怎么会读,东芃凑了过去:“单词吗?这个应该读ga、ge……”
宵初河只听单个音节,直接念出正确读音。
东芃惊了:“你知道?”
“班长,他读的似乎是对的,我记得老师课前念的是这样。”
“以后说话前,不如多背背书。”
东芃被他怼了,怼得哑口无言,向谁说理去?
“我说话很没水准吗?”
宵初河拖着长音,不急不缓:“嗯。有点。”
东芃气愤,但自己现在无话可说。
“班长你不管他吗?要是老师的话一定会训他的。”
余饶想了想后回应:“我不是老师,而且作为班长也不只是起到训诫别人的作用吧。况且他好像没说错什么。”
东芃知晓自己没理,但经余饶这么一说,她虽气但也丝毫做不了什么。
而在他们不远处站着两个女生,看样子校服的颜色是高一班里的人。
其中一位短发女生比较大胆地看了过来,目光聚焦在宵初河身上,另一位盘发女生则是小心翼翼地迈着小步,也不敢抬眼,似乎是有些害羞。
余饶的专注力只在于自己的英语单词上,全然没注意身边的人。
直到东芃用手肘提醒了她,余饶才缓缓转过头,而盘发女生已经走了过来,她在宵初河的身旁停驻。
“你好,我是高一(2)班的汤淼淼,很高兴认识你,我是2班的体委。有一次刘老师不是让我们一起搬器械吗?你还记得我吗?”
宵初河轻扫了她一眼,长发女生高盘起头气质出众。
白净清秀,皮肤也很细腻,她满怀期待地等他的回答,他散漫地回应:“没印象。”
“两天后高一所有班会有一场篮球赛,你加入吗?”
汤淼淼依旧怀着期待,觉得宵初河应该会同意。
不料宵初河大声念了一个单词,英文委婉表达出的意思是没兴趣。
“我得学习。背单词两百个,最近还得课上抽测,很忙。”
了解宵初河的和不了解宵初河的人都沉默了。
东芃歪头看着余饶,肢体语言疑惑:他脑子没进水吧?
要说他打架喝酒,叫板老师这个她信,说要努力上进就一万个不信。
东芃承认,这人脑瓜算聪明,但派不上用场,撒谎成瘾了吧?
汤淼淼:“可你不是体委吗?你真的不想参加吗?”
“谁说体委就一定参加?”
再怎么说,宵初河总有反驳她的理由。
还一脸地兴致缺缺。
站在她身侧的闺蜜无语,挽着她的胳膊:“走吧,人家明显不想多聊。”
汤淼淼虽然不大情愿,还是和朋友一起走了,她看着宵初河,发现他直接拿单词本挡脸,不太开心地离开。
.
“班长,我建议我们还是离宵初河远点,他总是阴晴不定的,又撒谎成性,反正这次的饭钱还他了,不用担心他再缠上你。”
东芃走回教室的途中就开始滔滔不绝,对宵初河的吐槽不是一星半点。
然后,她忽然刹住步子,回头望了望冗长的走廊。
“我怎么觉得有人在后面。”
再一回头,宵初河就在自己身侧,东芃吓得一激灵,怎么神出鬼没的,真的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
不过自己也没说他坏话,讲的都是事实而已。
“让让,我跟余班长说话。”
余饶:“东芃,你先回吧。”
和宵初河两个人待着的时候,余饶每次都不是主动说话的那一方。
宵初河低头走着,漫无目的。
余饶:“你不想参加篮球赛吗?”
“想。全校篮球赛才能体现出我的水准,跟一帮小屁孩打,没意思。”
“你就那么自信?”
宵初河没回答她的话,间接反问:“你呢?期望我去吗?”
“看你的意愿,我的意见不那么重要。我觉得喜欢就去做,如果你有其他考虑,适当放弃也没有什么,是尝试也是历练。”
“肚子还疼吗?”
“有一点,但比上午好多了。”
“如果红糖不够,我再去买。”
余饶笑道:“其实红糖我每次都倒一点,喝不了很多的。”
“那你不去真的是想学习么?”余饶回到之前的话题问询。
宵初河想都没想,直说:“刷题没空。”
看来还真的是这样,他在慢慢地变好。
“一起吗?”
“刷题?”余饶能够大致猜到。
“刷题看书怎么都成,一切依你。”
宵初河顿了顿,忽然问她:“刚刚她说的,你信吗?”
“阴晴不定、撒谎成性……”
余饶想他原来全都听见了,在背后吐槽他人其实不好,余饶:“我不会只看一个人的外表。而且人都是会变的吧。”
他太迫于想知道余饶对自己的看法。
似乎这会让她感到一丝丝不适。
宵初河并不逼问,尊重保留她一开始对自己的想法。
人都是会变的,自己也不例外。
下一秒,宵初河直接凑了过来,两人近在咫尺,余饶算不出他们之间的距离,仿佛很远又很近,她恍惚了。
怔怔地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碰住他的鼻尖,可以说这种感受在她人生中还是第一次。
他看着她的眼睛,分外认真严肃。
像是在观察一件艺术品,或者是说他在看她的表情:“没说谎。”
可能是因为刚吃饭吃得太饱,余饶不合时宜地轻轻打了个嗝。
她自己听见,宵初河也一定听得见。
尴尬到家了,不再淡然的余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宵初河装作没听到,反问:“很好笑吗?余班长在笑什么?”
他的声音很好听,距离近的时候,近乎好听到耳朵怀孕。
走廊带了点回声,余饶因为窘迫脸刷地红了,半皱着眉头,似哭似笑。
冷静了一阵,余饶:“你是害怕他们对你的看法吧?”
宵初河听她冷不丁地来这么一句,涌上说不明的心绪。
“他们怎么看我不关我事。”
“要我说有时候人太在意自己了,过于在乎不是好事。”
余饶很认真在听,他说的挺有道理的。
“我们是朋友吧?”
余饶很乐于让他把自己当作是倾诉对象,宵初河笑了下却没应。
“余班长,去我办公室拿教案。”数学课代表现在不在,只能是自己去。
宵初河步伐顿住,没再和她一齐走。
徐生蹊催促:“余班长快点,一会儿上课了。”
“宵初河!在这儿干嘛?又给我惹事儿了?”
余饶捏了捏自己手指,然后疾步地朝前走去,回头看了看。
宵初河靠在墙角,低下头不知在思索什么,晦暗不明的眼神望了过来,说是落寞也谈不上。
徐生蹊叫自己到办公室,余饶进去后带上他的教案。
“余饶,我怎么听班里有同学说你最近跟宵初河走得很近,我一开始不相信,刚才看到你们一起走,还在聊天对吧?”
“说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余饶摇头:“没说什么。”
“班长,你可是我很看重的,除了成绩之外,人品端正是我最为看好的,所以选中了你,不过当初宵初河推荐的时候,我就应该想想原因。”徐生蹊叹了口气,对于余饶和他混在一块感到心痛。
幸好余饶并未否认。
眼见不一定为实,但徐生蹊看余饶此刻的状态,心中了然。
这孩子没说谎,还算诚实。
“我是怕你被他带歪了,班级里的不正风气该管管了,你身为班干部更要明白哪个重要,不要因小失大。”
徐生蹊的苦口婆心但没有劝住她。
她认为旁人对宵初河的评价不够客观。
一个人犯了错误不代表一直会犯,所以她很坚定地说道:“我们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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