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楚十月,秋风卷起街间飘酒着的雨丝,落在青石板上,湿漉漉的。街巷两旁店铺的门板被街头巷尾,喧闹声震耳欲聋,商铺招牌的锦旗高高飘扬,甚是热闹。
辘辘的马车声和嘈杂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马车内的女子眼睫颤了颤,随即缓缓睁开。
入目一片红色,她蹙着眉,低头便是刺绣精致的古代红袍,随即伸手扯下眼前碍眼的红盖头,这才看清眼前景象,这是…花轿!
桑风禾脑子还有些混沌,微扶着花轿怔怔地想:“我不是要去上班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花轿?”
还未等桑风禾细想,头脑中浮现出不属于她的记忆,片刻后才终于明白,自己穿成了要嫁给病秧子皇子的古代庶女。
桑风禾轻叹,揉着胀痛的额头:“居然真的有穿越,不会还有系统吧。”
下一瞬,一个尖锐的机器声在脑海中响起:[宿主你好,我是系统多多,你的任务就是需要你帮助祈元成为皇帝并治愈他的耳疾,任务完成后你便可回到现实世界。]
“还真有系统?”
系统并不回答她的话继续道:[治愈耳疾的药材为胡柴、香附、川穹,每个药材对应不同的任务,完成一个任务后,系统会给你发放药材。]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什么任务,那声音便已销声匿迹。
与此同时,花轿停了下来,她的心也跟着紧了一下,随即便听见沙哑的声音从花轿外传来,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个嬷嬷:“夫人,吉时已到,该下轿了。”
桑风禾有些紧张,毕竟她在现代母胎单身现在多了个相公,就要成亲了。
桑风禾缓缓起身将手递了出去。
一双粗糙的手扶着桑风禾,她随着身旁那人向前走着,片刻后扶着她的那人松开了手退了下去,她脑海中有些慌乱,这些古代的礼仪她不甚懂,现在她该作何打算?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宾客议论声让桑风禾这社恐身体有些发软,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忽的身边穿来一道清润的男音,似是能感觉到她的慌乱不堪,那人轻声道:“桑二小姐,走吧。”
桑风禾心头一跳,随即微微颔首,努力感知身旁人的位置,步伐缓缓地跟着他。
一声响亮的声音从右侧传来,耳边伴随着敲锣打鼓的声音:“一拜天地——”
桑风禾低下头,红盖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晃动间漏出的缝隙隐隐能看见那人红色的喜服。
此刻周遭的宾客似乎安静了下来,她能听得到身上衣物的摩擦声。
“二拜高堂——”
她回身鞠躬,据原身的记忆看来四皇子的母亲对原身不甚喜爱,频繁刁难她,不过多是一些言语上的讥讽,并未对他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她微微叹息,还未等她深思,那尖锐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任务一 获得祈元母亲二十的好感度。]
闻言她心头一紧,祈元母亲和她的关系可谓是很差,如若真的让她对自己有些好感,怕是很难了。
她接着又问道:“那若是我不完成任务呢?”
那系统似乎轻哂了一声,那声音刺耳而尖细。
[若是你未能完成任务,系统便会对你进行销毁。]
她心一提,呼吸跟着乱了一拍。销毁,那就意味着她两个月之内定然要得到祈元母亲的好感度。
“夫妻对拜——”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盈盈福身。红底金绣的大红嫁衣顺着她的腰肢翩翩纷飞,红盖头边缘垂着金色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动作间,能看到他腰间的金色蛛丝纹带和他那挺拔的腰肢。
按原主的记忆来看,在多数人口中祈元似乎是一个完人,性格,样貌,品行,资质都是一等一的好。如若不是他一夜失聪,怕此刻和他成婚的就是她的嫡姐。
话说这四皇子祈元本是皇上最为器重的人选,但他却在一个夜间突然失聪,让旁人说这其中没有什么内幕也不可信。但那废太子却只对皇上说自己突发疾病,从此久居府中。
起初,皇帝担忧他的病况,然而数月之后,皇帝对他虽仍有眷顾,但因他耳朵失聪还是废掉了他,改立三皇子为储。昔日那些拥促四皇子的官员,皆转投三皇子,而现如今四皇子的近况愈发不好。
叹息间,礼官扯着嗓子大喊道:“礼成,送入洞房!”
话音刚落,一双有力的手放在她的肩胛骨与腿弯处,一瞬便将她抱起。
她猛然一惊,双手攀着他的脖颈,她能感受到他的步伐稳健,行走间能闻得到他身上传来的阵阵雪松的香气。
一息间,他抱着她将她缓缓放在床榻上。
待双手触碰到柔软的床褥,她能感觉到彼此之间的距离愈发接近,他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脖颈处,传来丝丝痒意。
还未等她向后瑟缩,他更快一步向后退去,那雪松的香气也随着他的离去慢慢散去。
二人沉默不语,桑风禾眼前仍被一片红色充斥,良久她轻声说道:“夫君,该掀红盖头了。”
周围一片宁静,只能听到她一人轻声的言语。
片刻后并未听到一丝动静,她眉头紧蹙,右手紧攥着衣袖,似是有些不安。
骤然,眼前一片光亮,她微微抬眸看去,眼前仍旧布满红色。屋子里红烛摇曳,盛有合卺酒的葫芦置于铺着红绸的圆桌上。
祈元身着一袭红袍,腰间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赤金簪冠固定着,眉目疏淡,长睫垂下淡淡阴翳,一双狭长的眼眸满含笑意。
他右手拿着玉如意将盖头轻轻挑起,一张艳丽的面容缓缓露了出来,肤若凝脂,眼角处一颗红痣更添几分潋滟勾人,桃花眸微微垂着,煞是好看。
[这便是四皇子祈元?模样倒是不错,只是她该如何获得他的好感?这倒是个问题。]
面前那人似乎愣了一下,表情接而有些僵硬,转瞬后才恢复过来。
她清咳一声,柔声道:“到时辰喝合卺酒了。”
“桑二小姐。”清亮的嗓音传到耳边。
他轻笑着放下玉如意,虽眼含笑意,然而眸中却看不到一丝笑意。
她闻言微微仰头望向他,脸上染着些许诧异,朱唇轻启:“何事?”
只见他思忱了须臾,说出口的话带着讥讽:“桑二小姐,你我二人只是利益关系,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做事前斟酌些。”
闻言她有些怔愣,她自认并未做什么逾矩的事,那他这话是对她的警告?
他眸光落在她那艳丽娇嫩的脸上,眉间紧蹙,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未等她开口解释,他便转身离去,红色衣袍随着他的动作摇晃着。
她敛了敛神色,眼神落到那两个未动过的木酒杯上。
[为何他对她恶意如此之大,往后的日子她该如何行事?]
未等她多想,一阵敲门声咚咚地响,接着一名身着碧绿窄袖圆领袍的婢女走了进来。
待走到她面前,那婢女福了福身:“夫人,奴婢服侍您更衣。”
她蹙了蹙眉,讶异道:“是谁唤你来的?”
那婢女再次福了福身,轻声道:“是殿下命奴婢来的。”
祈元?居然是他?
她微微颔首,看向那奴婢:“你名唤什么?”
“回夫人,奴婢唤春桃。”
“嗯,先将头饰卸下来吧。”她起身坐到梳妆台旁,任由春桃在她头上拆卸。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她便着上了寝衣。
“夫人,该歇息了。”春桃对着她福了福身,接而退了出去。
入夜,室内静悄悄的,只剩红烛在圆桌上不断摇晃着。
***
时值深秋,白日的风也萧冷许多,阵阵地刮在脸上倒是有些生疼,细细听来还有些昆虫一两声地叫着,应和着沙沙作响的声音。
她看向镜子里映出她的脸庞,乌黑的头发被钗子堆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一张鹅蛋形的脸庞上,面凝鹅脂,弯弯的眉毛下有一双灵动的杏眼,略显苍白的脸上被抹上了淡淡的胭脂。
“小姐,时辰到了,该去请安了。”春桃站在她身侧,轻身提醒道。
“嗯。”她起身走了出去,等会儿她便要去给祈元的母亲敬茶,希望她能对自己有所改观。
踏入厅中,入目便能看见厅里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绝美的脸映在铜镜中,并没有老去的迹象,仍然十足的娇艳一头长发被侍女挽起,用象牙雕花的梳子梳成松松的发髻,插上了两支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珠钗,垂下细细的羊脂白玉流苏,零零响动的声音极为好听。
“几时了?为何如此拖延?”那声音带着怒气,话语间用戴着护甲的手摩挲着茶杯。
闻言,桑风禾的脚步顿了顿:“是臣妾的错,明日定会早些到的。”
要获得白夫人的好感度的话,刚开始定然不能跟她对着来,只能先顺着她的心意。
白夫人冷哼一声,目光落到身侧的奴婢,冷声道:“流烟,那帕子上可有落红?”
那婢女将帕子递了过来,缓缓道:“并未。”
那绣有鸳鸯的黄色帕子没有一丝红色,洁白如初。
桑风禾目光落到那带有鸳鸯的帕子上,缄默不语。
她昨夜本想划破自己的胳膊来充当落红,但转念一想,白夫人本就对她心怀不满,昨夜必定找人看守着她的屋子,祈元昨夜离开的事她定是知道,今日才想着给她一个下马威。
白夫人见她沉默不语,唇线紧绷,眼中的怒火愈来愈盛。
未等到桑风禾开口解释,面前那人开始摇晃起来,继而便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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