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桑风禾反应过来时,白夫人已倒着地上,头侧枕在胳膊上,眼睛微阖,眉头紧锁,一副难受的模样。
桑风禾怔愣了一瞬,随即连忙蹲下观察白夫人的情况,桑风禾俯身按住她左手的桡动脉处,良久后蹙着的眉毛微微松开。
她身侧的婢女见状慌忙地走了过来,接而蹲下摇晃白夫人的身体,惊慌道:“夫人!夫人!”
桑风禾仰头看向周围,室内摆了一张雕花的八仙桌,往后是一道紫檀嵌宝石屏风。
她眉头微皱,方才给白夫人把脉时发现她脉象沉弱,脸色苍白,需要用银针救治。
可她周围并无类似银针的东西,现下若是此时去寻太医怕是有些迟了。
[系统!系统你在吗?我能够提前使用积分兑换银针吗?]她急忙在脑海中呼唤着。
[可,但下一个任务会比现在的任务更加艰难,如若你兑换了银针,任务时长会缩减半个月,宿主可需兑换?]
她叹了口气,眉宇间挂着一丝忧郁。
[嗯,兑换吧。]
她从袖子里拿出银针,在白夫人的合谷穴、银针穴刺了进去,片刻后白夫人似是感觉到痛,叫了一声,然而眼睛仍就没有睁开。
旋即,她又刺入内关穴、百会穴。半晌,白夫人缓慢睁开眼睛。
她坐起身来,右手扶额,目光落到身旁的婢女上:“织云,方才发生何事了?我为何会晕倒?”
那唤织云的婢女福了福身,缓缓道:“娘娘方才猛地晕倒了,是四皇子夫人拿银针将您救醒的。”
闻言,白夫人扭头看向桑风禾,脸上带着一丝狐疑,冷哼了一声后转了回去,语气骄矜道:“织云,扶我起身。”
话音刚落,织云俯下身子虚扶着她,待白夫人站定就才缓缓放开。
“娘娘可要宣太医?”织云站在白夫人身旁,轻声问道。
“嗯,近日身体有些不适,唤太医看看也好。”白夫人颔首,向后几步坐到榻上。
桑风禾眼底含笑,向前凑近了几步:“娘娘近日可有头晕、头胀、恶心的感觉?”
闻言,白夫人微怔,眼神诧异地看向她,狐疑道:“你作何知晓的?”
桑风禾垂下眼睫,盈盈福身,绛唇轻启:“娘娘面色苍白,脉象沉弱,依臣妾看来应是晕厥之症。”
白夫人的目光陡然落到她的身上,眼睛微眯,冷声道:“哦?你确定你所说的属实与否,若是太医诊断后不是晕厥之症那你该当何罪?”
她闻言微哽,又顿时恍然,随即浅笑道:“娘娘大可叫太医诊断,若臣妾言语有误,臣妾愿依娘娘差遣。”
话音刚落,骤然看见从拐角处走过来一个年过50岁的老人,胳膊上跨着一个箱子,步伐稳健地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那太医靠近了几步,俯身拱了拱手,沉声道:“娘娘。”
白夫人微微颔首,眼神示意太医把脉。
片刻后,那太医思考良久后向她作揖,随即看向她说道:“娘娘应是晕厥之症,娘娘平时切记不要心急,急火易攻心。方才是不是有人给娘娘施了针?”
白夫人闻言向奴婢使了使眼色。
那奴婢已在白夫人身旁伺候多时,当即了然道:“是,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那太医摇了摇头,旋即大笑道:“并非如此,此人手法十分了得,救治非常迅速,怕是能力在我之上啊!”
闻言,白夫人扭头看向桑风禾,眼眸闪出一丝不明的色彩。
片刻后她扭头看向太医,对他微微颔首:“嗯,你先退下吧。”
那太医见状拱了拱手,转身退了下去。
“虽说你今日碰巧救了我,但不要以为这样我会给你好脸色看,谁知你是不是为了讨好我。”白夫人冷哼一声,语气有些不爽。
“臣妾并非如此恶劣,只是想要救娘娘罢了,今日就算倒在地上的不是娘娘,就算是奴婢、乞丐,臣妾都会选择救治的。”桑风禾莞尔一笑,从容道。
“今日算你运气好,躲过了这一劫,下去吧。”白夫人冷凝的视线落到她的脸上,拂袖向内室走去。
[好感度已达二十,任务一完成。]
桑风禾福了福身,缓声道:“是,臣妾告退。”
****
冥月宫并不算大,地处偏僻,外围的宫墙有些墙皮已剥落,爬满了枯萎的藤蔓。祈元径直走向前厅,在太师椅上落了座,他随意靠在椅背上,头微微偏着,脸上带着嘲讽的微笑。
“夜一,可有消息了?”他拿起台案的茶杯送到嘴边,嘴边扬起一抹嘲笑。
那个身着飞鱼服的男子拱了拱手,伸手从袖间拿出一张纸,向前几步递给他。
他伸手接过,脸上带着一丝兴味,双手展开纸,眼睛落在纸上,随即轻笑一声。
“哦?太子与左太尉的女儿结亲,二人暗中勾结?终于还是忍不住动手了,看来是大权在手的感觉蒙蔽了他的双眼。”
他冷哼了一声,弧线锋锐的轮廓晕染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既然他这么早就按耐不住了,那就提前下手吧。”
夜一闻言拱了拱手,随即转身退下,只留下一抹玄色的身影。
祈元低垂着眼,摩挲着手中的玉兰杯,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还没等他站起身来,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男子样貌甚是阴柔俊美,一身淡黄长衫,眉毛如墨画一般斜挑,透出一股不羁的痞气,细长的凤眼深邃神秘,眼角边带着一点泪痣,增添一份妖艳的感觉。
那人快步走到台案前坐了下来,姿势随意地向后靠,伸手拿起身前盘子里的葡萄就往嘴里送。
祈元缓缓放下茶杯,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移动,旋即蹙了蹙眉:“燕世子,今日怎想起来这了。”
燕文凌,西楚国前年的送来的质子,西楚国皇帝子嗣繁多,而他因年龄适宜与不受皇帝宠爱被送到天楚国做人质。
“昨日不是你的大喜之日吗?怎么?是不是一见倾心、难舍难分?”燕文凌笑了笑,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看着他道。
“一见倾心?难舍难分?燕世子莫不是不知我为何娶她?”他轻笑一声,收回了看着他话语的眼神,眼中淡漠的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燕文凌轻咳了一声,翘着的二郎腿立即放下:“怎会不知呢,但是俗话说日久生情,那桑家二小姐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你当真对她没有一丝感觉?”
“并无,你认为她嫁予我便没有私心吗?她只是想要靠我逃离桑府,我只是拉她的一个绳子罢了。”他抬眸看着他,嘴角掀起一丝讽刺的弧度。
燕文凌闻言噎了一下,赶忙拿起身前的茶杯顺了顺,眼里一片唏嘘:“你呀,为什么把所有人都想的这么坏,人家桑二小姐怎么招惹你了。”
祈元收回了目光,旋即冷声说道:“你今日来此怕不是只想问这?”
燕文凌清了清嗓,饶有兴致地说道:“我今日听到一件关于太子的事,你想不想知道?”
祈元抬眸看了一眼,右手不断地摩挲着茶杯,没有说话。
他看了眼祈元,见他表情如常,沉默了几秒还是败下阵来,绘声绘色道:“桑二小姐如今是你的妻子,那桑丞相想把两个女儿都嫁出去,今日在朝堂上向皇帝推荐桑大小姐嫁给太子。”
“桑府可是好算计,将桑大小姐嫁给太子,又将桑二小姐嫁予我,前太子与现太子,可真是两不误。”祈元嗤笑了一声,眼眸落到桌子上,不知是在思忱些什么。
“嗯,听闻那桑大小姐要嫁去太子府做妾,只因那太子有心悦之人。桑丞相本不欲大女儿做妾,似是因为那大女儿喜欢太子才向皇帝推荐。”
“哦?不是为了利益?”祈元看了眼他,眼中浮现出一丝嘲讽。
“多半也有。”他颔首,伸手抓了把坚果。
燕文凌摇了摇头,转而说道:“听闻你那妻子在娘家那生活甚是不好,那桑二小姐的母亲早逝,又留下了个年仅七岁的弟弟,甚是可怜,再过几日你们便要回门了,你不准备做些什么?”
祈元嘴角勾出一丝嘲讽的笑容,随口道:“她的事,与我何干?”
“唉,桑二小姐跟了你,也算是倒霉了。”燕文凌闻言唏嘘地摇了摇头。
未等祈元开口,一个黑色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继而匆匆说道:“殿下,白老夫人方才晕倒了,听白老夫人的婢女说是夫人救了她。”
“这夫人……可是桑二小姐?”燕文凌闻言怔愣了一瞬,随即面色狐疑地问道。
“是,听闻是用银针扎在白夫人的穴位上。”那侍卫继续道。
“太医可有检查过?”祈元眉头紧蹙,眼神变得甚是冰冷。
“白夫人不久后便叫了太医,那太医还说施针的人能力在他之上。”
“哦?你这妻子来头可真是不简单啊,医术在太医之上,你这可是得到宝了。”燕文凌轻笑了一声,目光落到祈元的脸上。
“你认为一个在府里备受欺侮的女子怎样习得如此了得的医术?”祈元嘴角勾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依你所想,这桑二小姐到底是何种来头?居然敢在你的眼皮底下暴露自己,是对自己太过自信还是小瞧你?”燕文凌捏手里的葡萄转了转,带有兴味地说。
祈元闻言缄默不语,目光落在厅外,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
细碎的阳光透过檀色的金丝帘照在屋里。雕栏玉砌,四周挂着会有山水的屏风,将室内横坐两面。
桑风禾坐在珊瑚园椅上,肩膀微微向后靠,刚阖上眼眸,一道焦急声音从耳边传来。
“夫人,殿下来了,说要在书房见您。”春桃说着看向室外。
她眉头紧锁,脸上满含诧异。“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昨日那氛围实在不能说好,想来今日不会无故唤她,此去不知面临她的究竟是什么。
待拐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经过一座庞大的假山后,便到了书房。
桑风禾看向书房,继而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室内弥漫着浅浅的檀木香,正前方摆着一个书案,书案后方置着一个香几,香几上燃着香炉。
祈元坐在松红林木宫凳上,右手持着紫毫笔在宣纸上不停写着什么,阳光透过四扇暗格窗照到他的脸上,模糊了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
良久,祈元抬眸,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夫君。”她福了福身,莞尔一笑,黑亮的眸子亮了起来。
祈元收回了目光,缓缓放下手中的紫毫笔,旋即靠着椅背,神色居高临下。
“今日听闻你在府中救了白夫人,此事可是真的?”
桑风禾闻言心中一紧,但脸上神色自若,淡然道:“是,今日是我救了白夫人。”
[怎么办?他要怀疑我了吗?可是我不能被他怀疑啊,我还有任务在身。]
祈元双眼微眯,神色有些怔然,旋即目光变得更加冰冷。
“今后你要明白什么事是你该做的,什么事是你不该做的。”
桑风禾闻言心中一惊,脸上有些茫然。
[她哪一句话说错了吗?为何他的态度如此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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