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只有几辆车偶尔驶过。
他说这话的语调又淡又平,让朝恩听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然从字面上来看很有歧义,也有隐晦的暗示意味。奈何喻淮桉那张脸长得过于高不可攀了,朝恩只认为他是既不想喝奶茶也不喜欢吃炸串,且着急回家。
于是略一思忖,“那改天再请?”
喻淮桉像是被她锲而不舍的精神逗笑了,“必须要请?”
朝恩点头。
喻淮桉:“为什么?”
朝恩:“推了车。”
喻淮桉:“谁帮你都请?”
朝恩:“谁帮都请。”
短暂的对话后,各自陷入了沉默。朝恩在想他为什么要问这么多,喻淮桉则收起了笑容。
过了几秒,他微微低头,一向懒散随性的眸光里突然沾染了点较真劲儿。
“帮忙就是为了求回报?”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俗?
夜风吹来,街边的绿化树唰唰作响,但很快风止树静,世界重新陷入一片无声中。
目光对上,朝恩老实说:“也不全是。”
起码得带点目的。
在她的世界里,的确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
院长妈妈对她呵护有加,是因为她长得像自己逝去的女儿;宋春红三天两头往福利院跑,是想领养她;就连刘昭昭一开始也是想抄她的作业;杨思娜更明显,无法融于集体而急于找一个和她有相同处境的朋友。
她能给每个人找出理由,但在喻淮桉身上找不到。
喻淮桉不喜欢和女生接触,也不屑于和同学打好关系,抄作业更像是借口,卷子做不做,交不交,其实都无所谓。
因此面对他的好,总会有一种想不透、摸不到的忐忑。
“只是觉得……”朝恩思忖了半晌,也没想出能百分百分阐述出当下心态的合适表达,只好说:“做人应该有来有回。”
喻淮桉看了眼她身后,没有再闲聊的意思,“上楼吧,这事再说。”
……
这附近的住宅楼都是千禧年修建的,没有规划小区,华新这三栋楼因为地处中心四楼以下全是商用。喻淮桉站在楼上,抬头看着四楼的灯光亮起来,等到灯灭了,才摸出手机给袁彬礼打电话。
袁彬礼来的时候一身狼狈,裤腿破了两个大洞,幸好是回程摔的,杨思娜没事。
“电驴还能飙车?幼不幼稚?”喻淮桉边说边往楼道里走。
“我就是不小心。”袁彬礼打死不承认,看着喻淮桉推着辆小电瓶出来,蹙起眉,“不是说明中午她们自己修吗?”
“我有叫你跟着去?”
“我偏要跟着去!”
“你来推。”
“我拒绝。”
“那你闭嘴。”
喻淮桉懒得再搭理他,袁彬礼轰了一丁点油门,双脚在地上划拉着,慢悠悠跟在旁边,“你俩刚才发生什么没?”
喻淮桉人长得高,一身校服单薄利落,背影优越到推辆胎瘪了的小绵羊都比骑机车帅。
他扔下一句你猜,袁彬礼赶紧拧了把手跟上,八卦瘾来了,“猜不到,你说嘛~说一下嘛~”
喻淮桉忍着恶心,“你想听哪个?”
袁彬礼啧一声:“最刺激的。”
“都很刺激。”
袁彬礼猛地一刹车,“靠,你表白了?”
见喻淮桉不说话,以为是真的,瞳孔地震地问:“她答应没?”
“答应了——”喻淮桉回过头,脸上的表情有说不出的躁郁。
“答应打死你这个八婆。”
-
朝恩回家刷了两个小时的《五三》,她打着哈欠,一边刷牙一边用手机app背英语句子。背到[pilferer](盗窃者)这个单词时,猛地想到什么。
急急忙忙吐了牙膏沫,踏着拖鞋往楼下狂奔。
杨思娜的U形锁被人偷了,只能用钥匙锁车头,但当时是喻淮桉推的车,她走的时候心里乱糟糟的,忘了确认车头锁没锁,且钥匙好像也不在她这里。
她一边下楼梯一边点开微信,在看见小红点时,瞬间停了脚。
消息是10点23分发的,因为没有随时随地看微信的习惯,以及关了静音,而未注意到。
喻树人:钥匙在我这
10点35分又发了一条。
喻树人:袁彬礼把我车摔坏了,两辆车顺便一起修了,明早我骑到学校去,你跟班长说一声
朝恩转过身,慢吞吞往楼上走,她没有唤醒声控灯,就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拇指在二十六键上删删打打。
因为觉得太晚,最终一个字也没发出去。
她在黑暗里想,这忙帮的,一杯奶茶怕是解决不了。
……
翌日。
朝恩早早到校,杨思娜来得比较晚,第一节下课才有机会告诉她喻淮桉已经把车推去修好了的事。
杨思娜接过钥匙,对着趴在桌上的人道了声谢。
“他在睡觉,应该听不见。”朝恩看了一眼说。
杨思娜习以为常地点头,想起昨晚在被窝里偷玩手机逛到的帖子,“你知道有人在学校论坛里捞你吗?”
朝恩没听懂:“什么?”
“就是有人拍了你的照片问你是哪个班的。”
朝恩疑惑:“找我干什么?”
“肯定是想追你啊。”
鹤小天这人最爱听八卦,立马掏出手机打开论坛,帖子飘得很高,点进去全是楼主自己顶的,颇有一番找不到人不罢休的态度。
“小心被请去教务处喝茶。”张新佑凉飕飕来一句。
朝恩再次不解:“喝茶?”
杨思娜解释:“上次论坛飘了十几个捞人贴,被教导主任看见,就把人叫去办公室教育了。”
“论坛不都匿名吗?”
“是啊。”杨思娜看了眼睡觉的少年,“捞人的找不到,就逮被捞的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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