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再入埋伏(待改)

明月高悬,薄雾漫天,一挺拔高挺身影立于槛窗之下。

屋内光线昏暗,仅留一缕残烛,隐刻于红木的花雀随月色掩映于地面之上,随风摇曳。

裴玄着一身青衣,匆匆而来,他半张脸隐于暗色,走近了顿步开口,“舅舅,为何要结案,真凶还未抓到,那送上门的凶犯,摆明了就是个替罪羔羊。”

那挺拔身形微侧,露出那精明狡黠的脸,“当初我向圣上提议让你查案,是为了让你借此名做出一番功绩。如今案情已解,又有何可查,你隐名查案已有一月有余,倘若再耽搁下去,皇上定会对你的能力有所怀疑。”

“舅舅,那个人不是你派去的吧?”裴玄眼神微眯,语气略显无力。

“说什么呢,我即便想帮你,也不会做出如此草菅人命的事。”秦衡剑眸微抬,唇角划过的笑意令人生寒。

“不是就好,我会向圣上请明,继续查此案。这案子既然交于我手,我便会将它查个底朝天,直到真相大白于天下的那天。”裴玄言语铿锵,说着便要离开。

“宁儿!”见他执迷不悟,秦衡厉声呵斥,“这案子已经结束,明日你便同我一起回宫复命!结束了,上京也不会再有杀案,你不必白费功夫,做这等无用功之事!”

听闻,裴玄冷脸回应,“舅舅怎会知晓,难不成您才是幕后黑手?”

听到裴玄放言,秦衡青筋爆起,“放肆!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除了盛老,其余死者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百姓!上京城每日死这么多人,难不成你要一件件查下去?”

没成想这才是舅舅的真实想法,裴玄有些失望,“治国当以民为本,那些无辜百姓的命又何尝不是命?此案另有隐情,倘若不查清,我此前查到的所有线索都将付之一炬。”

宋挽月说的有理,这案子很可能牵扯到三年前离奇的将军府一案。

那场大火来得蹊跷,即便宋将军真同外族有染,也不会不自辩分毫便选择自刎。

“优柔寡断,哪有个皇子的样?眼下太子失势,东宫之位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你若再不争气,便只会沦为败犬,被那群虎豹豺狼撕咬,再无翻身之力!”

又是东宫之位,裴玄略显烦躁,“他们要争那便叫他们争去,我对那位置无半分兴趣。倘若江山易主,那我便做一个闲散王爷,同母妃住在宫外,共享天伦之乐!”

“孽畜!”听到此言,秦衡勃然大怒,“你以为这江山易了主,你和你母亲就能独善其身?她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不思进取的儿子,我真替她感到悲哀!”

“哼!”

对秦衡的话不可置否,从他幼时起,舅舅就试图以母亲之名,插手掌控他人生。

他是皇子不假,可也是圣上的儿子。

父亲虽昏庸无能,行事荒唐,但也不是他意图篡位的理由。

“舅舅,你保重身子,若无其他事,侄儿便退下了。”

话不投机便无需再聊,他负手行礼,头也不回地离开。

瞧着夜色中那道飘逸的身影,裴玄捂住心口,神色凄厉,眼底里闪过丝怨毒。

“杂种就是杂种!永远学不会夹着尾巴做人!这江山你想坐就坐,不想坐也得坐!我在你身上投了那么多心血,怎能就此放过!”

离开宰相府,裴玄径直回了府衙,景年刚备了马打算去潇洒一番,不料一转头,便瞧见了自家主子的身影。

“公子,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马已备好,咱们要不要去酒楼庆贺一番?”

视线透过景年望向车内,窗前帘络摇曳,可却未见那熟悉的身影。

“怎么就你一人,祁月呢?我不是说让你叫上她一起,你倒好,只顾着自己潇洒。”

听闻公子斥言,景年大呼冤枉,“公子,不是我不叫她,实在是因为我找不到她人啊?她在您走前就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府衙,这上京城那么大,让我到哪找人去?”

听闻此言,裴玄神色微凛,“她走了,什么话都没说?”

摩挲着下巴,景年思索了番,“确实没说,不过寻月姑娘走时托我给她转交了封信,我没拆开,也不知信上说了什么。”

他觉得祁月八成是找那寻月寻欢作乐去了,也难怪,那俩人摆明了看对眼了。

“酒楼你别去了,在府衙待着。倘若祁月回来,告诉她我在找她。”

到手的消遣就这么泡汤了,景年忍不住控诉,“凭什么?!”

“嗯?”

鹰眸微抬,裴玄转身瞪过,景年瞬间缩成了鹌鹑,不再言语。

坐上马车,他一路朝西行进。

倘若祁月真的是那个人,那她在离京之前,一定会去那地方。

与此同时,济世堂内,钱良将他和幼弟的过往,事无巨细地叙述了遍。

回忆像山涧奔腾的瀑布,一旦奔涌而下,便一发不可收拾。

钱良的弟弟钱善,是钱家二房的儿子,因父母去的早,所以钱良一直接济着这个同父异母的胞弟。

当年他入将军府当府医,所拿的钱银,都寄给他,当做他进京赶考的费用。

可一连数年,他都未能考上。

无奈之下,他只能同意他进京做生意的想法。

钱善虽不是读书的料,但脑瓜子活泛,对从商有一套自己的看法。

他入京没多久,就被顾小姐看上当了布庄掌柜,后又一步登天,掌管了绣春坊。

不用再接济家里,钱良便也在宋将军的帮助下开了家医馆,取名济世堂。

两兄弟的生意做得如火如荼,日子也算一天天好了起来。

后将军府遭遇大难,这条街的商户接连搬离,但他念及将军往日对他的好,执意留在此地为他守灵。

这一守便是三年,他亦没想到,他这辈子还有机会能见到小姐。

听完钱善的故事,宋挽月心中有疑,他不信钱善一个庸碌无能之人,能在无人帮衬的情境下,一举拿下布庄掌柜之位。

顾思柳虽是孤身一人来上京从商,但开店这么大的事,肯定会选身边信得过的人打理。

钱老的老家在沧州,并不在江南,若说二人识得,也是无稽之谈。

“钱老,你可知钱善是如何争得掌柜之位的?你在其中,可曾有帮助过他?”

听闻此话,钱良斟酌着摇了摇头,“并未,当初他只找到我说他不考了,然后退回了一部分银两,至于他从商之事,我也是在他夺得掌柜之位后才知晓的。”

“那在将军府大火之前,他可来找过你?”宋挽月眉头紧拧。

钱良思忖半分,像是想到了什么,“还真来过,他管我要了些药材,也没说什么用途,我记得是洋金花,曼陀罗,乌川什么的。”

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钱良听到他要求时并未多想。

那也是这些年两人为数不多的交集,这三年他医馆生意不济,钱善没少帮衬他。

听闻此处,宋挽月面色黑沉,“他管你拿过药材?”

她记得这几味药,都有麻醉镇痛的效果。

“是拿过,有什么问题吗?”钱良瞧着她微变的表情,心也跟着往上提了些许。

“没有,没什么问题。”

不愿让钱老担忧,宋挽月勉强挤出丝笑容。她提剑起身,移步向门外走去。

“钱老,我今日还有急事,就不多逗留了。我的身份麻烦您替我保密,即便是再亲近的人,也不可提起。”

见宋挽月表情严肃,钱良郑重其事地颔首,“那是自然,小姐您请放心。”

开了门,宋挽月简单告辞后离开,她瞧着无边的月色,眸光瞬间被恨意所取代。

原来,原来如此!当日父亲他们绝对被下了药,才会如此不堪一击,被匪徒屠戮殆尽。

父亲是骁勇善战的将军,手持长剑,以一敌百,怎会被如此无名小卒杀害,怪不得……

钱善肯定有问题,没准当初助他登上掌柜之位的人就是幕后推手。她明日得找顾思柳确认此事,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站在医馆门外,将军府牌匾被烧的焦黑斑驳,原本伟岸的城墙变成了一堆残瓦,毫无章法地堆叠在一起。

她紧握着拳,一步一顿,紧咬着后牙,推开那吱呀的门,院里的桃树已变成一根枯木,屋子内漆黑一片,连月色都不忍地光临。

目光飘忽着向前,残砖下,是一根根白骨。

府内几十口人都被掩埋在此,死不瞑目,了无声息。

锋利的剑被烧成一堆残铁,被黑垢红锈铸身,残月之下,再无往日光辉。

走着走着,她目光落在她过往的闺房,父亲亲手所制的风铃还挂在房檐,随风沙哑的摇荡。

提着剑,她刚要踏入,箭矢破空的声音便自耳畔传来,她身子微侧,灵巧地躲了过去。

“是谁?谁在那!”

箭矢自长空飞来,像一群食肉的乌鹊。她挥剑抵挡,将薄身藏于墙后。

糟糕!遇到埋伏了!

只见箭矢飞过,一群黑衣刺客便翻身而入,手执利剑,训练有素地将她团团围住。

果然,这么多年他们一直还盯着这里。

今日便让她血洗残瓦,为死去的亲人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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